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的機器聲轟隆隆地代表著人世間的煙火味兒,同時也蔓延到桑明月的心裡面的希望。
女人穿著一身的工人製服,深藍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更加顯得小巧,把臉色襯得雪白,嘴唇上的那一點豔紅就好像是玫瑰花一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吻。
顧凜走在她的身後,男人身姿挺拔,同樣的工人製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量身製作的高級定製一樣。顧凜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雙眼看著工廠裡面的機器檢閱,衣服手放在衣服口袋裡面便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魅力散發出來,以至於讓全部的女工人都慌了神。
桑明月低笑一下,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著:“看你每次一來工廠的時候恐怕都是廣大女員工的福音。”
“什麽意思?”男人皺著眉頭依舊很認真的檢閱著手裡面的一塊布料。
他拿著一塊布料是旗袍常用的雲錦,布料昂貴,做工精細,上面的花紋一絲一毫的好像是真花一樣,而這種衣服的主要消費人群一般也是貴婦商品。
桑明月沒有發現他的注意力的點,繼續說著:“你看啊,所有女工人的目光全部都看上你這邊。”
“明月。”男人皺著眉頭看著她。
桑明月以為生氣了,連忙搖著腦袋,就好像是一個孩童一樣:“好了好了,我開玩笑呢,我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的時候,才發現顧凜好像指的不是這一個地方,而是手指不斷的摩擦著布料好像想要說什麽。
桑明月不解。下一秒手也摸上布料:“布料絲滑,冬暖夏涼,花紋也沒有任何的錯。”他立馬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又看了一眼男人:“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這一批訂單是杜先生訂的吧。”
“對,五十萬的大訂單如果能夠完成的話,幾乎我們都能向爺爺承諾了。”
“可是他那一個訂單的款式是什麽?”
這一句話說出來桑明月心裡面突然咯噔了一下,女人幾乎不顧形象連忙跑到車間的盡頭,在盡頭裡面有一個檢查員,那是寫著每一天的衣服要做多少數量和做什麽樣式,四五十歲的老工人正在打著瞌睡,看見桑明月過來連忙站起來:“夫……夫人你有什麽事嗎?”
“馬上把記錄表拿過來讓我看一下。”
女人說話很急迫,聲音似乎都帶著一點沙啞,老工人一點也不蓋怠,手忙腳亂的把記錄遞到她的手裡面。
而桑明月的眼神看了好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的時候,記錄猛然從手裡面掉到了地上。
她心裡還真的想法成真了,而顧凜好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男人先是握了一下桑明月的手,然後才慢慢悠悠的把記錄到手裡面看了一眼便開口說著:“讓全部的機器都停下來。”
“少爺,如果現在機器停下來的話,會對我們工廠有損失的,您要不要……”
“你沒聽到我說的什麽話嗎?連忙讓機器停下來。”顧凜雖然一向很清冷,但是不會這樣對工人說話。
老工人被嚇了一跳,連忙喊著:“停,所有的機器都停下來。”
幾乎是在半分鍾之後,剛才還是轟隆隆一打如打雷一樣的工廠,這個時候瞬間安靜的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工人們都在竊竊私語:“怎麽了?我們製作的好好的為什麽要我們停下來啊?不是說他們很趕時間啊。”
“對啊,你說這兩個人是做什麽呀?還不如昨天來的蘇少爺和藹呢。”
“蘇少爺……”
這些話慢慢的傳入桑明月的耳朵之中,所有斷了線的珠子好像一瞬間都能連了起來,然後桑明月慢慢的走到剛才在說話的女工人的面前:“你剛才說蘇求今來過?”
桑明月和顧凜對於他們而言算的上是一個大人物,女工人馬上就結巴了起來:“對,蘇少爺昨天來過一起來的,還有蘇夫人。”
“蘇夫人?段嘉怡嗎?”桑明月腦子裡馬上就反映著這一個關系,最後嘴角輕輕一笑。“怪不得……怪不得會出這樣的差錯。”
顧凜只是笑了一聲,笑裡面多多少少帶著嘲諷,他是不屑於這種手段的:“我說蘇求今怎麽會那麽爽快的讓我們進行合作,原來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啊。”
老工人在旁邊聽的是一頭霧水,但是畢竟是有經驗膽子也大:“顧少爺,共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昨天蘇少爺雖然來過但也只是看他那邊並沒有做任何的手腳。”
“我敢保證。”老工人點點頭,一副忠心的樣子。
“那就奇了怪了。”桑明月往旁邊的椅子上面慢慢地坐下來,她的眼神看著一個方向,腦子裡面自動的過濾著所有的事情。
“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您不方便告訴我嗎?”老工人在旁邊問著,但是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桑明月咽了一口口水才開口說著:“我們這一個訂單是杜先生的,他要的衣服是針對老百姓的,但是現在我們製作出來的衣服全部都上昂貴旗袍。”
“為什麽會這樣?”老工人往後退了一步,多少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個多麽致命的錯誤。
每一個服裝店都會有顧凜的客源,如果明明客源是平民老百姓但是那些衣服卻是極其昂貴的奢侈品店,肯定開不了幾天就會倒閉,而所有源頭全部都出在他們的身上。
“沒有啊,我仔細看過很多遍,這一個表上面明明寫的就是旗袍啊,而且還是用雲錦製成的。”老工人連忙把記錄表翻來看了一遍。
果然記錄表上沒有寫錯,但是當時桑明月和杜先生的談話清清楚楚的印到腦子裡面,也沒有出錯。
桑明月感覺到無力,但是她站起來想要做一點什麽事情。
“明月,你先不要著急了,現在我們不是擔心而是想想辦法,能不能和杜老板商量一下。”
“不可能商量成功的。”桑明月搖著頭。“我之前和他打過交道,這一個人態度強硬的不得了,如果知道我們鬧成了這樣一個烏龍的話恐怕明天全南通市的頭版頭條都是我們的新聞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顧凜坐到椅子上面男人喝了一口茶,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麽東西但是是又不敢開口。
桑明月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拉著他兩個人慢慢走到小房間裡面。
房間裡面陰冷,桑明月不由得打了一陣哆嗦,顧凜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放在她的身上,慢慢的開口說著:“供貨商不要旗袍,那我們就再找一個需要旗袍的供貨商。”
“杜老板那裡怎麽辦?”
“我去談。”
“可是我們去哪裡找一個供貨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