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是寧波知府上書的奏折。在寧波城內，生活著大量的外國人，因為習性等各方面，與本地人多有衝突。現在，發生了一件命案，乃是南洋生意人，殺害一店家小二。”內閣遇到麻煩了，不知道怎麽審判，故而楊溥前來問話。

  “說說案情經過，南洋人前來我中華，應該是求財，為什麽要殺人，其中必有蹊蹺。”藍鬧對實情感到興趣。

  “具寧波知道上書，其店小二看到投宿南洋商人身上帶有大量的銀票。故而在夜裡偷偷潛入房中想偷竊，結果被南洋人發現。誰知，店小二竟然帶上廚房裡的菜刀，準備硬搶。誰知，被南洋人奪過菜刀，反而將店小二殺害。”

  “寧波知府怎麽判？”藍鬧已經心知肚明，有了主意。

  “寧波知府，只是將其收押，並沒有宣判！”

  “見財起意，持刀行凶，反而被殺。如果，那個人不是南洋人，而是我們本地居民，該怎麽判？”

  “雖然殺人償命，可事出有因，判個三年左右。”楊溥不假思索地回答。

  “判個三年左右，這個不行，法不能這樣用。朝廷立法，到底是保護好人，還保護壞人。”藍鬧盯著楊溥問道。

  “當然是保護好人！”

  “朝廷立法是為了保護好人。那我問先生一句，那個見財起意的店小二，是不是壞人？”

  “他是壞人。”

  “而那個南洋人，他安分守己，千裡迢迢來我中華做生意，沒犯什麽錯吧！”

  “沒有。”楊溥不太明白藍鬧的意思，也只能理解藍鬧字面意思。

  “當店小二偷竊是被人發現，不逃反而拿出菜刀時，是不是有計劃將對方殺害。”

  “那個店小二應該是有這樣的想法，否則他會選擇逃跑，也不會拿出菜刀來。”楊溥肯定藍鬧的說法。

  “那個南洋人，面對這個店小二的時候，他有兩種選擇，第一個就是將銀票交給對方保住自己性命。其實就算是將銀票給對方，那個店小二也不一定就此收手，因為他知道這個南洋人會報官，他也無路可走。第二種就是，南洋人選擇以武力保護自己的銀票。”藍鬧開始分析案情。

  “太子說的對！”

  很顯然，南洋人選擇了第二種，用武力保住自己的銀票。至於殺死店小二的過程，沒有人可以證明，是否有需要。朝廷的法律是保護壞人的，那麽那個南洋人有罪，判個過失殺人，入獄三年也不過分。朝廷的法律是保護好人的，那麽南洋人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銀票而殺人，他無罪。”藍鬧說出自己的想法。

  “太子殿下，如果說這個南洋人，已經將店小二製服了，還是痛下殺手，這怎麽辦？”楊溥還不太理解藍鬧真正的意思。

  “你提出意見有一定的邏輯性，只是沒人可以證明，只是我們的憑空推測。南洋人殺死店小二，南洋人不會獲得任何好處，反而惹得一身麻煩。”藍鬧指出這個案件最為關鍵的事情，那就是凶獸並非得利者。

  “微臣明白了！”楊溥思索了好一會，點點頭。

  “這件事情，也讓我想到一件事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南洋也是中華疆土，南洋人也是我的臣民。同時，在寧波地地區劃出一塊地方，建立一個新城市。供現有南洋人生活，並且建立交易區，南洋人就在那裡做買賣即刻。”藍鬧可以預見，接下來人口的融合必然發生。

  “是！”

  “在廣州也建立一個這樣的城市，朝廷大力推廣商業制度，並且完善各種律法，保證安分守己商人的利益不受侵犯，同時制定對應的稅收。”藍鬧期待依舊的事情終於來了，南洋人來中華販賣商品，那拿到手的只有銀票，這樣的話，銀票就可以漂洋過海了。

  “是！”

  楊溥走了，藍鬧獨自繼續思考問題。如果，不是南洋人殺人，恐怕寧波知府，也不會報內閣，直接上報刑部。死刑絕不可能，大概率是判個誤殺罪，入獄三年。現在，藍鬧的意思就是，無罪釋放，因為立法是為保護好人。

  “傳二虎！”藍鬧想知道張書對步槍研製到什麽地步了，自己已經將知道的都交代給他了。

  “參見太子殿下！”二虎來了。

  “兵工廠張書研製的怎麽樣了？”

  “六月份的時候，張書讓郜夏子，用手工製作了幾十把，到現在還沒有什麽下文。”

  “走，去兵工廠看看，就現在。”藍鬧想知道，張書都讓人手工製作，按理說已經研製成功了，怎麽就沒下文了。

  “是！”

  “太子駕到——！”

  郜夏子對太子突然到來，感到意外，也不意外。

  “張書呢？”藍鬧進入兵工廠後，第一時間找的是張書。

  “微臣在！”張書臉色疲倦，看樣子最近沒好好休息。

  “身體不舒服嗎？”藍鬧看著張書疲倦身體問候到。

  “回太子殿下，微臣身體倒是沒什麽不舒服，只是那個槍遇到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心裡著急。”

  “聽說，你讓郜夏子手工製作了一些，都拿來看看。”藍鬧想知道，張書研製到什麽程度了。

  “是！”

  沒多少時間，張書去而複返，同時後面還跟著三人，手中多了幾把槍。

  “張書，我不是給你做了二十把，怎麽就剩下八把了？”郜夏子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故意開口。

  “太子殿下，其他的槍，都在我試槍的時候，直接炸膛了。”張書有氣無力地解釋到。

  “這個槍怎麽用？”藍鬧對他們的話，仿佛沒有聽到，而是擺弄手中的槍支。

  “這是我研製出來的子彈，這樣斜著放入其中，然後用頂管，將其壓入位置，然後拉動內扣，這樣就處於激發狀態了。”張書從盒子裡掏出一粒用銅管制作的子彈，並且實彈壓堂。

  “子彈給我一粒！”

  “是！”

  藍鬧接過一粒子彈，學者張書剛才的動作，將子彈壓入堂中，然後瞄準前方的靶子。

  “呯！”

  一聲槍響，子彈被激發。

  “好！好樣的！”藍鬧非常開心，這已經無限接近後世的步槍了。

  “太子殿下，我有兩件事情必須要如實稟報。”藍鬧大聲說好，讓郜夏子非常激動，可是張書的那張臉，還是耷拉的樣子。

  “說！”

  “這槍，準星無法控制。我試驗了百來次，二十丈距離，鋼珠擊中的目標，曾一個直徑一丈左右的圓狀，也就是說，目標是無法瞄準的，是否擊中，完全靠運氣。如果是十丈距離內，誤差就小一點，大概是一尺左右。五丈距離的話，可以瞄準，誤差不到三寸。”張書道出鋼珠子彈的弊端。

  “還有一件事情呢？”

  “這個槍容易炸堂，郜夏子打造的二十把，就剩下這些了，其他的全都炸了。而且，炸的位置，全都是這個部位。”張書指著子彈壓入的地方說到。

  “去將炸膛的槍拿來，我瞧瞧。”藍鬧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貌似自己也無法解決。

  “快去，將我房間你的槍，全都拿來！”別人不知道，張書是了解的，自己怎麽看就將槍給設計出來，差不多是藍鬧的主意。

  “不，我跟你去房間。”

  “好！”張書想到了什麽。

  “說說看，這些怎麽就炸堂了呢？”藍鬧拿起這些全都炸膛的槍，神情嚴肅地問道。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些槍，最少的是開了五次，最多的是開了十二次。開槍六次以上後，等槍冷卻之後，只能開上三次。”

  “找過原因嗎？”炸膛的問題不找出來，這絕對不行。

  “我找了了，總結後有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就是，子彈不夠嚴格，在激發底-火的時候，容易將底部那一塊給擊穿了，這樣子槍就容易炸膛。還有一個就是，槍的壓堂部位強度不夠。”張書指出問題所在。

  “去你房間，我看看你設計的過程。”藍鬧想到另一種槍，那就是散彈槍。

  “是！”

  “張書，你在槍的設計上沒有錯。容易炸膛的問題必須要克服，否則無法推廣使用。子彈必須從底-火上改進方案，尋找合適的處理做底-火封口。第二，槍堂設計，還不夠嚴謹，跟子彈不夠嚴密。”

  “是！”

  “讓郜夏子尋找好的材料，批量生產槍膛，我的要求是，每一柄槍連續開槍二十次不炸膛，就算合格可以批量生產。”藍鬧的要求也不算高，畢竟現在的生產力就這樣了。

  “太子殿下，我有個想法。”

  “說！”

  “子彈是從側面放入，然後利用推杆將子彈壓入槍膛。我想擴大推杆，將子彈嵌入推杆之中，然後-進行二次入槍膛。”

  “什麽意思？”藍鬧一時間還不明白。

  “太子殿下，這是我自己用手工弄出來的推杆。”張書拿起一根推杆。

  “你看！”張書拿了一顆子彈，直接放入推杆裡面，只露包裹鋼珠的部分，其中火藥和底-火全都在推杆之中。

  “嗯！”

  “炸膛最重要的原因是，子彈的彈殼出現在問題。有推杆包裹後，密封性很好，當火藥產生威力的時候，只能朝一個方向激發。”

  “好注意！”藍鬧終於明白了張書的設計。

  “太子殿下，這樣的設計，跟你說的不一樣。”張書在顧慮這樣的事情。

  “槍的構造都是你一手設計的，我什麽都沒說。我不管用什麽構造，只要給我造成一把合適在戰場上用的槍，就是一把好槍。”

  “是！”

  “用心設計，一點一點完善，沒有誰能夠一口氣造出完美的東西。”藍鬧對張書給予很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