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惠想了想,道,“我將東西交給那個太監,那人是皇后的臂膀,也正是因為相信皇后的人不會出什麽差錯,我才放心地讓他將東西拿走了,至於周圍的人,卻是有個舒貴妃身邊的掌事姑姑在,那是個心思活絡的人……”
舒貴妃,洛裳辭一愣,心道這舒貴妃不就是自己的姐姐洛雲舒嗎,若是別人手底下的人,她也好伸手借一借,可是洛雲舒,想必不會給她安什麽好心!
卻看聞惠一時半刻也想不起來其他的什麽人,洛裳辭有些為難,左思右想,決定還是去找洛雲舒一趟。
她下定決心的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因為洛雲舒雖然跟自己不和,但是她跟柳秋暮更是有著利益關系,只要皇后過的不痛快,洛雲舒必然很是高興的,是以,這次自己去讓她幫忙,實際上無形中也讓洛雲舒自己得到了好處,她只要還有點腦子,就沒道理不同意。
其二,便是自己這次去找那掌事姑姑作證,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怕給洛雲舒捉住了把柄,她是絕對不可能反咬一口的。
如此一來,便可以為聞惠洗清罪名,也能稍稍懲罰一下柳秋暮,她知道,這雖然不能撼動柳秋暮在皇宮中的地位,但是卻可以讓她在皇帝的心目中大打折扣,這無論是對秦承決,洛裳辭,還是洛雲舒,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洛裳辭點點頭,對聞惠道,“我明日就去洛雲舒那裡,問問那位掌事姑姑當日究竟看到了什麽,若是能問出來對你有利的答案,那自然便是極好的,若是不能,也沒有什麽大礙,我們再找別人就是了。”
她這話說完,卻見聞惠大驚失色,“裳辭,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和你大姐姐關系並不很好,因此你從來都不會輕易找她幫忙,這不是你說的嗎,這次你難不成要為了我,去,去……”
聞惠說著,隻覺得很不好意思,更不希望洛裳辭為了自己,還要去低三下四地求洛雲舒的人出面作證。
她這樣想著,說起話來更是誠惶誠恐,隻擔心洛裳辭會為了自己做出什麽她不願意的事情來。
洛裳辭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知道,這次就算是去跟洛雲舒談話,自己也不會損失什麽,相反,還有可能與她暫時結盟,至少能夠先將皇后的事情解決掉了,方才能再進行下一步行動。
因此,聞惠的擔心其實是無謂的,她搖頭道,“這些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情了,且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洛雲舒再如何,她也是我的姐姐,總不可能因為與我不和,就專門與皇后站成一排,只為了針對我吧?”
她說著,又笑了一聲,“倒是你,總是自顧不暇,卻還不忘了關照我,也真是傻極了。”
“裳辭,你怎麽能這樣說……”
聞惠低下了頭,卻也笑了起來——說的不錯,她的確是自顧不暇的,卻總是擔心洛裳辭會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的確是有些愚蠢,好在洛裳辭並不在意,她也不覺得丟臉。
如此這般,洛裳辭告別了聞惠,只等第二日一早,便來到了洛雲舒的寢殿內,說是要見一見舒貴妃。
作為舒貴妃唯一的妹妹,殿內的人不知道這姐妹二人向來不和,還以為她們相親相愛,看到洛裳辭之後,自然是以禮相待,恨不得巴結巴結,讓洛裳辭在洛雲舒面前為他們美言幾句。
洛裳辭看到她們這樣的嘴臉,心道這些人若是了解了自己跟洛雲舒的真實關系,卻不知道又會做出一副什麽樣的表情。
當然,心中雖然如此想著,洛裳辭卻什麽都沒有說,而是保持微笑,坐在廳裡等洛雲舒出來。
“你說什麽,洛裳辭來了,說是想要見見我?”洛雲舒望向進來通報的宮女,繡眉微挑,很快又沉靜下來,說道,“我這妹妹,這些日子一直在為經文的事情忙活,竟然還有心思來看我,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走吧,且陪我去看看,她今日來此,究竟是有什麽事?”
洛雲舒的彩雲殿是近些日子一來才修繕好的,因此是窗明幾淨,她這裡也沒什麽人常來做客,因此客廳裡就更加乾淨,基本上除了幾個青花瓷瓶以外,沒有什麽多余的擺設。
洛裳辭心想,她在皇宮裡的朋友定然不是很多,也沒有多少人會前往這裡串門,因此這偌大的客廳內才會如此冷清。
想到如此,她心中也早就打好了腹稿。
雖說舒貴妃在秦道恭面前可謂大紅大紫,如今風頭正盛,但她有一個難以忽略的缺陷,那就是來的太晚,因此宮中有些勢力的妃嬪都站在皇后那一邊,她只能籠絡一些沒什麽話語權的新人,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可聞惠不一樣,若是這次生產順利的話,她是能夠坐上妃位,也有一定地位,想必洛雲舒並非不想與之結盟,只不過以前一直沒有什麽機會,這次可好,機會自己送上門來,她若是還不接受,那可就是傻子的行為了。
這般琢磨一番,她暗自點頭,十分認可自己的想法。
等了不多久,洛雲舒便前來了,因為秦道恭不定時便會到訪,她便時時刻刻都打扮好了,如今見洛裳辭,也不必特意梳妝,隻整飭整飭衣物便可以前來。
“姐姐,好久不見。”
“是啊,妹妹今日可算是賞臉,肯到我這彩雲殿看看了。”洛雲舒輕笑著,坐了下來,“我猜,你是有什麽事想要讓我幫忙吧?”
真是諷刺,洛裳辭有朝一日竟然也會來著自己示好,她心想著,莫名的有了很大成就感。
只見洛裳辭也並不岔開話題,反而開門見山道,“不錯,我今日來,就是想跟姐姐你商量一件事,這事情對我們二人都是十分有利的,想必你也不會不同意。”
“若是這樣,還請你說。”洛雲舒開口,再不似之前那樣的火藥味十足,她在宮裡的這些日子,已經磨平了原本該有的領教,將鋒芒通通隱藏起來,於是就算面對著洛裳辭,她也將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合作夥伴,若是有自己的好處,那就算是幫幫她,倒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