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應下,他本就不是什麽多事的人,“祁兄那邊暫且不論,若是真的要開酒樓的話,只怕夏姑娘你得先行定好具體的位置才行。”
夏立聞言陷入了沉思。
對方這話沒錯,想要做好一個酒樓,還是那種在江湖上能夠探查到消息的組織,光有那麽多能人將領還不行,風水位置得好,否則就算你酒樓做的再大,位置偏僻不討喜怎麽也拿不到太大的好處。
也不可太過招搖。
若是名聲過了頭,三五日間便會有麻煩找上門,那夏立乾脆以後別做其他事了,光是處理酒樓惹出來的麻煩就夠她忙活上一陣。
摩挲了一下下巴,一把抓起木桌上的小竹牌,夏立露出一口小白牙:“擇日不如撞日,跟我走吧,咱們現在就去選位置去。”
“現在?”青衣愕然,他攔下摩拳擦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衝出門的對方,“慢著,我這次來找你可不單單就是和你交代雲鼇紋和我們丐幫的事。”
夏立的步伐頓住,整個人一愣,“什麽意思,莫非還有其他事?”
點點頭,青衣道,“夏姑娘似乎對傀儡術一事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對吧?”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青衣面色一赧,似乎也有些羞於開口,畢竟從對方救他這麽久這麽多次以來,幾乎是回回出事,回回都厚著臉皮尋求對方的幫忙,雖說後頭也給了好處,但那也都是象征性的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我聽他人說,夏姑娘似乎有關於這類的書籍,所以才特地打算借著這次給竹牌的機會親自過來討要。”
夏立咬牙切齒:“……哪個不要臉的造的謠!”
她怎麽就沒聽說過呢。
況且傀儡術書籍的事青衣是怎麽打聽到的,她若是沒記錯,上次破那四位傀儡長老謎題的時候,她可是特意的支開了當時在場的祁瑾煜和青衣二人,書也是自己回空間翻閱的。
除非那個小密室在這之前偷偷設下什麽可以窺察她行為的小東西,但這分明也不太可能,夏立並非那種心大莽撞之人,要連這點小東西就發覺不了,她帶著空間這件事早八百年就被外人察覺到,而她本人估計也被當成妖怪一樣的東西被那些無知群眾給燒死。
“是你那些長老朋友和你說的嗎?”想是這麽想,沒有具體把握的事她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只能旁敲側擊的問青衣關於這事的細節。
青衣搖搖頭:“不是。”
“那你怎麽知道的,你口中的‘他人’是誰?”
“沉香姑娘。”
夏立:“……”她幻聽了嗎?
看著對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青衣解釋道,“我真沒有誆夏姑娘你,我今日來找你之前,因為小魚提起想念之前在半仙館的朋友便和她繞著彎去了半仙館一趟,恰好遇到沉香姑娘出來,夏姑娘你是清楚……沉香姑娘一直以來對我沒什麽好臉色。”
沒什麽好臉色是一回事,關心夏立是另一回事。
因最近夏立在金吾衛苟了快半個月的緣故,沉香擔心對方的緊,即便是再不待見青衣這個不靠譜的丐幫子弟,還是勉為其難的搭了他幾句話順便提及對方的安好,而他也就順水推舟的約莫概括了最近發生的事。
“什麽,你把事情都和她說了?”夏立愕然。
沉香的脾氣她是懂得,對她一片忠心的心意她也明白,如果遇到任何有關於她生命安危的事,對方的嘮叨程度幾乎不亞於批評他的祁瑾煜。
想到已經被自家師傅念叨一遍後回到半仙館還要被沉香念叨一遍,夏立就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晦暗,人也跟焉了吧唧的花似的一蹶不振。
但這都不是重點。
想到主要問題還沒弄清楚,夏立勉強從失神的狀態中回來,追問道,“那這和傀儡術的書籍又有什麽關系。”
“就是因為說了,這才恰好提到傀儡術一事,夏姑娘你也清楚,這背後的組織很明顯一開始就是衝著我們丐幫來的,雖說現在雲鼇紋的人已經撤下了,但幕後主使一日不揪出來,我們丐幫眾人便一日不得安寧。”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與其天天過得誠惶誠恐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算計到,還不如打一開始就把握主權,佔領上風,挽回局勢。
“沒想到我提到傀儡術的時候,沉香姑娘並不驚奇,並且表示這種東西夏姑娘你精通的很,庫房裡就有相關書籍,我這才趕忙跑過來順帶提及這事,想想能不能借走閱覽幾天。”青衣不好意思笑道。
夏立欲哭無淚,“是嗎?”
這話真的不是沉香憑著對她莫名的自信以及順帶打擊或者嘲諷一下青衣才說出來的嗎?
她以前從未和她提過相關的事宜,自然也不覺得對方能夠在庫房找到這書。
具體書也不是沒有,空間裡認真的翻一翻還是能翻查得到的,就是這信息比較雜碎,根本不是青衣腦海所想的一整本或者一整套,假設她真的應下來這個要求,那豈不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得在自己空間不停的翻找相關資料然後編纂出一本來再給青衣。
關鍵是目前想來,她還真的只有這麽一個做法。
一是直接說沒有,無疑與是打了沉香的臉,這話是沉香說出來的,她跟在自己身邊這麽久,外界對她的信任程度絕對不低,二是就算她這麽做了,忽略沉香與她關系的這個前提,繼續說沒有,肯定還是無法說服青衣。
沒有你是怎麽知道傀儡術的。
沒有你又是怎麽知道相關動態,肯定還能精確到傀儡術的破解裝置的。
難道又要憑空編造一個以前意外認識什麽什麽高人什麽什麽大師的謊話來蒙混過關,這類胡話騙騙其他人也就算了,青衣可不是那麽好糊弄過關的。
在夏立為難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她凝神一看,發現居然是久違的小魚。
“半仙。”小魚看見她也頗有些欣喜,明顯圓潤了不少的臉蛋上多了幾分紅潤。
“嗯。”夏立把自己頹廢的心情壓抑住,勉強的勾了勾唇角報以一笑。
愣神了一會兒,她忽然想到了一開始自己並未注意以至於差點都忽略的一點,她今天難得的從金吾衛府溜了出來,找了個茶棚打聽打聽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消息,然後就看見青衣坐在了對面,緊接著是小魚。
這一個兩個到底都是怎麽找到她的具體行蹤的,難道她長得就那麽惹眼?這種問題也不好藏著掖著,一想不通,夏立就直接開口問了:“你們怎麽找到我這來的。”
青衣一臉無辜,“因為夏姑娘平日裡活動的地方似乎就這麽幾個。”
小魚也隨之點頭。
她來之前就已經聽父親吩咐過了,離開了半仙館直接就來茶棚。
夏立的小臉立即彌漫幾分鬱悶,看來還是自己太過平易近人了,本以為接地氣點能方便行動,哪想到也方便被他人逮。
“對了,差點忘記說了,離開的時候沉香姑娘忽然喊住我,說是回頭想了想,不該對父親你態度如此惡劣,給了我這個,讓我轉交給父親說算是賠禮,她還說了,給之前讓我先向半仙尋得同意。”
剛好現在夏立也在,她便直接把兩件事合成一件說了。
青衣接過書去,發現赫然就是自己想找的傀儡一書,且上頭的書名很是簡潔了當,一眼便能看出是什麽——《傀儡八十一術》
這書自然也逃不過夏立的眼睛。
表面她神情看起來雖是淡淡的,實際上心裡的沸騰程度不比青衣低。
居然還真有這本書!?
沉香究竟是從哪個暗沉箱子中給掃出來這麽一個玩意兒。
仔細想來也是……她平日裡如果有什麽不懂的東西,以她的懶怠程度,基本上不樂意花那幾步路功夫走到庫房書房,直接就原地進空間在空間裡找,導致這麽久以來庫房書房具體有多少被皇帝賞賜的東西在那躺著吃灰,她內心還真沒幾個底。
不過這本書出來也算是了結她一個大問題,依舊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就恍如方才那糾結如何回答的那副樣子不是她似的,夏立道,“既然沉香都拜托小魚跑一趟拿過來了,那這本書借給你自然也不是什麽問題。”
青衣聞言,還來不及欣喜道謝,下一瞬便又聽夏立乾咳兩聲,“但是……”
她有個前提。
“什麽但是?”青衣問道。
有要求與他而言反倒還好一點,要不然老是讓他這麽空手拿人家吃人家手段,就算他是丐幫習慣了過這種生活也有些羞赧。
“你能把這本書先給我看一下嗎?”夏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察覺到青衣面帶疑惑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經開始在心底想好說辭,“不瞞你說,我上次看這本書已是許久之前,在密室裡頭對待長老的那些法子完全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