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明月突然鼻子一酸，本來心情應該很沉重可是這個時候就好像是百靈鳥這樣的聲音裡面歡唱一樣，讓她說不出來的歡樂。

  她只是壓低聲音在顧凜的耳邊輕輕的說著：“如果我是我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去做的話，我應該會很害怕，可是現在我身邊還有你。”

  這句話倒是很好的討男人歡心，顧凜又要吻下來的時候，一個護士慢慢的走過來。

  桑明月趕緊躲到一邊拍著他的胸膛：“好了啊，我們兩個人去看一下念念吧。”

  彩虹退去之後便是無盡的光明，光明退去之後便是無盡的黑暗，晝夜相互交替之間就如同是人的心情，而桑明月打開病房門的那一刻，心裡面就是這樣想的。

  病房裡面的燈開的很亮就好像是白晝一樣，屋子裡面也不算是整潔帶著一絲的凌亂，而焦念就那樣蜷縮在一個角落裡面。

  她雙手屈膝抱胸，腦袋狠狠的壓在膝蓋裡面就好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子，桑明月看了一眼顧凜然後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輕輕的開口說：“念念，你醒了？”

  焦念也沒有說話好像是在哭泣，可是聽到桑明月的話語之後哭泣聲突然的停了下來。

  桑明月突然感覺到自己心裡面一緊，然後便慢慢走到她的身邊，把她抱在懷抱裡面：“念念沒事啊，你……應該知道你發生什麽事情了吧？”

  本來還想瞞著她，但是現在生活在黑暗之中這種事情豈是隱瞞能夠瞞得了的。

  “我知道。”良久之後焦念才慢慢開口說話，她的聲音極端的沙啞，完全沒有了之前少女的靈動。

  “師父，我永遠都看不見了。”

  “胡說，醫生說了，你兩三個月之後就能夠看見了。”

  “他們是在安慰我。”焦念的腦袋已經沒有抬起來，所以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麽表情，只是從話語中來看就沒有什麽感情就好像是一個機器一樣，但是卻帶著過分的沙啞。

  桑明月突然心疼的不得了，只是把她抱在懷抱裡面更加的緊了：“念念別胡說，師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的病給治好的。”

  “你不需要這樣的。”焦念慢慢把頭都抬起來，果然他的臉上已經全部布滿了淚痕。

  桑明月伸手想要去擦乾淨，可是焦念的臉突然往後面一躲，然後便又慢慢的躺進在她的懷抱裡面。

  這兩個動作一連貫讓所有人都說不出來的怪異，但是結果卻是好的。

  “師父，你和顧少爺你們兩個人那麽有錢根本就不需要砸鍋賣鐵把我的病給治好的。”

  “胡說什麽。”桑明月揉著她的腦袋，慢慢的把她給放在病床上面，細心的哄著就好像是哄著孩子一樣，可是桑明月心目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一兩個小時沒有見焦念好像是變了。

  最後焦念躺在床上背對著桑明月，眼睛空洞的就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桑明月說的口乾舌燥說不出來任何詞語來安慰了。

  顧凜在旁邊看著心疼，只是拉著她的手：“好了，明月你讓念念自己休息一會兒吧。”

  “好。”桑明月的雙眼通紅，拉著顧凜的手要走的時候將焦念在病床上面，突然心若有聲的發出一句話。

  這句話讓桑明月整個人的心為之一驚。

  “師父，你覺得錢能夠買到什麽呢？”

  “你在說什麽？”桑明月微微一搖頭，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但是隨即焦念的臉上撇出一抹笑：“沒有什麽，我睡了。”

  她說完便用被子蒙著自己的頭看不出任何表情。在病床外桑明月雙手交疊不知道是哭還是該笑，最後才慢慢問一句：“顧凜，念念怎麽了？”

  “不知道。”顧凜搖著頭拿出一根煙，剛想要點燃，可是意識是到醫院裡面禁止吸煙又低聲的罵了一句髒話，並把煙扔到垃圾桶裡面。“我只是覺得他好像有一些變了。”

  “任何一個人眼睛看不見了心境都會變化的。”桑明月，雖然明知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但是還忍不住的為彼此找了一個開脫的借口。

  顧凜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麵包含著許多的信息，但是最後什麽話卻都沒有說。

  兩個人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桑明月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剛想要開口說的時候，剛才關閉了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只見焦念穿著一身的病號服，眼睛上面還蒙了一塊白色的紗布，整個人瘦弱的好像一陣風都能夠吹到一樣。

  她站在門口用雙手摸手的空氣開口說著：“師父，我聽說過兩天你要開辦一個服裝店是嗎是的？”

  桑明月趕緊回答生怕讓他感覺到一絲的惶恐，用手扶著她的胳膊，便把她送到了沙發上面。

  焦念反握著他的手很緊，這讓桑明月心裡面到生出了一絲的暖意：“師父，我想要和你一起開辦服裝店。”

  “這個……”

  桑明月看了一眼顧凜，而男人只是坐在沙發對面沒有什麽表情：“我們可能過兩天就要開業了，而且這個服裝店是在學校裡面，念念你的眼睛……”

  她的話沒有說完焦念便馬上搖搖頭：“你放心吧，我的眼睛沒有任何問題，我現在只是看不見了但是並不妨礙我不能幫上你的忙。”

  桑明月既心疼也不願意：“其實我覺得我們還是……”

  “師父。”焦念直接打斷他的話。“難道是你覺得念念的眼睛瞎了現在不中用了，所以你在嫌棄我嗎？”

  “怎麽會呢。”桑明月開口有一絲的無奈，同時又有一絲的心酸。

  她緊緊把焦念摟在自己的懷抱裡面：“念念，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妹妹來看，怎麽可能會嫌棄你呢？如果你想要去服裝店幫忙的話，那就去吧。”

  “明月。”顧凜在那邊有一絲不滿的打斷她的話，用兩個人才能夠看得清楚的口型，說著：“她現在眼睛不好，你讓他去了不是添亂吧？這樣對你們雙方都不好。”

  桑明月只是搖搖頭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樣子，把焦念摟在自己的懷抱裡面，輕聲的哄著：“念念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我把你當成妹妹，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什麽。”

  桑明月好像對於自己在乎的人用盡了這一輩子所有的溫柔與耐心，以至於當局者迷。她在集中的時候完全看不懂迷霧的前方是荊棘還是燈光。

  “那行，等服裝店開業那天你一定要叫我去啊。”焦念說完還甜甜一笑，特別是配上她那一副表情讓人只是覺得心疼。

  桑明月點頭，兩個人坐在那裡好像什麽話都沒有來得及說，最後桑明月害怕他累才拍拍他的腦袋：“好了，我和顧凜兩個人先出去，你在這裡面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叫我。”

  “好好。”焦念很乖巧的點點頭，可是當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的臉上突然笑容戛然而止。

  少女慢慢吐出一句話：“這個世界上哪裡有見過姐姐這樣對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