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徐妙錦 
  “殿下，這是我名下作坊店鋪與朝廷一年來的帳目。”沈萬三每年都要在朝廷清帳之前，將帳目先行提交給藍鬧。

  “萬三，你名下的作坊店鋪，繳納了多少稅收。”

  “作坊和店鋪，都正常繳納，只是錢莊並沒繳納稅收。”沈萬三如實回答。

  “為何不繳納呢？”

  “這個？”沈萬三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我明白了，錢莊不繳稅，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不知道稅該如何收取。”藍鬧也不好多說什麽只能沉默。

  大年二十八，每年的這一天，都是清帳之時。既然讓楊士奇掌權辦事，藍鬧只是做為一個旁觀者，讓他們去折騰。

  楊士奇做事謹慎，其實很早就將帳目理清楚了，因此對帳非常順利，預算做的也不差，事情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啟稟皇上，內閣建議，改製吏部和禮部，新設一個獨立的部門，叫做商部。”就在清帳結束之後，眾人都以為沒什麽事情時，楊士奇突然向藍鬧稟報。

  “為何！”藍鬧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啟稟皇上，現在朝廷的收稅，超過七成時依靠工商收取，乃是朝廷的命脈。經微臣調查，發現一個重大的問題。朝廷現在制定的收稅，並不恰當，遺漏的稅收，可達千萬兩之多。”楊士奇說出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朝廷還能收到這麽多稅嗎？”

  “就是，我以為現在的稅收，已經很高了，沒想到還有這麽多稅沒有水上來。”

  隨著楊士奇的開口，群臣相互交頭接耳。

  “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朝廷想要收稅，必須要了解社會的商業情況。因此，微臣和內閣商量，首先朝堂要改革，要懂得什麽是商業之道。只有懂商業之道的之人，才可以去調查。因此，現在的朝堂急需，商業人才。”楊士奇下了決心了，一定要將稅給收上來，充盈國庫。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說的好。朝廷想要收稅，必須知道哪裡有稅可收。朝堂之上，必須要有懂商業之道的人才，好！準了！” 這一切都是藍鬧一手弄出來的，現在正是維護楊士奇的威嚴的時候。

  楊士奇也是聰明，他故意挑選在公布年終獎之前，將新設商部事宜提出來。在聖人書之中，士農工商，商是最低賤的職業，現在竟然跟士大夫一起並列朝堂，真是有辱斯文。那些言官們，還不會跳出來，顯示他們的存在。可是，現在他們沒有一個人出言。那是因為，楊士奇已經封殺了他們開開口的機會，那就是稅收之舉。

  言官清流之輩，也是要吃飯的。他們沒有什麽外快收入，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每月的俸祿和年終獎。朝廷沒有稅收，拿什麽發給他們發俸祿和年終獎。現在新設商部，就是為了更好地增加稅收，有了足夠的稅收，也許明年的年終獎還能增加一點。此時言官清流，還要怒對楊士奇的話，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楊士奇，而是天下全部的官員，那就是與世為敵，所以他們不敢出聲，保持沉默。

  清帳結束了，年終獎的數目也出爐了，滿朝文武皆大歡喜地回家了。可是，楊士奇帶著內閣，出現在藍鬧的大殿之中。

  “參見殿下！”

  “平身，賜坐！”

  “謝殿下！”

  “都大過年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商部之事已經定下了，而我們也有了人選，只不過這人選還望殿下恩準！”楊士奇是來向藍鬧要的人。

  “哦，你們是來向我要人的。有道理，我用的那些人，各個都懂商道，只怕我不一定會給，他們也不願為官。”藍鬧明白，沈萬三手下的那些人，各個富得流油，而且有沈萬三照著，只要自己不作死，還真的沒人敢拿他們怎麽樣。

  “殿下，我們不敢挖您的牆角，再說沈萬三手下的那些人，朝廷也沒有那麽多的俸祿。我們是想要，王誠和去年女科狀元徐妙錦。”楊士奇提出這兩個人。

  “王誠，我能理解。徐妙錦怎麽會？”藍鬧對徐妙錦的理解，還真的不多。

  “殿下，皇家製造局，就由徐妙錦打理。”楊士奇簡單地說出一件事情，其他人不語。

  “王誠，你們自己跟他說，他自己答應，我無所謂。徐妙錦不急，等我搞清楚再說。”藍鬧感到奇怪，建紅在搞什麽，為什麽會將徐妙錦給牽扯進來，自己一直以為她在做做文章，寫寫詩詞歌賦就罷了。

  “遵旨！”楊士奇答應的非常爽快。

  “還有什麽事情嗎？”藍鬧再問一句。

  “殿下，稅乃是朝廷根本。朝廷幸事，即是殿下幸事。我們認為萬三錢莊，也理應收稅。”楊溥開口了。

  “收，是應該收的。只是，你們可知道，該收多少稅呢！”藍鬧沒有生氣，反問一句。

  “這個？”楊溥遲疑了。

  “稅的本意就是，在一兩銀子的成本上，變成了一兩一錢，我們應該收取的是，一錢銀子的稅，而不是成本一兩的稅。只有他們創造了利潤後，朝廷才稅可收。一個商販，一整年下來，辛辛苦苦才賺到一百兩銀子。如結果，朝廷征收了一百一十兩稅，敢問明年他還會去做買賣嗎？還不如坐在家裡玩，至少他不會虧了十兩銀子。”藍鬧講了一個非常通俗的比喻。

  “殿下，息怒！我們明白稅之道理，征收錢莊的稅，是為了給天下人看的。”楊士奇繼續替楊溥解釋到。

  “你們為了立威，也無可厚非。錢莊收稅之事我不反對，朝廷必須要擬定出合理的方案。決不能做殺雞取卵之事，竭澤而漁之事。”藍鬧明白楊士奇和內閣正的動真格了，用藍鬧的錢莊，堵住其他的嘴。現在藍鬧擔心他們，好心辦壞事，所以先讓他們先搞明白收稅的意義再說。

  “謝，殿下！”

  “徐妙錦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史上第一個女狀元，竟然給你打工？”楊士奇等人走後，藍鬧來到建紅這裡質問到。

  “你不知道？”建紅抬起頭非常驚訝地問道。

  “我知道什麽？”藍鬧感到莫名其妙。

  “徐妙錦去皇家製造局，是皇后的注意，有問題你去找她。”建紅將問題推給了陳瑤，可很明顯，她是知道原因的。

  “看你的表情，你是知道原因，說吧！”藍鬧不想去問陳瑤。

  “那好吧！徐妙錦的父親徐達，跟太上皇的關系不一般。自從你上位之後，徐家在金陵，其地位非常尷尬。長子支持建文帝，四子支持朱棣，而最後天下卻被你所得。徐家大小都買了，原本十拿九穩的從龍之臣，結果開出豹子，通殺。最為重要的是，徐家長女乃是朱棣王妃，朱棣的一家被你殺的乾乾淨淨，徐家輸得輸得一塌糊塗。其長子、次子，也早早辭去官職，低調在家。我聽說，原本你娶那幾個功勳之後，有徐妙錦這個人，也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拒絕了。她也不嫁人，就一個人自己讀書畫畫，直到你開放女子科舉，她出來考科舉。然後一舉中的，獲得女狀元之名。據說，在徐妙錦獲得女狀元當晚，徐家長子徐輝祖，拿著徐達的一件信物，去見了太上皇。隨後太皇太后，就有話傳給了皇后，意思讓她給你牽線搭橋。到了這裡，徐妙錦的位置就不好安排了，為了避嫌，不能將她跟其他男子一起安排在翰林院。最後我提了個意見，就安排在皇家製造局。反正這些人都是跟后宮打交道的，也出不什麽問題。”建紅似乎在等著藍鬧前來詢問。

  “你可知道，徐妙錦讓楊士奇看上了！”藍鬧還在掙扎。

  “哈哈——！這是太皇太后的意思，故意讓你引起注意。再說，徐妙錦的確是個人才，她在皇家製造局，給我們賺了好多銀子，太皇太后見她非常喜歡。”建紅非常開心見到藍鬧吃癟的時候。

  “原先不同意，現在就怎麽同意了！”

  “原先功勳之後人數眾多，少一個人，她們就少一分競爭，容易操作。現在，徐家長子，自己主動提起的，問題就不一樣了。”

  “也是，沒有人願意就這樣消亡，徐家想崛起，走徐妙錦這條路，不失為一個捷徑。”藍鬧明白了，事情很簡單，又很複雜。

  “徐妙錦你應該見過吧！雖然年紀頗大，可另外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要不我給你叫過來，陪你吃頓飯！”建紅用挑逗的表情拿藍鬧開心。

  “有趣，真的有趣。我剛剛打發常茂去了澳洲，就來了徐輝祖。既然這樣子，我也就不客氣了，晚上就收了她。對了，記得讓皇后過來。”藍鬧看著建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不要臉！”

  “皇上要臉的話，天下可就大亂了！”皇帝不能對任何人動情，否則天下就要大亂了。

  藍鬧回到大殿。

  “來人——！”

  “奴才在！”外的值守太監上前聽候。

  “傳朕口諭，讓徐輝祖，以及其弟，即刻上京，大年三十晚上陪朕看煙花。”既然決定收了徐妙錦，那麽其長兄必定啟用。只是，到底為了啟用徐輝祖，而收徐妙錦，這個只有藍鬧知道。

  楊士奇和內閣已經豁出去了，前腳離開藍鬧這裡，後腳就來到王誠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