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送風衣。”潘素歌回眸一笑,眼底略帶尬意,白日的事情她記得清楚,兩人的事情還把嫁衣牽扯上了。
此事潘素歌有些過意不去。
二來,沈策送嫁衣步搖,她心裡隻覺得酸澀難忍,果然,是在意了,所以才這般難受。
嫁衣察覺到她的異樣,心裡不自覺湧上一抹怪異。
忽開口道:“天氣寒冷,表嫂凍壞了身子可不好,要不我去?”
她作為表妹的,盡點心意,潘素歌應該不會同意的。
潘素歌猶豫了片刻,並未答應嫁衣的話。
“既然冷,我又怎麽可能讓你去。”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但落入了嫁衣耳中,卻是故意而為之。
她分明是想要自己去送,不讓她靠近沈策罷了。
如此的心思,嫁衣心中嗤笑,明面上卻依舊掛著笑意,又道:“既然嫂嫂如此,那嫁衣也不便再推脫了。”
原本就是潘素歌的打算,被嫁衣如此說來,反而成了她的想法。
潘素歌倒是沒有多想,隻管著沈策還沒有走遠。
剛剛出了沈家門,侍衛便問:“少夫人,這麽晚了要去哪裡?”
“給他送風衣,他應該沒走遠吧?”
侍衛自知少夫人待公子極好,關心體貼細微。
便道:“自是沒走遠的,我等其中一人跟隨夫人,保夫人安全。”
即便是不遠,侍衛也擔心潘素歌會出事,故而如此提議。
“好。”
還未等走到半路,潘素歌便感覺背後涼嗖嗖的,一陣寒意吹過。
背後的侍衛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一灘鮮血,方才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倒在了面前,已經死掉。
潘素歌驚詫不已,滿目的錯愕。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那黑衣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這回兒你自找的。”
沈策離開,去了知府那裡,黑衣人才有機可乘。
他原本不好下手,奈何潘素歌恰好出來了,給了他這個機會,黑衣人如何不把握。
雖主子那邊還沒有旨意,但他為主子除掉了心頭大患,主子一定會褒獎的。
此人眼中盡然是利益熏心。
潘素歌連連後退,她忘記了石三的喪心病狂,也不曾想,石三會派這般高手。
怕是侍衛有所防范也難。
她又想起了那日血腥的場面,又想起了船夫那一次,原本只是遊湖,卻不曾想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潘素歌如何不愧疚?
如今又搭上了一條性命,她隻覺得心中苦澀,嘴上更是層層苦澀蔓延。
而沈策不在身邊,四下無人。
她這次如果不好命怕是真的就躲不過了。
“你最好別胡來。”
沈策推著四輪車,阿祥跟隨在其後,周圍只有打更者的聲音。
家家戶戶已經有些許關了門熄了燭火的。
阿祥覺得有些冷,便尋著話題想要同公子聊一聊,驅逐寒冷。
“公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天色有些不對,這氣溫也有些不對?”
異常的冷。
沈策停住,阿祥沒有看見前方,差點撞上。
他皺著眉頭不明沈策為何停了下來,卻見得沈策不語,似乎在聽什麽一樣。
沈策的心一陣陣揪疼,隻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他今日著實不該出這個門。
另一端……
常安伯夫人帶著陸琦湘是在長公主府用得膳,陸琦湘吃的極少,目光時不時落在賀仲昶身上,動作優雅,舉止言談皆是得當。
常安伯夫人教誨過她,她記得也快,在長公主面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她自然是知曉的。
更何況自小便常常在長公主身邊,有的這份情意,長公主自然對她呵護有加,偏愛她多一些。
長公主沒有女兒,陸琦湘的性子雖然嬌縱,卻也識得規矩。
日後若是做了昶兒的王妃,也可管的住府上。
畢竟昶兒這般不管事。
“湘兒,多吃一點兒,你都瘦了。”兩日未見,長公主便心疼不已。
賀仲昶只在一旁翻著白眼,才兩日的功夫,能看見胖瘦?這眼神也太過於犀利了。
他實際上就想要諷刺。
“昶兒也多吃點。”常安伯夫人為賀仲昶夾了一筷子,賀仲昶才吃了下去。
“這孩子……”長公主歎息,也發覺賀仲昶喜歡常安伯夫人比她多一些。
誰讓她總是時時刻刻催促賀仲昶的婚事,賀仲昶已然是顯得不耐煩了,又如何給的她好臉色,長公主能夠明白。
不過她到底是他的親生母親,賀仲昶隻氣了她兩日,便恢復了尋常。
“多吃點,堵堵你的嘴。”
賀仲昶衝著陸琦湘道,不管這語氣是否友善,陸琦湘都滿心歡喜。
倒是長公主,頗為有些不滿意賀仲昶的言談舉止,有些許不悅。
“昶兒!”他幼時還沒有那麽討厭陸琦湘,如今也不知是怎麽了?
但是飯桌上,長公主並不想鬧得不愉快。
她已經在極力撮合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了。
不管的賀仲昶領情與否。
而另一端,潘素歌被黑衣人擊中了肩膀處,鮮血直流。
她連滾帶爬躲開,將著身邊的石子不住地扔向黑衣人。
“垂死掙扎,還真是可笑!”對於她這點可憐的舉止,黑衣人很享受著。
“是石三派你來的吧?”潘素歌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她背後握著一塊石頭,不斷的後退。
黑衣人的劍上沾染了鮮血,血液直流。
那是潘素歌肩膀上的傷口,很深很深。
她幾乎都能夠感受到骨頭斷裂的聲音,疼痛感不住地蔓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的死期將至,多說也無益。”
石三不過是范世寧手底下的一條走狗,同著他同樣的身份罷了。
他也嫉妒於石三得了范世寧的寵。
如若他殺了潘素歌,再借機引來沈策……還未待他多想,一個石子飛出,將著他的劍給打飛在地。
殺手沒有劍,就如同少了傀儡。
黑衣人猝不及防,還未待他拾起劍打算解決了潘素歌,沈策的四輪車便衝了過去,將著黑衣人撞倒。
沈策直接抓住黑衣人的胳膊,把黑衣人給扔了出去,又迅速提起長劍。
“阿祥,保護好少夫人。”他已經看到了地上的風衣,怕不是她怕他冷,特意送的,不曾想就遇到了這等危險。
石三他們也太過於心急了一些。
目光又觸及那抹鮮紅,沈策瞬間紅了眼。
她竟然受傷了!心裡這層意識不斷放大,沈策幾乎有些發狂。
果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