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誹謗別人，難道茶館不負責任嗎？”

  “對，茶館也有責任。”胡靖想了想後，覺得有道理。

  “扔石頭之人，斬立決。其他人等，關入死牢，會試過後再說。”

  “是！”胡靖也松了一口氣，好在太子殿下並沒有大做文章，大開殺戒，隻殺了一個倒霉蛋。

  當扔石頭的倒霉蛋，被斬立決之後，遠在杭州的知府和院長，微微地松了一口氣，萬幸的是沒有連累到他們。

  藍鬧之所以沒有對佟賈痛下殺手，那因為錦衣衛上報了另一個消息。那就是，關於王誠的算術天賦，其在擺擂台的時候，在代數上表現出極其的天賦。愛屋及烏下，佟賈暫時留得一命。

  會試如期開始，只是算術的卷子，讓藍鬧替換了，其題目藍鬧親自出題。解答一個二元二次方程，也就是後世的圓方程。

  考試一結束，太監就將王誠的試卷密封好，給藍鬧送來了。

  好家夥，對方在試卷上解答的整整齊齊，並且在一旁，畫下一個十字坐標系，並且將方程解答，描述的完完整整，藍鬧絲毫找不到漏洞。

  藍鬧知道，在這個時候，二元二次方程不是沒有。藍鬧翻遍皇宮藏書，曾找到一本唐朝年間，一個叫花拉子模的人，寫下《對消與還原》的書，藍鬧認為這是代數的鼻祖。現在，這個王誠，竟然無師自通到二元二次的解法，看來數學天賦不一般，值得培養。

  “來人，將這個叫王誠的學子，立刻請到宮裡來。”藍鬧等不住了，趕緊叫他過來。

  “參見太子殿下！”王誠讓太監帶入宮中，其內心誠惶誠恐。

  “你們都出去！”藍鬧揮揮手，讓房間裡的太監和宮女，全都離開，因為接下來要談的話，不屬於現在的時空。

  “這是你考卷，其答案我非常滿意。只是，你能不能拿出一個，萬用式子，無論其數據怎麽變換，結果都不變。”藍鬧是在討要公式，只是公式二字怎麽說不知道。

  “有！”

  “寫出來，給我看看。”

  “是！”

  “來，坐在這裡，趴在桌上寫。”藍鬧看到王誠竟然站著，拿在手中書寫。

  “草民不敢！”

  “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今晚不分君臣，隻談算術。其實我也是算術高手，假如那天我在杭州，你的擂台可要破了！”藍鬧這句話，真的不是吹牛。

  “謝太子殿下！”

  王誠坐在椅子上，趴在藍鬧的書桌上，開始書寫。而藍鬧，走過來，站在其背後，看著他書寫。

  好家夥，竟然真的將後世圓的標準公式方程給寫出來了，並且附上解答流程。

  “很不錯，你對《對消與還原》，怎麽理解。”藍鬧突然將話題引導《對消與還原》上。

  “太子殿下，我的學識都是建立在《對消與還原》之上。”

  “嗯！那這個能解答嗎？”藍鬧寫了一個二元一次方程。

  “能！”

  王誠在紙上，刷刷的開寫，並且拿起桌上的尺子，開始畫圖，在十字坐標系上，畫出了一條線。

  藍鬧經過多次詢問之後，發現王誠還沒有負數的概念，知道自己必須給予指點。

  “王誠你聽好了，萬物分陰陽，有陽必有陰。數字，也分陰陽。你以前做生意的，那麽就有賺，也有虧。賺的就是陽數，虧的就是陰數。比如，今天收入十兩銀子，那就是陽十，支出五兩，就是陰五。書寫方便，可以用阿拉伯數字記載，+10和-5。你這個十字坐標系建立的非常好，可以分為四個區域，分為++、+-、--、-+。”藍鬧開始書寫，將王誠還不曾涉及的地方，直接告知他。

  “哦！”

  “這是加減乘除法符號，這是開根號，這是阿拉伯數字，由你來推廣。還有，這是平方，其意思就是，正方形的面積，還有這是立方，是正方體的體積。”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其數學知識，是幾千年來，無數個數學家，從無到有，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雖然，其難度不高，可是從無到有，那就是難度。

  藍鬧是個大學生，其高中數學不錯。數學這個東西，一旦學會了，想忘記也難。現在，評價自己的記憶，給王誠普及數學代數，不管他懂不懂，一股腦地將其告知。

  “怎麽樣？”講了一個晚上了，藍鬧也累了。

  “回太子殿下，草民愚昧，理解有限。”

  “那就將我講的東西，都記錄下來，慢慢理解。”藍鬧知道一個晚上，真的學不了多少。

  “全都記下了！”

  “很好，我會讓人找個房間，你一個人去理解吧！記住，你記錄的東西，隻準記在腦子裡才能帶出去，而且這些東西都不是我說的，是你自己研究出來的，明白嗎？”藍鬧用嚴肅的口吻說到。

  “嗯，我知道了。”

  “外面天都已經亮了，你去休息吧！”不知不覺中，天都亮透了。

  “公公，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太子殿下怎麽早來了。”內閣六位老兄，每天辰時不到，就來報到。藍鬧喜歡睡懶覺，通常巳時三刻，才到奉天殿的辦公室。好在沒有午飯之說，否則還真的沒什麽時候辦公。

  “大人，昨天會試結束，將王誠的試卷遞給太子後，那個王誠就讓太子叫進宮。他們在奉天殿談了一個晚上，不允許我們靠近半步。”

  “他們昨晚談了通宵？”楊士奇吃驚到。

  “對！在你們來之前，太子殿下吩咐，讓我們在宮裡找個房間，讓王誠休息。”

  “什麽？”楊士奇更加吃驚了。

  “各位先生，你們來了，殿試的事情你們負責吧！狀元已經定了，就是那個王誠。”藍鬧張著嘴，一臉疲倦樣。

  “是！”

  “還有，你們將會試的題目，送到死牢，讓他們幾個，靠一靠，是生是死，就看他們自己的學識了！”藍鬧繼續說到。

  “是！”

  藍鬧回去補覺，留下他們辦事。

  是胡靖將他們從杭州帶到上海，所以去死牢考試，也當仁不讓。

  “你們聽好了，會試已經結束，成績沒有出來。可是，狀元已經出來了，那就是王誠。昨晚，王誠被太子殿下叫到奉天殿，跟太子殿下交談了整整一個通宵。我跟隨太子殿下以來，還從未見過太子殿下通宵交談。今天我來這裡，是太子殿下交代的，這是這次會試的試卷題目，給你們時間開考。太子殿下說了，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學識了。”胡靖不敢隱瞞，實話實說。

  四人相互對視，啞口無言。

  “來人，去鐵索，擺桌子。”胡靖指揮著那些衙役。

  胡靖走的時候，帶走了四份考卷。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人說了一句，獨自走進牢房。

  “唉！”

  “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既生瑜何生亮！”

  “太子殿下，這是他們的試卷！”胡靖送來試卷。

  “說說，怎麽樣？”藍鬧看不懂文言文，其好差在哪裡，也看不明白。

  “回太子殿下，這三人文章寫的不錯，有幾分能力。”胡靖實話實說。

  “我知道，能力肯定是有的，否則也會憑借一筆之力，將杭州城攪得滿城風雨。”藍鬧之所以將那個出手扔石頭的斬立決，其他四名主犯，關押而已，就是看中其能力了。

  “殿下的意思是？”

  “此人是有點才，只是萬一日後一旦掌權，絕對不擇手段地打壓異己。結黨營私，對他來說都是小事情，謀權篡位都有可能。”藍鬧對此人評價非常惡劣。

  “這？”

  “此人可利用，絕對不能重用，禍國殃民的料。三國志之曹操，治世之能成，亂世之奸雄。讓他去身毒，禍害那裡的土著去，終生不能回來。”藍鬧對佟賈判了刑。

  “另外三人呢？”

  “一個好漢三個幫，就一起去吧！”

  “是！”胡靖面對藍鬧的評價時，都快站不住了，聽得膽戰心驚。曹操是何許人也，說好聽點是建立大魏，說難聽點那就是篡漢。太子殿下怎麽上位的，還不得防，倘若自己攪和進去，那是死無葬身之地。

  胡靖呆呆地出了藍鬧辦公室，回到內閣。

  “光大，太子殿下怎麽說？”解縉等人圍上來。

  “太子殿下對佟賈，評價非常高，只是都是負面的。說他是禍國殃民的料，判流放身毒，終生不得回歸。”

  “啊！”

  “太子殿下是在用佟賈給我們上了一顆，千萬不能結黨營私，更不能排除異己。”楊士奇在一邊開口道。

  “是啊！”

  “那個王誠怎麽回事？”楊溥問了一句。

  “王誠的事情非常特殊，太子殿下不說，誰都不要過問。”楊士奇繼續說到。

  “有道理！”

  時間飛逝，殿試之後，王誠出現在大殿，接受狀元之位，封欽天監領正三品銜，並且直接冊封為科學院成員，滿朝嘩然。可是，科學院跟朝廷無關，藍鬧一手建立並且私下出資。

  王誠雖然將藍鬧講述的東西背熟了，與理解還有很多路要走，所以就討了個清閑職位，好騰出時間，用於數學研究。

  對藍鬧來說，千金買骨舉措，有一個王誠，必有第二個王誠。明朝的數學之所以沒有建樹，那是朝廷的打壓。現在，藍鬧大力支持數學，將一個商販，直接定為狀元，還給正三品欽天監重位，那是從古至今未有的事情，那人才還不如春筍一般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