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老大臉色震驚,廟裡的基本上都是弱女子,唯一可以對抗他們的兩個男人都已經歸順他們,沒想到這新來的女子竟然會功夫。
“拿下他!”滿臉橫肉的亂民老大揮了揮手,沉著臉將胳膊接板正。
徒手正骨!
看來也是個狠角色。
夏立猛的衝了上去。
她身形小巧,但速度快的驚人。夏立伸出手一左一右,先後將面前的兩個小弟手刀砍暈。接著低頭閃身躲暈倒的兩個男人。
等她再站正,夏立揉了揉手肘,調整呼吸。
剛才用了不少力氣,現在手有些發麻。
破廟裡余下的兩個男人從身後包抄,手裡拿著木棍,似乎在等待時機出手。
那王哥用另一隻手掄起身旁的木棍便橫擋在面前,胳膊上的肌肉暴起,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夏立眯起眼,面前的這個人身手尚可,她使出全力能與他一拚,但是他身後還有兩個男人,如果不注意的話,就會襲擊她。
而且這裡還有不會武功的沉香和魚兒……
夏立的眸子沉了沉,甩了甩手便從腰間摸出一柄短匕首,刀棍相交!
王哥的手臂一陣發麻,夏立翻了個身落地站定,沒有任何的猶豫和間隙,立刻提膝抬腿,直搗黃龍。
“艸,你這什麽女人!”
力氣簡直大的可怕!
夏立點著腳轉了個身,手肘直接擊他的背後。
“當然是那裡最有效就打哪裡,有本事你也來打我!”
“你,啊!”
夏立腳尖踩在王哥的背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借力直接飛了出去,只是身形還是有些踉蹌。
看來她這輕功練習都還不到位。
“你們兩個還看什麽?趕緊給我上!”
王哥這麽被一個姑娘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當即便惱了,拿起木棍便要朝著夏立打去。
夏立也直直的衝了過去,可將要交鋒的時候卻腳尖一點強行改變身體軌跡,從那王哥的側面繞過去,匕首狠狠的便插到他的後背心!
“噗呲!”
一到溫熱的血液就噴到了她的臉上。
王哥悶哼了一聲,下手的速度卻更快了,手身子直接轉彎,可夏立的匕首卻仍然插在她的後心,沒有一絲想把它抽出來的動作,反而用雙手握緊,使勁的向下滑!
破廟裡的幾個人都聽見了那微不可聞的、破開皮肉的聲音。
這哪裡是打鬥,簡直是活生生的開膛破肚!
血液一股一股的流了出來,夏立的身上此時已經濺滿了血液,可雙手仍然緊握著匕首,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
“啊啊啊啊!”
那王哥卻再也忍不住了,大叫起來,背後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力再使出招數,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還剩下你們兩個……”
夏立皺起了眉頭,那兩人雖然看呆了,可其中一個人卻立馬反應過來,拉著那個男人被人劫持了沉香和魚兒。
雖然他們挾持的手都在抖,可不妨礙那結實的木棍放在沉香的肩頭。
“你盡可以試一試,下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夏立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輕松的模樣,攤開了手,朝他們笑了笑。
可那笑容卻讓兩個人看得心驚膽戰,畢竟旁邊的王哥還在半死不活的趴在地上。
這笑容在他們眼裡看起來卻像是催命符一樣。
“我們……我們怎麽不敢,我們只是無辜的流民,之前也是良家子,我們做那些事情只是被迫的……你今天如果能放過我們的話,我們立馬就走!”
一個男人抖著手,聲音卻仿佛快哭出來了一樣。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把手上的匕首扔掉,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夏立手一歪,匕首便脫了下來,直直的插入了泥土中。
“那你要保證不能殺我們!”
一個男人臉色一松,還是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問道。
“可以,當然沒問題,現在你們放了她們,就可以立馬走,但如果再拖一段時間,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夏立半蹲著身子,手也漸漸接近那柄匕首。
“等等,我們馬上就走!”
一個男人立馬松開了手,撇了一眼另外一個男人,便慢慢的挪動身子,朝著破廟門口走去。
夏立也不動,站著的身子等著他們走。
“半仙……”沉香看著夏立滿身是血,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
“別怕。”夏立軟下語氣來,給出安慰。
沉香點點頭,壓住狂跳不止的心。
夏立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了在一邊沉默的魚兒,“害怕嗎?”
魚兒搖搖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堅定,“他們該死!”
夏立點點頭,臉上有一絲放松,她剛剛確實只有殺掉他這一個念頭,撿匕首的一刻讓她找到了當初的感覺。
“你們倆先站住。”
那兩個男人看見他們三個人已經開始說話了,腳步便越發的快,可剛要出破廟卻被夏立一口叫住。
“幫我挖個坑。”
夏立朝著沉香伸了伸手,沉香立馬會意,從兜裡摸出銀子扔給了他們。
“這些銀子夠嗎?”
“夠,夠!”
那兩個男人臉色一變,眼神不住的盯著她手裡的銀子瞟著,只是還有些猶豫。
夏立走了過去,讓沉香幫忙把魚兒娘扶到自己的背上,背著已經故去的婦人,走向不遠處的小山坡,吩咐沉香拉著魚兒去市場上買些喪葬用品。
她則盯著他們二人挖坑。
等到天色漸漸翻出魚肚白,坑才挖好,夏立已經一晚上都沒有合眼的盯著他們二人,臉上露出疲憊之色。
“現在埋進去吧,魚兒,去看一下你娘最後一眼。”
夏立抱起已經換好衣服的女人,魚兒小跑過去,臉上滿是淚痕。
白色的紙錢飄飄灑灑,吹滿了半個山坡,空氣中彌漫著一絲悲涼之氣。
“是誰在哪兒!”
最後一小遝紙錢還沒有完全落地,便聽見身後有聲音傳來。
夏立一轉頭,便看見十幾個官兵,迅速的向他們靠近,看來是他們動作太大,被百姓看到報了官。
她看著小山坡底下十來號人盯著他們,心裡倒是一陣感歎,看來京兆府的效率確實比前兩天高多了。
只是夏立一轉身便震驚到了底下的十來號人,她的背面看起來只有零星的血跡。
可以一轉身,整個身上卻是滲透了大片的血跡,因為時間過長,已經有些許凝固,顏色開始變深。
“上面是什麽人?”為首的捕快已經緊捏著刀柄開始向上走,臉上面是警惕。
“半仙,這可怎麽辦?”
沉香看著眼神帶著懷疑的官差,心裡邊是一緊,像這樣的狀態,少不得要被帶出去詢問了一番,身上的諸多血跡也是說不清的。
夏立倒是不急不躁,緩慢的走下了山坡,“我是雲仙郡主。”
來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驚訝。
雲仙郡主他們是聽過,可不是人人都見過……
猶豫再三,為首的人還是向前走了一步,聲音沉著,“姑娘還是跟在下去一趟吧。”
——
六扇門。
曹進看著夏立渾身淤血的樣子,差點驚得眼珠子都掉出來,這副模樣要是被祁瑾煜看到,他不得把這些流民都給削成一片片的?!
“郡主這一身……?”
夏立不以為意地擺擺手,大致的說了一下在破廟裡的情況,曹進忍不住多眨了下眼。
這簡直女中豪傑呀,不愧是祁瑾煜的徒弟。
“現在流民的情況都這麽嚴重嗎,已經形成了一定的組織。”
夏立皺著眉頭,從被殺的王哥來看就知道,他們已經摸清楚了京城的治安情況,開始拉幫結派組成團夥,這樣下去說不定會行最終形成一個整體,成為京城的一大隱患。
“是啊,這些流民非常團結,現在已經有好幾股不小的勢力在京城中肆虐,不過這樣也正好,省得我們挨個抓逃竄的人,也好有個目標。”
曹進倒是樂觀,畢竟前段時間,他們抓閑散的流民已經幾天都沒合眼,聚集在一塊,還方便他們。
夏立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些許擔憂,“但是馬上就接近年關了,這件事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恐怕大家都過不好年。”
曹進讚成她這話,只是流民數量太大,要肅清並不容易。
他眉間擰成一股川字,沉聲說道:“我們如果要伏擊一股勢力的話,就要派出我們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只能抓抓閑散的流民,像這樣的進度下去,到年關也不一定能清剿的完。”
“那就舉行大規模的清剿,既然他們已經有勢力,說不定連地盤都劃分好了,你只要抓到一個頭領,讓他帶著你們去就可以了,許他個官職,或者是黃金美玉,甚至只需要一個良民的身份,讓他能夠合情合理的留在京城,我覺得他會同意的。”
夏立聲音清脆如珠玉落在盤子上,一下一下敲擊著他,他突然有了茅塞頓開的感覺。
“郡主的辦法很不錯啊。”曹進的眼神亮了起來,“不過此事事關重大,我和京兆府一同計劃一番之後,再定奪。”
“自然,有勞大人了。”
夏立一身血汙的走出了六扇門,小魚和沉香緊隨其後。
夕陽將天染成赤紅,夏立回頭看了一眼小魚和沉香,忽然發現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