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的長槍短炮在她的面前早就想要從她的嘴巴裡面套出一點什麽,但是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人那麽直白,說著楚楚可憐的話實際上讓所有輿論的浪潮都指向了桑明月。
這個震驚程度一瞬間就連記者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全場幾乎是寂寞了幾秒鍾,在那幾秒鍾之間桑明月聽到自己心臟漏跳幾拍,然後又聽到顧凜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從牙縫裡面發出來的:“顧美依,我勸你有什麽說什麽,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和我玩什麽手段。”
而顧美依的眼眶裡面還有淚水,她咽了一口口水好像壯士斷腕一樣:“大家應該也都知道,自從桑明月來到顧家之後我很少再回家,別人都以為是我們兩個人不和,但是中間有許多事情恐怕如果我不說到死別人都不會知道吧。”
殺人,豪門,恩怨,這三個關鍵詞放在一起就是主語引爆社會輿論點的炸彈,記者當然不會放過,任憑警察怎麽牽扯一個一個好像瘋了一樣往屋子裡面擠。
最後把當事人推到角落裡面,而坐著的大胖就好像是被人毫不關心一樣,兩個警察壓著他在旁邊發抖。
一個女記者率先發問:“顧美依小姐,您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能否具體的說一下。”
顧美依咽了一口口水,還是裝腔作勢的把眼角的眼淚抹乾淨:“這件事情我一直想要咽到肚子裡面的,但是既然桑明月做出了殺人的事情,我覺得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桑明月來到我們顧家之後就一直看我不順眼,她想方設法的把我那一個工廠給奪走了,本來就是顧家的產業,我想著沒了就沒了,但是沒有想到會成為她殺人藏屍的地點。”
“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殺他?姑姑?你可不要血口噴人,還是說王家明死了之後你有些神志不清了?”桑明月說話毫不留情,這個時候是句句帶刀。
果然顧美依整個人的身形不由自主的抖動一下,但是眼神看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毒蛇一樣。
她的語氣更加的憤恨:“我沒有,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相信警察同志也會有他自己的判斷。”
“各位記者,這是我們顧家的家事,我還請你們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自己解決。”顧凜眼看情勢已經解決不了,連忙擺著手開口說著。
他的氣質很冷,往那裡一站足夠威懾人,所有的記者都都是愣了一愣但是無奈輿論就是爆點,爆點就是金錢,而況且在警察局裡面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怕。
話筒又對著桑明月,女人只是覺得腦子很疼,她閉上眼睛搖搖頭,嘴巴嘟囔著想要說出對自己有利的話可是什麽話也都說不出來。
而大胖這個時候也是及時的說著:“三天前就是她把車間的鑰匙拿走了,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麽。警察同志我是無辜的,你們一定要放過我呀。”
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進她的腦子裡面,桑明月只是知道在自己清醒的前一刻,話筒好像是刀劍一樣一個又一個刺著她的心。
疼,她心裡面清清楚楚的明白這一次災難不同於以往,她可能永遠在沒有翻身的時機了。
而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周遭十分的安靜,安靜到好像連掉了一根針都能夠聽到,她看了一眼顧凜。
男人坐在她的旁邊,只不過在兩個人的中間還有透明玻璃,兩個人清楚了能夠看到對方臉上的毛孔,可是卻觸摸不到。
桑明月一瞬間突然鎮定了下來,剛剛醒過來腦子裡面的疼痛也下去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果然已經換上了監獄的服裝,而她對著顧凜是笑了笑,把背放在了椅子上面。
顧凜雙手揉著太陽穴,看見她只是微微一笑:“明月,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等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把你給救出去的。”
“我相信你。”桑明月嘴巴裡面只是吐出了這幾個字,末了,她又看著四周是冰冷冷的監獄。
可能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所以並不算是肮髒還算得上是整潔,只不過放眼望過去好像一眼都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一樣。
桑明月伸出手,透過窗戶的陽光照射塵埃在她手掌裡面漂浮:“如果我們沒有證據的話,我是不是要在這裡做一輩子牢了?”
顧凜沉默了,他雙腿交疊,實話實說:“如果我們找不到證據的話,現在不利的信息都指向你,很有可能面臨著被指控殺人。”
“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出去的,我不會讓你受太長時間的委屈的。”
桑明月不說話了,她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看著顧凜,好長時間之後才能的說:“那是不是我的工廠以及我那一個大單子也要作廢了?”
“那倒不是。”顧凜馬上開口好像要給她一點希望一樣。“因為這一單你是和陳敬蔚合夥的,所以你出了事之後生意並不會影響。”
“陳敬蔚昨天晚上以經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生意都轉到他名下了,等你出來之後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地球還會照常運轉,太陽還會東升西落,人們還會歡歌笑語,悲痛的繼續悲痛,快樂的繼續快樂,果然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我要在這裡待幾天?”
“三天,他們有對你三天的保留期,因為證據不足三天之後你雖然會面臨指控,但是還需要再調查一段時間,在這三天之內你無論如何都要極力的否認。”
“那人本來就不是我殺的,我為什麽要承認?”就好像是沉默已久的海水突然爆發了海浪一樣,桑明月突然大聲的喊著。
她的整個人的身體站起來看著顧凜,雙手放在玻璃上面,纖瘦的手指透過玻璃的反光更加顯得光潔漂亮而桑明月這也忍受不了自己的脾氣了。
她幾乎是帶著哭腔:“顧凜,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我做的,為什麽?為什麽無妄之災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你告訴我為什麽會這樣啊?”
“我不知道。”顧凜搖頭,他站起來透過玻璃與桑明月十指相扣。
男人這個時候顯得有一些沉穩,但是熬紅的眼光彰顯著他內心有多麽的焦慮以及多麽的痛苦,他也只能重複著:“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給救出來的,明月,你在這裡安安心心的。”
桑明月還想要說什麽話的時候,外面的大門突然打開,警察進來開口說著:“顧先生,不好意思,時間已經到了,您先出去吧。”
桑明月看著他幾乎帶著一絲的絕望,但是嘴角卻勾起一下,她慢慢坐到椅子上面擺擺手:“好了,你走吧。”
她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是那麽的纖長,男人寬厚的背有一些駝了,讓人覺得是在大海中風雨飄搖的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