完全不在狀態的蕭韞玉,隻跟洛裳辭又隨意聊了幾句,便說自己朝中還有事情,也沒有去院子裡逛,放下一些給洛裳辭帶來的補品便離去了。
這蕭大人果然跟父親關系是好的,否則也不會來給自己送這些東西了,都說這位大人公正而高冷,現在看來,也果然不錯,洛裳辭望著桌子上放下的禮盒補品,緩緩點了點頭,心道這位蕭大人倒不是一個看官職下菜碟的人,即便現在丞相去世,丞相府大勢已去,他也沒有任何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如此想著,洛裳辭微微一笑,心想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由此也就心生安慰,將蕭韞玉送來的東西好生收拾清楚,保存了起來。
這次蕭韞玉的到訪,對於整個丞相府來說,已然成了轟動一時的大事件。
之前洛年忠在世的時候,別說是蕭韞玉了,就算是太子或者秦承決,他們來串門也是實屬正常的,但現在洛年忠不在了,蕭韞玉還來,也就成了一名貴客,南湘玉聽說了,讓洛欽軒趕緊去看看,作為日後的家主,他還是有必要接待一下這樣的大官。
可洛欽軒這個熊孩子,卻足足磨蹭了半個時辰,才不緊不慢地趕往洛年忠的書房而去,那時候洛裳辭已經將蕭韞玉給送走了,他自是撲了個空。
“不是說禦史大人來了,怎麽不見人,你在爹爹房內做些什麽?”看到洛裳辭一個人在這裡,洛欽軒當即問道,一臉的懷疑之色。
洛裳辭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南湘玉讓洛欽軒來摻上一腳,不要讓自己這個妹妹在禦史大人面前把便宜都佔了。
“你來的太晚了,禦史大人可不會等你,他已經回去了。”
“回去了,我還沒來,你怎麽能讓人家回去?”洛欽軒驚呼道,“你這樣,讓我怎麽和母親交代?”
“你和三夫人交代什麽,跟我有何關系,這次禦史大人前來,也沒說是點名見你,你見不見得到,又有什麽所謂,難不成我還得攔下人家見你一面,這豈不是可笑的很?”洛裳辭面對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還自我感覺良好的哥哥,一臉不屑,從來不說敬語。
惱羞成怒的洛欽軒怒道,“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禦史大人前來府上,不是見我這個唯一的少爺,難道還是來見你這一介女流的,真是可笑之極,還不知道你是怎麽編排了一番,才將人家給忽悠走了!”
“我一個郡主,三殿下和皇上都見得,難道接待不得禦史大人麽,蕭大人和我聊天也表示很愉快,跟你這唯一一個,卻是最廢物的少爺一文錢關系都沒有,我建議你還是先打打腹稿,看看一會兒該如何敷衍三夫人吧!”
“那也得你來敷衍,我就說是你故意將蕭大人糊弄走的,只為了不讓我與之相見!”洛欽軒氣急敗壞。
洛裳辭卻不緊不慢,她笑道,“你且去說吧,你怕三夫人,我又不怕她,至於她怎麽說怎麽想,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洛欽軒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著呢。”洛裳辭表示無甚所謂,甚至巴不得南湘玉前來找她麻煩,才好借故將這母子二人一並收拾一番。
如此想著,洛裳辭便出言挑釁洛欽軒,對方也照樣無話可說。
眼看著洛欽軒的氣焰不再那麽囂張了,洛裳辭才幽幽道,“兄長,你現在不是正在禁足嗎,怎麽就這樣擅自跑出來了,居然還責怪我沒有幫你挽留蕭大人,難道就算蕭大人在此,你就能見到他?”
“你這是什麽意思?”洛欽軒怒道,“難不成你就要一直這樣將我禁足,甚至連前來府上拜訪的人都見不得嗎,你這樣一來,人家都以為我們洛府是女人獨大,也會覺得爹爹不在了,你便不遵守規則,開始妄圖一手遮天!”
“兄長想的太多了,我將你禁足,是有理有據,也是有始有終的,現在時候未到,你當然不能擅自出門,既然如此,那不若就將禁足的時日多加幾天,也好叫你長長記性。”
洛裳辭說罷,便看自己身邊的洛府護衛,這些護衛都是洛年忠在世時的忠心之人,知道洛年忠對這個女兒看重非常,也知道此番洛年忠欽定的掌府人就是洛裳辭,因此對她說的話是絕對聽從的。
看她這樣的眼神,幾個人瞬間明了,便強行將洛欽軒押了下去。
不顧洛欽軒殺豬一樣的大喊大叫,洛裳辭繼續整理洛年忠留下的東西,至於南湘玉,則是一直都沒有來找她算帳。
如此一來,她家主的地位也算就此奠定了,一時間,整個洛府便是她一人為大。
然而,人人都必須接受的事實是,丞相已死,這個府邸就不能再掛著丞相府的牌子,若是單純的洛府,也不合適。
這件事總是要攤開了說一說,眼看著洛年忠已經去世了近兩個月,皇帝終於下旨,將洛裳辭召入宮中。
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無論是洛裳辭還是秦承決,還有蕭韞玉和秦淮淵等人,他們都早已經想好了今日要說的話,也做好了跟對方打嘴仗的準備。
其實洛裳辭這番是佔著優勢的,不僅僅是因為丞相方才去世,死者為大,死者的家屬也該得到優待,更是因為自己之前在宮中,在土方使者面前的優秀表現,就算是秦道恭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幫著太子打壓自己,相反,他還很有可能不滿秦淮淵的某些行為。
這太子殿下,想來是有些膨脹了,想起他之前聚眾謀劃策反之事,洛裳辭心中有底,她覺得,只要將秦淮淵再逼一逼,他就會很快原形畢露,將逼宮造反的心思表現出來,到時候……哼,洛裳辭冷笑一聲,她和秦承決就來個甕中捉鱉,也讓秦道恭知道,他最看好的這個兒子,究竟是什麽貨色。
入宮的前一個時辰,她尚且還這樣想,面色十分冷酷,然而見到秦道恭,柳秋暮還有幾位皇子的時候,立刻做出了喪父之後的傷心和無奈,秦道恭看在眼裡,憐惜之心更甚,甚至就連柳秋暮和秦淮淵他們都看不出她是裝的。
秦承決雖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也明白,她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因此十分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