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你為什麽非要這樣做呢？”顧凜走上前拉著她的胳膊，似乎有一些質問。透著青筋而又細長的手抓著桑明月細細白白的手腕就好像是抓著一根茭白一樣，再看像她的時候眼睛裡面有不解，唯獨沒有什麽愛意。

  桑明月慢慢把這些手腕給抽掉，她開口：“你難道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們如果不簽這個協議的話三十多個女工人在這一個工廠裡面就要被人給非禮了，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這樣對不對？”

  她最後開口反問著：“對不對？”聲音很低就好像是祈求一樣，她祈求這一回顧凜能和她站在同樣一個陣線上面。

  可是男人只會往後退了一步，搖著頭眸子裡面也便沒有了星光，他開口聲音低沉：“明月，我們能救得了這三十多個人，可是我們能救得了所有人嗎？而且你確定你簽了這一份協議書是救她們嗎？”

  “我怎麽不是救她們？”桑明月有一些激動了，指著小霞的臉龐。“你看你沒有看到她明明是不願意嗎？你沒有看到她想要過上好的生活嗎？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三十多個女工人被非禮了我們才開心嗎？”

  “你先不要激動。”顧凜閉著眼睛，要和桑明月講道理。

  可是這一副神情放在她的眼眸裡面，就好像是看著一個瘋婆娘一樣。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就好像是蠱惑一樣，可是這個時候信奉的不是桑明月而是陳然。

  “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山裡面的狀況了，他們如果不嫁人的話能夠怎麽辦呢？在這裡孤獨一生而且還沒有經濟來源也早早的失去了性命，雖然現在對於這些男人他們不願意可是等到水到渠成之後他們總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幸福的家庭？”桑明月聽到這幾個字，腦袋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心目中的信仰也好轟然倒塌，看著面前的人就好像是看著魔鬼一樣。“你所說的組建幸福的家庭就是看著這些少女一個一個被強暴然後與他們明明相愛的過人過一輩子？每天承受著譏笑，這就是你所說的幸福的生活。”

  “我們現實一點好不好？”顧凜的聲音軟了下去，就好像是天邊馬上就要壓下來的雲彩一樣。“這樣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桑明月搖著頭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面前的男人中說出來的，她和顧凜經歷了風風雨雨那麽多，自己誠然也相信能夠和他攜手過一輩子，可是這樣一句話就好像是把她打入了十八層的地獄。

  心目中早已經堅守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她伸開手看著自己的希望慢慢的流逝，而顧凜只是在旁邊什麽都沒有做：“我之前只是覺得你是一個富家公子，知青下鄉也懂得人間疾苦。可是我現在才發現我錯了。”

  桑明月丟下這一句話便向外走去，顧凜看著她的背影想要去追趕，可是腳步就好像是在地上生了根一樣再也邁不動了。

  王英英看到這幅場面，跺了一下腳似乎有一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上前就去追桑明月。

  而陳然看了一眼胖子和瘦子：“你們兩個人還在站在這裡幹什麽？還不快滾。”

  陳然很少這樣發脾氣，可是配上一副極其具有攻擊性的長相就算是男人也覺得不由得心寒。

  兩個男人趕緊點頭退了出去，屋子裡面瞬間只剩下陳然和顧凜。

  陳然臉上一笑，但是隨即收斂笑意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走在顧凜的身邊：“你不要太難受了，她只不過是……”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凜便狠狠甩開他的胳膊伸出手便把桌子上所有的東西清掃在了地上，茶杯破裂與青石板碰撞的聲音聽著讓人心驚。

  “這就是你的主意。”他說話看向陳然第一是眼神裡面沒有了任何的表情，好像只是有一絲的憤怒，但是陳然卻是開心的。

  她走上前絲毫不畏懼是顧凜周遭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雙手輕輕的撫上男人的胸膛，是那麽的寬厚溫暖讓人覺得有安全感：“你看她不理解，桑明月只是把這幾個女工人救了出來就算是救了他們一輩子，可是她不知道這個女工人在當地沒有了男人的庇護，之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呢？”

  顧凜臉龐撤過去一旁不去看他，可是陳然的手放在他的下巴上面表情像極了魅惑：“你心目中的想法和我一樣的是不是？”

  男人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但是終究沒有開口說話。

  顧凜必須承認，在此時此刻他的想法與陳然是一樣的，事實上沒有是黑白只有情意。

  桑明月覺得簽了這一份合同讓女工人免受了男工人的非禮，算是把他們從地獄裡面給解救了出來可是在這樣一個山溝裡面，拳頭就是力量。沒有了男人的庇護，這些女工人要怎麽生活呢？
  一年兩年看起來是過了好光景，可是之後一個人獨而活沒有依靠還不是照樣老去？

  在某一方面來說強迫不失為是一總好的解決手段，可惜桑明月與他的想法背道而馳。

  顧凜閉上眼睛搖著頭，她的眉睫皺起來更加給男人增加了幾絲鋒利的氣息。他的五官本來就是開闊，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三庭五眼但是每一個五官組合起來卻是那麽的完美，多一絲變柔少一絲成剛，側影打在他的臉頰上面就好像是鍍上了一群一層光陰一樣。

  陳然不自覺的看呆了，手慢慢的從胸膛移到了他的下顎線：“你看一件事你就會明白你和她終究是不是一路人。”

  “你想說我和你是一路人是嗎？”顧凜的眼眸睜開飽含了幾分的春水和半分的冷意，讓人只是美的害怕。

  陳然已經全然溺斃在他的目光之中：“對，我們才是一路人。”

  “你是一個聰明女人。”顧凜的手也慢慢摸上陳然的眸子，從眼眸花到下巴。

  女人抿著嘴唇，久違的心動湧上他的心頭，可是還沒有開口。

  他的手便慢慢離開：“可是你的聰明用錯了地方。”

  說完，往後退了一步與她保持的距離大步向前，整個人便已於隱藏的黑暗之中。

  陳然摸上剛才被顧凜撫摸上的下巴，閉上眼睛就好像是在享受一樣：“是不是一路人不是我說了算了，也不是現在的事情說了算的，而是以後的事情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