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處桃花廟,但是安夏白的心裡卻始終擔心一件事。她仍然清楚的記得自己和陸櫟出宮之前,女子學院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如今既然自己已經回來了,那就得回去把這件事情給處理清楚,不能一拖再拖了。
“楊曉,我得回去了,有些事情我必須得回去親自面對。”
楊曉以為安夏白說的是自己跟陸櫟的感情,便也沒有多加挽留,就送她出門了。
令安夏白意外的是,雖然自己出宮這麽久,可是朝廷上關於女子學院的事情還是沒有停歇,反而更盛為流傳的。
“朕說過了,這件事情跟皇后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你們還要朕說幾次?”朝堂之上,有些大臣一而再再而三的把這件事情推到安夏白身上,陸櫟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可就算是皇后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可就是因為皇后對那幫學生沒有嚴加看管,反而鼓勵慫恿他們那樣做!”一個又一個的大臣在朝堂上為難陸櫟。
“聽說了嗎,皇上今天又被好幾個大人為難了。”
“又是因為女子學院的事兒?”
兩個婢女在角落偷偷議論,正好被剛回到后宮的安夏白聽到。
“是唄,都說是皇后娘娘力薦的男女平等才會惹出這麽多事端。”
安夏白只是潦草的聽了幾句,便又開始擔憂了。
“果然,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還在繼續。”安夏白此刻感覺頭痛欲裂,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決了。
陸櫟更加苦惱,每天只要一上早朝,各位大人就揪著這件事不放,事後還會遞折子,反反覆複說的都是這件事。
他想安安靜靜的在上書房看會書吧,一會兒這個大人覲見,一會兒那個大人求見,弄得他都有點害怕見這群大人了。
“要不,這男女平等的改革制度緩一陣子再執行?”陸櫟此刻在上書房,就他一人,自言自語。
“但是恐怕皇后不會同意的。”自己提出的意見,又被自己給否定了,陸櫟撓撓頭,心想光說不做等於原地踏步,不如去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皇后,朕有件事情跟你商量。”陸櫟看見安夏白回來自然是高興的,可是他知道,只要這件事情一提出,皇后恐怕又會不高興了。
“您說。”安夏白心裡其實有點知道皇上的意思,但是也不敢確定。
“現在時局動蕩,大臣們都因為這改革的男女平等政策有些不太安穩,所以,這件事情能不能緩一緩?”
陸櫟是柞著膽子說出這句話的,他已經做好了皇后跟他生氣的準備了。
“皇上準備怎麽緩?緩多久?”安夏白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反問。
“暫時先把這條男女平等的制度撤回來,等到大臣們對這件事情漸漸淡忘,到那時朕再跟他們提這件事情,到時候說不定他們好接受了。”陸櫟以為安夏白體諒自己沒有生氣,就大膽說了心裡想法。
“那如果到時候他們還是不能接受,皇上準備怎麽辦呢?”安夏白幾乎是面無表情,聲音淡如水。
“不會的,怎麽……”
“怎麽不會?這次皇上不也沒想到大臣們會反對嗎?如果到時候大臣們還是反對,皇上是不是還會來勸我放棄這個想法?”安夏白瞪著陸櫟,等他回答,似乎又是在跟自己較勁。
“不會的,朕……”
可是,陸櫟的解釋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皇上,您是天子,無論您想做什麽臣妾都阻止不了。既然您已經做了決定,做好了選擇,那就不必來問臣妾了。”安夏白站起身,背對著陸櫟,告訴他自己最近還是會去女子學院教學,會住在那裡,說完便離開了。
安夏白是很難過的,她想過陸櫟會因此讓自己的計劃延緩,但是沒想過會一拖再拖,既然這樣,就讓他自己決定到底該怎麽做吧。
安夏白來到了女子學院,孩子們看到她回來了都很高興。而身處這裡的安夏白,每天過得都很充實。她告訴這裡的學生們一定要好好學習,懂得越多對自己以後的發展越好。還說女孩子不要總想著嫁人,嫁個好人家,而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孩子們一向很喜歡安夏白,所以她說的話孩子們也深深的信任,特別聽。以至於有時候自己的父母長輩會說那些“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會被他們反駁。
有人說,不要總想著嫁個好人家,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有人說,懂得越多以後得到的越多。可是這些言論在他們父母的眼裡簡直就是一竅不通,他們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會有這樣的想法。
“皇上,皇后娘娘此舉深深影響到了臣的孩子,這可如何是好啊?”一位大臣把發生在自己家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陸櫟敘述,而且很快就有人附議。
“是啊皇上,前段時間有傳言說女子學院的學生跟其他學院的男子苟合,臣還不信,可是如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臣不得不擔心啊!”
一時間,朝堂上物議如沸,而之前被傳言苟合的學生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這些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安夏白的耳朵裡,她實在是不能理解這群大臣的想法,也決定親自去調查那兩個苟合之人的身份。
可是,安夏白調查出來的結果跟傳言一點也不符合,他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並不是達官貴族之後,也不是朝堂上任意一位大人的孩子。
安夏白寫了封信,派人送進宮去,知道了有人捏造那對學生的身份,宮裡的王公大臣更是氣憤了,他們想知道到底是誰竟然這麽大的膽子,敢捏造學生的身份,冤枉了達官貴族的身份。
自從開始處理這件事情,安夏白可以說是晝夜難免,她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在做好事竟然會被人冤枉,被人誤解。讓她更想不明白的是接下來要怎麽做。
繼續按照陸櫟相反的方向做?那這肯定還會惹的大臣們繼續反對。可是如果自己按照陸櫟說的去做,大臣們肯定就覺得這男女平等的條例本身就有問題,也會懷疑自己對國家的不負責任。
安夏白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整個人每天都愁眉苦臉的,看起來很痛苦。
“皇后,看您日夜操勞,我也真是於心不忍,不然我去幫您暗中調查吧?”陸柳兒主動請纓,為安夏白調查這件事情。安夏白很高興,也很信任她,希望陸柳兒能給自己帶來好結果。
陸柳兒為人本就很靠譜,做事情有理有據,所以有她的幫忙,安夏白頓時放心了不少。
陸柳兒首先找到那對苟合的學生往來的書信,又把他們平時在學院寫的紙張找來,進行了一番比對。她發現這兩個學生平時寫的字跡和那往來的書信裡面的字跡是有很大區別的,這深深的引起了陸柳兒的懷疑。
然後,她有親自來到了所謂學生苟合的地點,發現屋子裡有一種奇特的味道,而那種味道陸柳兒好像在什麽地方見識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有天晚上陸柳兒在院子裡賞月的時候,她突然間想起來那是何香味。
“皇后娘娘,我把這幾天的調查情況給您說一下。”陸柳兒知道安夏白睡不著,於是來到安夏白的房間找她。
“你說。”
“我先是找來了那對學生平時的字跡,又拿到了他們互相往來的書信,發現這兩種字跡並不一樣。所以我懷疑……”
“你懷疑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們,以他們的名義寫了書信,假裝往來?”安夏白提前說。
“這剛開始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是後面的事情就足以證明我以上的猜測了。”
“請講。”安夏白認認真真的看著陸柳兒,聽她說。
“那天我又去了學生苟合的地方,在那裡我什麽都沒有發現,但是卻聞到了一種味道。”
“什麽味道?”安夏白好奇。
“最開始我也沒有想起來,因為那味道我隻聞到過一次,所以印象並不深刻。可是就在剛剛,我突然間想起來那種味道的出處了。”
“什麽東西的味道?”安夏白感覺自己就要接近真相了。
“那是一種情藥的味道。”
“什麽?”安夏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皇后娘娘沒有聽錯,那就是一種情藥的味道。而且是一種力度超強的情藥,一般人是根本辨別不出來它跟普通的檀香的區別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先是偽造了他們的字跡,證明他們是有所往來的,然後又讓兩個學生都來到那個房間,又用情藥給他們進行催眠,最後就發生了那種事情?”
安夏白越說越害怕,聲音也越來越小,說到後面幾乎是沒有聲音了。
陸柳兒點點頭,說了句是的。
安夏白覺得自己此刻腦袋特別混亂,她想不通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確定那是情藥嗎?”安夏白不死心,可是陸柳兒給的回復幾乎讓他崩潰。
怎麽會呢,怎麽能呢?
學院裡的學生每個都那麽可愛,那麽讓人喜歡,怎麽會有人做出這種泯滅良心的事情呢?
“柳兒,這件事情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陸柳兒搖搖頭,安慰了她一會兒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