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低頭,那條惡心的線蟲就從漆黑色的珠子裡面鑽了出來,探頭探腦。鳳芊羽眼前一閉,手一抖,給扔了出去。
卻見那蟲子仿佛帶著一股特別的執拗,又滾到了蒼玄溟的腳下。
他將荷包撿了起來,才淡淡的說道:“蠱蟲,一母多子,這是其中一子,既然已經碰到,那便深入腹地,才能窺探其中秘密。”
風芊羽眼中也不禁覺得這個男人,他的思慮,怎麽越來越對自己胃口。
管它什麽千難萬難,上去就是一頓搗毀。
當然,搗毀之前一定要用智謀。一人抗萬馬,那是莽夫的行為。
聽到了蒼玄溟難得的解釋,鳳芊羽也扭頭望著升起晨光的森林。
才走了幾步,鳳芊羽耳朵一動,猛然向後一靠,貼近著蒼玄溟,目光看著前方。
“有人在這四周。”
只見話音落下,白光從四面八方射來。
是箭,攜同著早已埋伏的箭支從草叢裡射來。
嗖嗖聲,越來越逼近。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就知道遇見了安雲靳,這個人決對是沒安什麽好心。
居然在索道的外面,停著這麽一手。
這數以百計的高手,就躲藏在了這石門之外。
呵,真是算計到了家。
手中的兩隻匕首橫在臂前,謹慎的看著四面八方的人馬。
哧的一聲,是一隻箭支射到了腳下。
那麽,她也就沒有什麽留情的地步了。呼 啦啦,腳步一抬,就踢起了躺在地的沙石。
瞬間,那沙石就揚在半空中,帶起了一陣飛石走沙。她趁著這迷霧叢叢,直接向著遠處吼叫一聲。
“狗圓子,滾出來。”
突然,震耳欲襲的吼叫,響徹在了這山林之間。
這聲吼叫,也驚動了山洞之內的安雲靳,他在石洞的瀑布旁,用著潔白的絲巾,擦試著指尖。
天地突然,一抖動,頭頂的洞頂都搖了三搖。
吼聲停下後,旁邊的守衛膽戰心驚的來稟告。
“大大祭司,剛剛的魚神尋定之人,跑.跑出了石洞,現在已經被護衛攔攔住了。”
守衛說著話,頭快要低到了土裡。
哢擦一聲,安雲靳手中的扳指被捏得粉碎。洞內風一刮,被風揚了一地。
洞裡安靜,近千人聞言,都惶恐的跪倒在地。
他們深知,他們這刀頭舔血,家藏萬貫全是這個大祭司所賜,一個不小心則會身心沒命,所以只能小心再小心。
靜,安靜一片。
安雲靳望著那血海魚群裡,抓了一把魚飼料,都是各種上好的珍品。各種鮮血,讓人作嘔。
“都退下吧。”
一句話,讓這洞裡的人都退了個精光。
喂完魚群,安雲靳踩著一地的血腥,一步步回到了遠山之頂,那處,他望著山腳下,那點點黑影。
崖風烈烈,安雲靳目光露出陰狠。
“蒼玄溟,你命,我命,如若你不死,我又怎麽活,呵呵呵。”
渾身白衣,安雲靳的笑聲鬼魅,一縷縷飄在了最高的山峰處。
而山腳下,一直跟隨的狗圓子吼聲落下,這一團團淡綠色的煙霧就飄向了鳳芊羽這邊,她連忙跑向了蒼玄溟的身邊,急言急語。
“快,狗圓子引來的霧有毒,你快將你的藍色草藥拿來。”
狗圓子聽得她大喊一聲,這迷霧是快之又快的籠罩了整片石門前的空地上。
蒼玄溟雙手一翻,將那草藥拿出一枝,別在了她額間。
她耳朵一燙,有些莫名奇妙。
“.”
剛想說些什麽,這四周的暗殺者就蜂擁著的趕來了,湊向了鳳芊羽與蒼玄溟的包圍圈。
哧,一聲。
她猛然矮腰,一把劍就穿頸而過,如若不是躲得快,就直接來個對穿了。
額間流下一滴冷汗,看來這個安雲靳是準備下死手了
撲哧一聲,她手中的寒冰匕首,也已經平平遞了出去,直接解決了一人。
狗圓子嘶吼一聲,毒霧已經解決掉近幾十人,現在場中的人都已經緊緊的盯著狗圓子。
不好,狗圓子也有危險。
“狗圓子,快找地方藏起來。”
一聲大喊,狗圓子搖了搖尾巴,居然直直的向她這邊跑來。
撫額,這頭傻狗。
心中一氣,這胸膛裡就一熱,一股熱量衝上了腦門,一埋首就衝進了包圍圈裡。
蒼玄溟卻是望著她手中的寒冰匕首,停頓了一息,才將隨身佩戴的秋水劍拿了出來。
蒼玄溟的劍一出手,鳳芊羽就覺得陡然壓力一輕。眼前血色已經模糊一片,只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裡浮現。
殺,殺,殺,一陣陣在誘惑著她。
呼吸快要呼吸不上來了,感覺胸腔快要爆炸了一般,眼前除了血色,便再也沒有了任何顏色。
“鳳芊羽。”
一把平淡無奇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直接一下子驚回了她的心神。
她無神的回過頭來,嗓子乾啞的看著蒼玄溟,他目光透著一股怪異,似乎在透過她,看到了什麽。
只見他伸出了手,指著自己的衣衫,低頭看著,眼睛也露出一絲嗜血的殺意在浮現,隨後歸於了平靜。
“你的衣服髒了。”
蒼玄溟指的那片裙擺,正在向下滴落著血水。鳳芊羽抬著僵硬的胳膊,沙啞的說道:“無事。”
一抬腳,腳邊就是無盡的屍體。
難道這些人全都是拜她所賜?
一場精心準備的暗殺,在蒼玄溟的暴力碾壓下,死傷慘重,又有著鳳芊羽的大殺器,狗圓子。
雖然她在最後暴發了一回,後來被蒼玄溟喚回了心神,不過最後還是殺得了這一群暗殺者。
喚回心智的鳳芊羽,揩了一下臉上的血漬。
只見蒼玄溟已經走遠幾步,他呼嘯一聲,遠處草叢竄動,踱來了一匹漆黑大馬,撒著歡一樣跑到了蒼玄溟身邊。
他一把頭,縷了一把黑馬的眉尖的毛發,轉身身來,眼中染上了一絲柔意。
“回客棧。”
點了點頭,就隻覺得身體一輕。
眼前一轉,她就已經貼在了蒼玄溟的胸膛前。忽悠一聲,馬兒順著小道,奔馳在了森林裡。
離著背後的石門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天空漸漸升起光亮,可是那陰影卻還是未散除,縈繞在黔洲城的四面八方。
得得兩聲,只見黔洲城的護衛隊,橫刀攔截了。
她有些莫名奇妙,這黔洲城可是一直都無人管制的,只要領國的北越國不暗地裡使絆子,那麽黔洲城靠著天齊這棵大樹,就能頑強的生存下去,只不過活相稍難看了一些。
鳳芊羽下了馬匹,身邊是冷眉冷眼的蒼玄溟。
黔洲城的人馬,並不怎麽認識這個天朝四皇子,只是見著這尊煞神,有些怵,但還是盤問道:“你們兩個,將文碟拿出來。”
雖然鳳芊羽心裡有些不爽,這隔著幾天查一次,能查出鬼來算他們能耐,還是將隨身帶的文碟帶了出來。
通關後,鳳芊羽覺得今天的黔洲城有些不一般,隨手拉住了一個正快速向家裡奔去的人。
“這位大哥,今天黔洲城怎麽事,怎麽到處空蕩蕩 的。”
被鳳芊羽扯住的行人身體一縮,就要強行掙扎走。可是鳳芊羽一雙鐵臂扯著衣領,給他扯了回來。
見掙扎不開,只能苦哈哈的說道:“這位女俠,這位女俠,饒命,只是這黔洲城歹人太多了,這前一段時間擄人的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這不,這又出了糧食暴倉,天見可憐的,我們黔洲十八個縣只有小量的糧食,更別提這糧食空倉了,這可讓我們怎麽活喲。”
越說,這被鳳芊羽扯著的漢子雙眼微紅。
她一拍手,讓他走了,看著黔洲城的四周的街道。只見凡是開著的糧倉,米倉,都擠滿了老百姓在搶購。
這情形,讓鳳芊羽想到了最初進入黔洲城附近討水的小孩,而且後來碰到的小偷,也是為了偷米偷面。
夜間有神秘人擄人去獻祭,所以整座黔洲城就是在白天,也是如同死寂一般。
現在又冒出了糧米倉爆倉的消息,引得全城的人爭取恐後的哄推子。
她與蒼玄溟兩人對視一眼,站到了高處,看著有幾間米行。一點點的盯著,鳳芊羽就發現了問題。
“你看,這幾處米行,怎麽老是有幾個人畏頭畏腦的跟在他們身邊。”
那幾個鬼鬼崇崇的人,來回頻繁的在幾個米行之間來回奔波,似乎在看明著米行買賣情況。
最後,幾人看到米行行人紛紛爭搶著買糧食,都掩面跑去了一個方向。
她定睛一瞧,就準備飛撲到街道上。身後一重,她回頭看著蒼玄溟扯著她的袖子。
“不去追,等會兒人都走了。”
而此時,他望著另一個方向,指著說道:“在那裡。”
天色晴朗,看著那幾個人去的方向,正是城主府。
她慢慢的哦了一聲。
“原來是官官相護。”
那就他們更要去瞧瞧了,這是在搞什麽妖蛾子。
順著街道,鳳芊羽一路飛簷走臂,不僅是不落後蒼玄溟,甚至只在半刻鍾的時間裡,就靜靜的伏在了屋頂上。
城主府,據蒼玄溟所講,在初來黔洲城的時候,就已經讓乾九,肆一拜訪過城主府。為了黔洲一行,聖旨都未公開過,只為了平這黔洲城的動蕩。
只是,現在看來,事情仿佛不是那麽簡單了。
一路隨著剛剛鬼鬼崇崇那行人,來到了城主府中。
此時不光是黔洲城裡的老百姓,各個關門閉戶了起來,連著城主府都是鮮少有人走動,只有一排侍衛在門口小心的把守著。
不一會兒,剛剛那群在米行附近走動的人,已經鑽進了城主府,那麽鳳芊羽就貓著腰在房頂上小心的走著,一步步的走到了後院。
這走了幾步,發覺不對勁,這蒼玄溟怎麽不見了蹤影。
再一低頭,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冰塊塊,居然直接杵在了城主府的府門前,雙眼看著侍衛,冷聲說道。
“讓開。”
一排侍衛,並沒有見過蒼玄溟,直接嚷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