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更近了一些,反倒是聽見了人的聲音。
“哈哈哈,這次這麽大的山熊,夠我們飽餐一頓了。”
“還是慕容兄厲害,敢一人前往山洞去招惹還在長眠的猛獸。”
原來是有人在打獵。
夏立一下子興致闌珊。
罷了罷了,既是打獵的話,自己還是莫要主動去招惹了,把自己無緣無故的露面在一些不相乾的人面前,是為自己招惹麻煩,被他人看到了還要問清楚自己的來歷,到時候又是一番瞎編亂造。
聳聳肩,打算原路返回。
離開的一瞬間,一支帶著風急速衝過來的長箭忽然在她轉身時朝她射了過來,夏立眼角微抬,即使用了最快的速度躲過最致命的位置,還是礙不住這長箭來勢凶猛,劃破了自己手肘上的衣物。
眉頭猛地皺起,她心裡泛起一陣不好的預感,加快了腳步打算迅速離開原地,最好找個草垛先躲起來。
“站住。”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男人的聲音在後頭響起,“你是誰,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上山。”
頓住了腳步,因為頂著是自己原先的面容,夏立不敢太貿然行動,小聲道,“風大迷了眼,小女子不小心迷路了,打擾了各位爺不好意思,這就離開。”
“是嗎?”出聲的男子輕笑一聲。
夏立聽到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猜想男子應該是為此朝自己走了過來,攥緊拳頭想看看能不能把握好機會給自己換一張沒有身份的路人臉。
“一個迷了路的姑娘家居然能躲過我慕容家世代相傳百戰百勝的箭法,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姑娘到底長什麽樣。”可惜這男子不是省油的燈,緊盯著她幾乎不給她一點找到破綻的機會。
無奈之下,夏立只能用自己原本的臉頂了上去。
希冀這男子不是京城人士,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沒想到的是,男子看到她那張臉後,臉上居然流露出極其訝異的神情。
另外一個男人似乎也發現了男子的不對勁,朝著他們二人所在方向走了過來,“慕容兄,怎麽了?不過只是一個姑娘不是嗎,長得是有多傾國傾城還是有多醜陋不堪,居然能讓你盯了這麽久。”
然等他過來後,看到夏立的面孔後,也露出了幾分驚詫。
這是怎麽回事……
夏立心裡忐忑不安,不會真的就這麽巧,這兩男的都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吧,可不對啊……這兩位男子從外表上來看似乎和京城人士的打扮沒什麽相似之處,甚至瞧著都不像他們朝的人。
“你……你……你……居然是你。”
“怎麽了,兩位公子。”沒有叫住名字,且神情都跟見了鬼一樣,夏立認為這兩人應當不知曉自己是誰。
否則大名鼎鼎的安定郡主和半仙來了,認出了最多也是驚訝一會兒變成好奇,哪裡會吃驚這麽久後眼睛還瞪得這麽大。
“你居然還活著!”
“我……”夏立指了指自己,抿了抿唇角,露出幾分笑意,“兩位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你那張臉,我怎麽可能記錯,和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被稱為慕容兄的男子說著說著就想衝過來摸夏立的面孔。
嚇得她連忙退避三尺。
同時心中也是一顫。
母……親……
她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只是真要追究起這件事,只怕要追溯到原主的原主的身上,眼珠子迅速轉動,她決定接下來面對這兩位男子的質問,最好還是一口咬死不認識最好,反正依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名被稱作慕容兄的男子對她最大的辨認方式也就是看臉。
世上無奇不有,長得相似的人更是如同天上繁星,就算真的與年輕時分一模一樣,只要她咬死不認,諒這二位也沒辦法對自己做什麽。
可惜的是,夏立並非對自己本來的身世無一點好奇之心,可以的話,她也想知道原主原身之前被趕到寺廟之時究竟是有著怎樣的苦衷,屆時為她報仇,也算了了她一樁心事,感謝她讓自己能夠另一種方式繼續在另一個世界存活下去。
清了清嗓子,她再次換上一副輕松的神態,笑眼盈盈地繼續裝傻道,“兩位公子你們二人說的話我是越來越聽不懂了,這樣吧,你們先放我離去,若你們真要跟我說些什麽,待我帶了家父上來繼續與你們詳談。”
這自然是個托辭。
什麽家父什麽繼續詳談都是假的。
只要這二人給了她逃離的機會,她隨便貓著身子換了張臉,這二人就是找到死也找不到自己在哪兒。
“家父?”果不其然,為首的慕容男子聽到這二字後眉頭緊鎖道,“你居然有家父,怎麽會……當年你明明被送到白雲痷了,不可能有人再去收養你。”
後頭的那句話比起前面質問夏立更像是自言自語。
可正是因為這句話,夏立也不得不使自己正視起眼前這個人,白雲痷都知道,他和原主的關系一定不簡單。
“所以說,兩位公子你們怕是認錯人了,我真的只是上山采草藥的時候無意迷路了。”表面卻仍要做出一副無辜狀。
“慕容兄,算了吧,可能真的是恰巧容貌相似也說不準 剛剛你射箭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姑娘躲避速度極快,一看便知絕對是從小受過訓練的人,若不是長久在這西北山上生存為了躲避猛獸養出這一身本領,她一個女人習武作甚。”另外一個男人可能也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拍拍男子的肩膀,“白雲痷離這有千裡遠,夏詩雯就算在白雲痷被人收養,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收養到這兒來。”
這話的確有道理,但慕容起仍然不甘心。
他將長弓收起,對夏立抬了抬下顎,順便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在下慕容起,你既然說你有父親,那我們便一同去你府上打擾,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張臉能生出你這張臉。”
“……是。”
這人光從面相看就知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夏立勉強應下來後,手已經偷偷朝懷中伸去,打算摸出一顆迷霧彈趁著兩人不注意時投放出來,再偷偷趁著煙霧逃走。
東西已經摸了出來,正代她預備使用之時,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是慕容家族的人!”
“看來那人給的消息不錯,這二人果然在此狩獵。”
“給我追!要活口。”
馬蹄的聲音分外耳熟,夏立朝聲音投向的方向看了一眼,馬蹄上的人所穿的衣裳正是先鋒軍營裡頭的人。
這些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將迷霧彈由偷偷地藏了回去,慕容起和另外一個男人應該也聽到了追殺聲。
“該死,是誰將我們的行蹤泄露了。”
“這個不重要,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切勿被那群雜碎抓住,壞義父好事。”
“那夏詩雯怎麽辦?”
“是不是她本人還另說……總之我們現在先撤,等躲避了他們後再來找她,總歸這裡一共就這麽大,我就不信她還能跑了不成。”
“……行。”
夏立聽見他們一番商量後,慕容起不甘的看了自己一眼,最後還是跟那男人迅速離開,扔下她一人在原地。
他們二人對話的信息量也頗為豐富。
義父?
義父是誰?看樣子,這個慕容起背後的慕容家族應該頗為龐大 否則怎會勞動先鋒軍隊親自出馬。
既然能和先鋒士兵杠起來,慕容家族勢必與朝廷為對立關系,既是這樣,那為什麽又認識夏詩雯,並且還熟悉她母親的面貌?
不過這些與她而言算不上重點,趁著先鋒軍隊還沒趕過來 又唯恐慕容起後悔了重新找回來,她迅速地給自己換了張其他臉,既不是阿丘秋也不是她原臉。
沒有多時,軍隊便趕到了她面前,為首騎馬帶隊的男子身形魁梧,而在他後面,夏立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祁瑾煜,他騎馬跟在男子後頭,神色淡漠。
沒想到在這兒也能和師傅以另一種方式遇見,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報,將軍,是一位面生的姑娘。”這種場合,辨人自然不用他們親自出馬,為首的探子從上到下打量了夏立一圈後,對男子道,“不過這附近有一根長箭,從外表看,應是慕容家族所製。”
“那他們今日果然出來了,哼,居然這麽大的膽子敢跨過邊界線來我們這邊狩獵,就這麽不將我們放在眼裡嗎?”為首將軍冷冷地睨了一眼夏立。
“說,你是誰,怎麽好端端的會在山中出現,見到我們之前 可見過兩位非我們朝中二人打扮的男子。”
夏立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誰。
想了想反正幫先鋒軍隊也就是在幫自己師傅,她就指了指方才慕容起離開的路線道,“見過,他們在此打獵野熊,我隔著不遠處瞧瞧看到了一眼,馬蹄聲傳來後,他們便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至於她自己,夏立打算把之前應付慕容起的說辭再次拿出來道,“小女子不過是采草藥時,恰巧經過,被風眯了眼迷路了才不小心迷路走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