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上朝。

  “啟稟太子殿下，調查組進度不理想，臣等有罪。”一上來，楊士奇就開始自我請罪。

  “進度不理想，其問題核心在哪裡，你們可知道？”藍鬧知道今天這一出戲，那是內閣六人一起出演，自己只是一個陪客而已。

  “我等有罪，熟人相說，畏手畏腳！”此時，內閣六人，竟然齊齊下跪。

  “原來如此。好辦，換個鐵面無私的就行了，周志新你可願意？”藍鬧故意提起煞星。

  “太子說什麽，微臣就做什麽！”周志新面無表情地回答時，嚇了其朝臣一條。

  “太子殿下，周志新周大人，忙於商業案件，分身乏術，我們內閣六人一起舉薦另外一個人！”此時，楊士奇恰到好處地開口了。

  “還有誰啊！”

  “樅陽縣令費奕！”楊士奇斬金截鐵地開口。

  “一個七品縣令？”藍鬧故意推辭道。

  “太子殿下，費奕雖然是個七品芝麻官，可他的剛正不阿，一身正氣，的確是調查組的不二人選。”楊榮在一邊開口說道。

  “費奕也是進士出身，就是不願跟人同流合汙，多次遭到排擠，因此為官多年還是縣令一個。”解縉在一邊說道。

  “既然內閣舉薦，那麽就任命為費奕，擔任安徽省調查組組長，賜太子手令一枚，遇官高一級！”藍鬧也不做作了，直接開出殺招，遇官高一級！
  藍鬧一開口，眾朝官鴉雀無聲，他們似乎感覺大事不妙了。特別知道費奕這個人的，冷汗直冒。周志新可怕，這個費奕就是第二個周志新。敢千裡迢迢前來，摻乎皇親國戚的案件。他們知道，太子妃二哥的死，這個費奕要承擔一半責任。

  藍鬧跟內閣唱雙簧，終於給調查組找來了一個殺星，足夠讓這些人喝上一壺。

  “有旨意：即日起，命費奕為安徽省調查組組長，並且賜太子手令一枚，遇官大一級！”內閣當即使用八百裡加急，直接將旨意傳達隻費奕。

  “微臣令旨！”費奕一點都不驚訝，那是周志新跟他通過氣，告訴他太子即將重用。

  “費大人，太子殿下特別交代過，調查組是得罪的人事情，如果大人有顧慮，可以書信給太子，小人在此等候書信！”傳達旨意的錦衣衛開口道。

  “壯漢，想必你也看到我身邊的棺材了吧！這是我在春節的時候，自己親手打造的。請你轉告太子，我已經為自己做好了退路，問心無愧者，何懼牛鬼蛇神。”費奕站在還為上漆的棺材旁邊說到。

  “費大人，棺材還為上漆，請小人幫大人上漆可好？”錦衣衛突然開口。

  “這？”錦衣衛的回話，讓費奕不解。

  “這漆，是太子殿下親手挑選，讓小人帶過來的。”錦衣衛再次開口。

  “好！”費奕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太子眼裡。以前如是，將來也如是。

  “來人！”錦衣衛高喊一聲。

  “在！”外面瞬間進來六人。

  “上漆！”

  “是！”

  七個人一起，為棺材上漆。

  “大人，上漆完畢。”

  “多謝！”

  “費大人，太子說過，讓我們七人給大人打手下。”

  “好！”

  “謝大人！”

  此刻，費奕就是安徽的中心，雖然只是一個七品官銜，調查組組長沒有品級。可是，他還有一塊太手令，見官大一級，管你是知府還是巡撫，統統拿下。

  藍鬧敢將費奕一下子提拔到這種高度，那也不是空穴來風。首先就有影響，然後暗中讓錦衣衛調查。裝只能裝一時，裝不了一輩子。騙只能騙別人，騙不了自己。兩年多時間，藍鬧對費奕的觀察從未停止，所以在調查組不理想的時候，藍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費奕。同時，為了保護他，藍鬧大費周章地，饒這麽一大圈，還很內閣唱雙簧。

  “好家夥，才五天時間，竟然就拿下了銅陵知府，自己的老上司，查處不明來路財產達十八萬兩。”藍鬧看著錦衣衛送來的消息，看了一遍後，在微笑中將消息燒掉了。

  貪汙不是一天造成的，調查也不是一天能夠結束的，藍鬧既然用了人，就讓他慢慢折騰。自己到合適的時候，出來收拾殘局就可以了。

  “傳兵部尚書！”藍鬧知道日本那邊的情況，已經進入預計軌道，需要進行下一步。

  “參見太子！”劉雋在太監帶領下進入藍鬧的辦公室。

  “劉尚書，去年招收的義務兵怎麽樣了？”藍鬧大肆招收義務兵，其招收的規模從第一屆的幾千人，到現在的八萬多人。

  “他們已經入伍，正在訓練之中！”

  “那去年的義務兵，什麽情況？”

  “太子殿下發布三級備戰令，所以兵部對這些義務兵有變動。有八成人留下，正式成為職業軍人，他們將享受三級士兵軍餉。”

  “這些義務兵，戰鬥力還未成型，屯田是個好選擇。開始動員部隊，告訴他們，朝廷免費發放老婆。要老婆的人，自願報名。娶了老婆之後，他們將帶著老婆去南洋屯田備戰，五年之內是不能回國的。”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為了日本的人口，藍鬧得出幾十萬的男子漢。

  “明白！”作為兵部尚書，非常清楚藍鬧在日本的布局。

  “太子殿下，去日本討老婆，可以向民間征集嗎？”劉雋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急，先部隊。先解決部隊的單身問題，民間的不好處理。”藍鬧一直認為，討老婆是福利，好處當然先照顧自己的部隊。

  “是！”

  “火炮和槍支的訂單，下達了嗎？”原先藍鬧為了打壓鐵鉉，所以架空兵部尚書，現在劉雋不一樣，兵部的事情兵部尚書自己處理，采購軍火那是備戰的重頭戲。

  “回稟太子，兵工廠研製的火炮和槍支，微臣已經去產看過了。質量和威力都非常滿意，比起上一代又有了明顯的進步。只是，價格太貴，用槍打仗，還不如說用銀子在砸人。”劉雋哪裡見過這樣燒銀子的，訂單的金額都嚇死他了，所以訂單一直拖著，兵工廠都將消息送到藍鬧這裡了。

  “鐵鉉在兵部尚書的時候，比你輕松多了，因為我什麽事情交給他做。兵工廠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當初研發火槍和火炮的是，那銀子更加不可想像。戰爭消耗最大的只有兩樣東西，第一樣就是銀子，第二樣就是人命。如果，銀子不夠，那就得用人命去補。你認為是勇敢廣告銀子好，還是人命好？”對於吝嗇之人，藍鬧真的不知道怎麽說。

  “太子殿下，我們明白了！”

  “訂單早點下，銀子早點撥過去。其他物資沒有到位，戰士們還能忍一忍，軍火沒有到位，那麽仗就不用大了！”藍鬧對軍火一向非常看重，否則當初也不會話費海量的銀子去研發火槍。現在有了蒸汽機，希望他們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微臣明白！”

  “國庫的錢有限，很多地方要用銀子，不能動，給兵部的銀子也就那麽多，各方面都要用，也為難你了！”三級備戰下，兵部要用銀子的地方太多了，劉雋每天睜開眼，就是在盤算銀子。

  “太子殿下，我……！”

  “調查組開始發力了，想必很快就有銀子了！”

  “真的？”劉雋非常激動。

  “你就跟他們說，銀子會有的，實在不行，可以用兵部的名義打欠條，實在不行就找萬三錢莊擔保，先將訂單給落實下來，否則怕時間來不及！”

  “是！”

  “關於調查組的事情，你將保持沉默，不要為任何人參與其中，現在的你很重要，不要讓我為難，明白嗎？”

  “謝太子！”

  “去吧！”

  “是！”

  “幫我傳達口訊，讓內閣來我這裡！”藍鬧故意讓劉雋去傳達，代表這兵部尚書剛從我這裡走，而且談了很長時間。

  “是！”

  劉雋走後不久，內閣六人齊齊到來。

  “各位，情況不妙。兵部需要的銀子，不能拖。可是，朝廷的稅有沒上來，怎麽辦？”藍鬧知道兵部尚書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為戶部根本就沒有銀子給他，稅沒收上來，戶部也沒有銀子。

  “兵部的事情不能拖，下訂單給定金，作坊才會生產，否則會浪費時間。”楊士奇說出問題核心。

  “以朝廷名義，向萬三錢莊借？”解縉開口到。

  “借，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解決根本。”楊榮說道。

  “先借，讓兵部把訂單給下了，然後我們再想辦法還。”楊溥肯定到。

  “怎麽還，今年的預算非常緊張，各地還有缺口，就準備借的。現在借了，產生的利息哪裡出？”黃觀提出不同意見。

  “不用吵了，我讓你們來，是要問題的答案，而是不是過程。你們回去，商量一下，我需要一個滿意的答案。”藍鬧就打發他們走了。

  “微臣告退！”

  ……

  “楊士奇，太子這是何意？”出了藍鬧辦公室後，解縉第一個開口。

  “借肯定是要借的，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辦法。這個問題，我們清楚，太子也清楚。只是，瀾伯說得對，今年要借錢的地方多了，預算非常緊張，產生的利息怎麽辦？”楊士奇開口提出問題。

  “哪裡有銀子啊！”胡靖開口道。

  “有，費奕那裡有銀子！”楊士奇再次開口。

  “他？”

  “這？”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對！”

  “明白了，事情就這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