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現在主要的不是私下那些恩恩怨怨,是要找到皇上並且保證皇上的安全,不管是你們京兆府,還是我師傅的金吾衛,亦或是曹進的六扇門。”夏立說著說著也看了陸路一眼,“還有安定世子那兒,你們私下關系越混亂,辰王背後的勢力就越開心。”
莫道然沉默了一會兒,後坐下,情緒也不複方才那般激動了。
他剛想讚同夏立的話,細細一想,卻又覺得時間線不大對,他瞪著陸路,“慢著!似乎不是這樣吧,說到底挑事的到底也不是我們啊,你若是昨日去了宮中知道這些事,今日為何又要故意挑事,你是看準了辰王的事,想要我們幫你除掉辰王,然後再想辦法讓皇上疏遠我們,最後漁翁得利。”
“對啊。”陸路嗤笑一聲,居然點頭主動承認,挑釁的目光直白了當,“那又怎樣。”
“你……!”莫道然又預要起身。
“陸路……”夏立也看不下去了,但誰讓人家就是這麽個琢磨不透的性子,你問了他他也不會告訴你原因,“我都做和事佬到這份上了,你不看我面子上能不能也稍微看看你哥的面子。”
聽到陸仁,陸路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幾分,“我知道了,在辰王倒牌之前,我不會再找京兆府麻煩,只要你手下的人安分守己。”
“京兆府的人一向都安分守己。”莫道然道。
“是嗎?包括你那個少尹手下?”
莫道然皺了皺眉頭,眸光閃爍著迷惑,“你是說曹進?他怎麽了?”
他應該是最安分守己的那個人才對。
“也沒怎麽,就是身上透露出一股不安分的勁兒,他後台也不一般,我想,他可能是知道什麽了。”陸路聳聳肩。
這件事夏立倒是沒聽陸路說過, 她蹙著眉頭道,“你又知道什麽了。”
對方的話她還是信的。
陸路總有一種能夠準確揣測人心的本領。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們自己去問他把,保不齊能問出些什麽來,還有……我現在可以走了吧。”陸路不耐煩道。
在這兒待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他的預算。
夏立的目光後朝對方的手腕投去,莫道然依舊死死的抓著他,沒有一點打算放手的打算,她隻得勸道:“道然……”
“不行!”莫道然卻打定了主意,“他說的現在我一概不信,萬一轉過身去就動手腳了怎麽辦,我可以不帶他去六扇門,也可以不帶他見陸仁告訴陸仁這些事,但與此同時他也不準回世子府,更不能見安定世子,這些天我會一直盯著他,直到找到皇上。”
“無聊,誰有那個時間一直陪著你。”陸路不想理會,想直接掙扎出手,一走了之。
奈何他低估了莫道然的力氣。
平時對方不聲不響,看著的確不靠譜,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麽事,那真的是九頭牛就拉不回。
“放手!”陸路身上殺氣四溢道。
“不放!”
“這……”夏立是真沒法子了,甚至是一點點折中法子都沒有了。
“你是真想在這兒逼我與你打起來嗎?”陸路聲音越來越冷。
“冷靜冷靜,你們要是真動了手,陸仁一定會發覺的。”夏立只能在中間充當著和事佬,她想出個主意,“這樣吧,不如我們彼此各退一步如何,莫道然,你先放了他,我們三人今日就一同進宮中找出皇上的下落,這樣也不必繼續拖延時間。”
“現在?”莫道然愣道。
“行啊。”陸路卻答應了下來,“但今日夜幕降臨之前,我必須得回世子府。”
語畢又瞪了莫道然一眼。
“呃……如果能找到的話。”
“不管找不找得到。”陸路的語氣堅毅。
“安定世子是給你下蠱了嗎?你還擔心你少回去一天他就不信任你了?”莫道然冷嘲熱諷,“這麽禁不起考驗的信任,你幹嘛為了人家盡心竭力。”
“與你無關,比起這個,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解決你身上和我綁上的傀儡聯系。”
“說到傀儡,這個符紙我回去會研究一下,如果真的能用,就為你也製出一份,順便也能把你身上與我身上的聯系隔斷開。”夏立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手中還攥著一張東西。
另外……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
“等一下,安定世子是不是以前也中過傀儡,後頭又恢復的,陸路我怎麽記得你之前也說在他身邊也有為了探查如何解除的原因在呢,如果你只是為了找到解決辦法的話,現在東西已有了,你是不是也不用幫他了。”夏立道。
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把陸路勸回來。
對方要真想培養一個好苗子登上皇位, 也不一定只能講目標設在安定世子身上,要是連傀儡這一層關系都沒了,實在沒必要對人家那麽死心塌地。
“之前是這個原因,但現在不是。”很遺憾,陸路認準了這個坑,怎麽拉也拉不回來。
“……”
再三勸都勸不回來,夏立也放棄了,她拍板道,“行了,那就這樣吧,我們三人現如今就進宮,之後出了什麽變化再見機行事。”
她不想再糾結下去了,陸路最會的就是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比起三個坐在這兒彼此對對方都是一頭霧水,還不如化身成行動派,先把最該解決的事情解決掉。
“走吧。”只要不提安定世子,陸路對夏立就還算言聽計從。
莫道然就沒那麽好商量了,“現在?真的要現在走?”
“不然呢?再討論下去,就算再過十二個時辰,也討論不出什麽東西來你信不信。”夏立攤手。
“但也不能將事情決定的如此草率。”莫道然匪夷所思,“進宮可以,但我們如何進宮?進了宮之後又該如何行動?還有,這麽大的事就交給我們三人辦,那祁兄呢,真的不考慮告訴他這些事嗎?”
“也不是不考慮,是沒時間了。”夏立頭疼。
她也想找認商量一下,奈何現如今的三個人都不是安分的,再見到祁瑾煜,無比又要將陸路的事情拉出來說一遍,到時候情景重複,一來二去之下,只是不停的重複對陸路這些事的疑惑罷了。
問題誰都有,奈何人家就是死不回答, 他們能有什麽辦法。
且就算回答了,還得揣測一下其中的真實性,一向就受不了麻煩的她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你要因為膽小,實在不願意去,你可以不去,只要你放手。”陸路給莫道然指了另一條路。
“行,走就走。”莫道然聞言,將陸路的手腕再次抓緊了點。
還是激將法管用。
……
行動來的太過突然,說的時候夏立言之鑿鑿,真的做起來,壓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就和莫道然口中所說的一樣。
進宮可以,該用什麽借口進宮呢?
夏立尚且能夠說是想見玉皇貴妃,外加她郡主身份,隨意進入后宮也不是什麽難事,但其余剩下二人又該用何借口。
陸路不用操心,他的腦子一向精明的很,在莫道然還在為難之際,已經迅速的摸出一張臉皮換上,再一轉眼,已是沉香的模樣。
一開口,聲音也與沉香無異,“我這樣便就行了,作為堂堂一名帶一個婢女進去不成問題。”
“那你也幫我易容一個。”莫道然道。
“你放開我先,你一直抓著我,我如何為你變換身份。”陸路還在意這一點,“另外,就算不為你變換身份,你還指望我進去後還一直被你抓著手,就不能為大局考慮一下。”
“但如若你跑了……”
“呵,我都走到這兒了,還能跑到哪兒去,你以為誰都和你似的沒腦子。”陸路冷笑。
“……道然,要不還是松手吧。”夏立覺得陸路說的有理。
莫道然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松了手。
陸路在這一方面,誠信度還是有的,他拿出自己的易容泥,順手給莫道然也做了張面皮,且這面皮不是其他,居然是辰王。
“你為何要把我打扮成這個模樣。”莫道然訝異。
夏立也有些不解,“尋常婢女身份不就可以了,辰王這麽招搖的身份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況且假設這個時候辰王也在宮內,不就露餡了。”
“辰王的確在宮中,但你忘了他自己都易容成皇上了嗎?正是因為他易容成皇上,所以由這個身份進去才會絕對的萬無一失,至於引起注意……你以為她化成婢女就不引起注意了?不說他,就是你這個人一進宮,就會引得人暗中監視。”
與其小心翼翼,不如放手去做。
只要他們進了宮,心中有數的人都會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目的。
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
“一會兒進去了,就說辰王知曉皇上病重特進宮請安問候,中途又恰好遇到為皇上複診的安定郡主。”陸路將一切事都盤算的明明白白。
夏立與莫道然對視一眼,暫時決定了還是先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