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誣陷西苑的事,你要如何了結?”看似虞熙兮將所有選擇的權力都交給姬蕎,實際上,她一直掌握主動權。
“只要你們把鐲子還回來,不就說明我沒有誣陷你們。那還能有什麽事。”姬蕎眼神躲避。
虞熙兮冷哼一聲,攔下她急著離開的步伐,“我在五天之內找到鐲子,你就當著所有人道歉,如何?”
“憑什麽讓我道歉?”姬蕎不滿拒絕。
“你這麽害怕,難道是認為我一定會找到鐲子?”虞熙兮用激將法。
姬蕎這樣的,一點都經不起激,下一刻她就點頭答應,“反正你也不可能找到,答應你又何妨。”鐲子被放在哪裡,只有她知道,她盡快著人將它取回來,虞熙兮就算將王府翻過來,也未必能找到。
“王妃,我們真的要幫她找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鐲子?”春草在姬蕎離開後,才開口詢問。
“這事不怪你。”尹霜兒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連累到春草而已。
她仍舊惴惴不安,總覺得是因為自己,虞熙兮被迫答應姬蕎。
“去你房間看看。”春草只能神色不安跟在她身後。
“王妃認為她們將鐲子放在這裡了?”虞熙兮沒有回答她,“你四處找找。姬蕎剛才執意要搜查你的屋子,肯定有問題。”
屋子的一切陳設都是春草熟悉的,沒過多久,她就看見了藏在被子下面的鐲子,一臉不安。
“怎麽了?是不是找到了,”虞熙兮許久沒有聽到聲音,走過去詢問。
一眼就看到躺在那裡的鐲子,紋路和姬蕎說的一模一樣。
“果然是在這裡。”她聲音透著幾分冷意。
春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妃,我真的沒有偷鐲子,我沒有見過這個鐲子,也不知道它為什麽會在這裡。”
鐲子為什麽會在春草的房間,虞熙兮心知肚明。
“你起來,我相信你。”她親自將春草扶起來,沒有解釋複雜的原因。
虞熙兮將鐲子拿起來,突然聞到淡淡的香味。姬蕎身上沒有這樣的香味。
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她將鐲子交給楚籬,“你拿著鐲子去問問外面的香師,查查上面是什麽香料。”
春草的膽子是最小的,從看見鐲子在她房間裡,就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仿佛是木偶。
虞熙兮交代完楚籬需要小心的事,轉頭看她,“春草,我知道鐲子不是你偷的,是他們故意放在這裡,陷害你的。”
“可是剛才他們都看見了,就是從我房間裡找到的。”春草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你別擔心,再過幾天就能真相大白,沒有人能誣陷你。”虞熙兮一直輕聲安慰,春草慢慢恢復正常。
景冉恆的東苑同樣是沒有安寧,他盯著前面一臉氣憤的尹大人,不緊不慢開口,“尹大人所為何事?”
“霜兒回來住了挺長一段日子,王爺打算何時去接她回王府?”尹大人仗著景冉恆現在不能和他翻臉,暗中施壓。
“聽說尹夫人身體有恙,霜兒一片孝心,如何能打斷了。”景冉恆將尹霜兒說過的理由重新搬出來。
尹大人被噎住,“夫人身體已無礙,請王爺將霜兒接回王府。”請字被他咬的很重。
景冉恆眼底深處藏著厭惡,沒有點頭答應。
尹大人更是不滿,“王爺,你別忘記了,要沒有尹家,你不可能成事。”
“尹家的重要,本王當然知道。”景冉恆臉上沒有笑意。
“若是霜兒受到了委屈,尹家就是傾了性命,也會為她討回公道。”尹大人的每個字都帶著威脅。
景冉恆突然笑了,神態閑適,“大人有所不知,王妃也是虞家的女兒。”
“不過是一個庶女,虞家早就不管她了。”尹大人壓根沒有將虞熙兮放在心上。
“就算是庶女,也是虞家人。要是我不顧虞家,去接了霜兒了,豈不是讓王府和虞家交惡。”景冉恆似笑非笑的看了尹大人的神色一眼,又不輕不重的補充一句,“尹大人身在朝廷,想必非常明白,要是和虞家交惡,會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
尹大人不說話,神色已有松動。
“霜兒固然是委屈,只不過要成大事,區區小事還是多忍耐。”景冉恆的一番話讓他完全改了主意,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權力大過一切。
尹大人再不提讓景冉恆去接尹霜兒的事,和他商量起正事。
一天之後,尹霜兒被尹家的人送回王府,因為景冉恆沒有去接她,下馬車的時候,臉上還一臉憤憤。
“娘娘,先去見過王爺。”送她回來的是尹家一個頗有地位的婆子。
“王爺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能和他置氣,否則那份寵愛就要被別人搶去。”如此說道一番,尹霜兒不情不願的去了東苑。
景冉恆神色冷淡,“回來就好。”再沒有多余的話。
尹霜兒都快氣哭了,想要轉身離開,不過一想到婆子說過的話,她又神色乖巧走到景冉恆身旁,“是妾身不懂事,請王爺原諒。”
“無礙。”景冉恆不著痕跡避開她。尹霜兒咬著下唇,眼睛裡有盈盈水光,惹人生憐。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霜兒舟車勞頓,先去休息。”景冉恆下了逐客令,尹霜兒不情願離開。
“娘娘,還要西苑拜見王妃。”尹霜兒剛被景冉恆趕出來,又被要求去見虞熙兮,她的脾氣本就不好,此刻更是大吼,“你還有完沒完。”
婆子站立不動,低著頭恭順回答,“奴婢是遵照夫人的吩咐,還請娘娘消氣。”
“我現在去見西苑那個賤人,是讓她笑話我嗎?”尹霜兒性子高傲,灰溜溜的自己跑回王府,自覺沒有面子。
“你現在不能落人口實,必須要讓王爺知道,娘娘已經改過自新。”婆子說服人來,很有一套。最終,尹霜兒不甘不願的進了西苑。
虞熙兮忙於八音盒一事,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從尹家回來了,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回你的院子。”
尹霜兒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肺都快氣炸了。婆子在旁邊警告盯著她,她不得不掛上笑容,“妾身特來給王妃請安。”
虞熙兮早就瞧見她眼睛裡面的恨意,這一聲請安有多少誠意在,她再明白不過。
“我知道了。”她想讓尹霜兒趕緊走,意外聞到一陣熟悉的香味,和昨天鐲子上的一模一樣。
人在尹家,還不忘算計她,虞熙兮暗道。
她乾脆走近尹霜兒,故意問她,“不知妹妹身上用的是什麽香?味道如此好聞。難怪王爺會對妹妹情有獨鍾。”
尹霜兒和她身後的侍女臉色一變,“就是普通的香料。”
“王妃嫁入王府許久,不曾回虞家探望過?”尹霜兒岔開話題。
“出嫁從夫,我沒有妹妹那樣的福氣,隻消說一句,王爺就會同意。”虞熙兮漫不經心的回答她,一邊思考她這麽問的用意何在。
尹霜兒的臉上不自覺帶上得意,很想要炫耀幾句,恍然意識現在不是時候,她收起洋洋得意,“聽說王妃在虞家是不受寵的庶女,經常被欺負,也不受重視,不知是否屬實?”
打探她和虞家的關系?虞熙兮心思幾轉,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於是輕聲一笑,“沒想到妹妹也是聽信傳言的人。”
“這麽說來,王妃和虞家,並不是外面所說的那樣。”尹霜兒的語氣有點著急。
虞熙兮坐回椅子上,笑意漸濃,“傳言不可信,我能嫁入王府,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嗎?”
她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每句話都將尹霜兒引到另外一個方向。況且,因為尹大人的話,她心裡本就懷疑,現在更是確定。虞熙兮和虞家的關系很融洽,根本就不是外界所說的不堪。
“為何要問這些?”虞熙兮打斷尹霜兒的思考。
“外面關於王妃的傳聞很多,妾身也是好奇。”關於目的,尹霜兒一筆帶過。
虞熙兮沒有多問,對於她來說,虞家和她的關系好,就是一個靠山,以後尹霜兒想要害她,也要掂量掂量。
“王爺過來了。”丁香匆匆跑進來稟報。
尹霜兒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不是很好看。
虞熙兮坐著沒有動,擒著笑意望向她,“可要出去迎一迎?”
“不必了。”景冉恆已至門口。
他一走進來先看虞熙兮,確定她沒有被尹霜兒為難,這才開口,“霜兒回來不在院子裡休息,怎麽跑來西苑?”
景冉恆是來為虞熙兮分憂的,擔心尹霜兒會為難她。
尹霜兒掩蓋眼底的嫉妒,柔聲回答他,“妾身多日未曾回府,想著先來給王妃請安,再回去休息也不遲。”
“王爺怎麽來了?”虞熙兮一臉笑意問他。
景冉恆看她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我來看看你的傷。”
尹霜兒盯著他們讓旁若無人的模樣,站在一旁生悶氣。憤憤不平開口,“妾身略感疲憊,不打擾王妃。”
“馬上就到用午膳的時候,不防留下來一起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