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原滿腹憂愁,一邊走一邊思考著對策。
他修整相府的銀子,全部都是貪汙來的,這事千萬不能讓楚玉筠知道,否則他的宰相之位也算做到頭了,就算是太后想包庇他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出了皇宮,卻在南門門口碰到一個老熟人,原來是羅必武,他在這裡已經很久了。
見張進原出來了,羅必武率先走到前去,攔住張進原的轎子,也不等張進原發話,他微微施禮道:“張大人萬安,奴才在這裡已經恭候多時了。”
張進原聽到聲音,撩開馬車的簾子,一見面前之人是羅必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冷笑著,羅必武之前在他府中乾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可現在,他居然還有膽子出現在他面前。
只可惜現在是在皇宮門口。若是換了地方,他一定會讓羅必武好看!
“原來是羅武先生。怎麽,羅先生今日這般有空,竟在這裡等著本相?”
羅必武諂媚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輕聲道:“小人知道相爺有麻煩纏身,所以特地在這兒恭候相爺,想為相爺排憂解難。不知相爺可否願意?”
張進原眉頭一挑,沒想到這羅武還真有幾把刷子,這事還沒傳出去,他居然就已經知道了。
可轉念一想,這羅武是在跟著元安的,或許是元安告訴他了那也說不定。
他冷哼一聲,不屑道:“羅先生還是照顧好自己吧,羅先生的本事本相算是領教過了,就算皇上最後發落了本相,本相也不會求你幫忙出謀劃策!”
他竭力忍耐著心中的怒火,若是羅必武再不識相離開,他必然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而羅必武,就像不知道張進原有多恨他似的,笑嘻嘻道:“相爺心裡都明白,咱們又何必打啞謎呢?皇上的意思相爺心裡清楚,自然知道您此時的境地有多危險,恐怕相爺回去也會一愁不展吧!小人這裡正有一計策,相爺或許能用得上。”
見心事被羅必武猜中,張進原老臉一紅,可他相爺的尊嚴不允許他向一個粗賤卑鄙之人低頭,他冷笑,不語。
羅必武等了一會,卻不見張進原有動靜,一抬頭,就見張進原滿臉嘲諷,並不把他放在眼裡。
“相爺卻如此不屑。看來真是小人多心了,既然如此,那小人告退!”羅必武說完,看也不看張進原一眼,轉身就要走掉。
剛才他那一番話說下來張,繼元心中已經動心,他想起之前羅必武說的他會算命,若是這事是他自己算出來的,那還倒有幾分可信。
本想讓羅武求著他幫忙,卻不想羅必武卻以退還進,他哪還能淡定。
“站住!”張進原突然道,而羅必武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他背對著張進原,張進原並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自然也沒有見到他嘴角那一抹奸詐的神色。
“本相在叫你,來人,攔住他!”
兩個駕馬的車夫連忙上前,攔住羅必武的去路。
羅必武此時卻擺起譜來,他挺直腰板,斜睨了張進原一眼,裝腔作勢道:“相爺好大的脾氣,難道這就是相爺請人辦事的態度嗎?”
張進原氣結,可又不能說什麽,隻好忍住心裡的怒火,對兩個車夫道:“把羅先生請過來,與本相一同乘車!”
兩個車夫都沒有太過驚訝的神色,點了點頭,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羅必武這才昂首挺胸地走過來,對張進原抱一抱拳:“多謝相爺。”心安理得的坐上馬車。
堂堂宰相就被人侮辱成這樣,這相府的馬車除了他還沒有第二個人坐過,羅必武得了便宜還賣乖。
如果不是他還有用,張進原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羅必武跟著張進原回了相府,也不知道他們在房間裡說了些什麽,等到羅必武走出來的時候,張進原的態度完全變了,一口一個羅先生,臉上帶著巴結的笑容,和剛才的態度判若兩人。
誰也不知道羅必武和他說了什麽,總之,張進原不再擔心了。
而此時,楚玉筠並不知道這件事,他以為這件事情多多少少會對張進原進行一些打擊,可沒想到,就這樣輕松的被羅必武給化解了。
羅必武也是現代的人,他出的主意不比羅凌薇差,如果不把他解決了,事情會變得很棘手。
更何況他這個人見錢眼開,只要張進原給他足夠多的錢財,他就會給張進原出謀劃策。
乾隆殿――
楚玉筠批了一上午的折子,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元安走進來輕聲道:“皇上,已經午膳時分了,皇上是想在乾隆殿用餐,還是到哪位娘娘宮裡去?”
楚玉筠批改折子的手上頓了一下,略一思索,說道:“坤寧宮。”
“是。”元安答應了一聲,走了下去。
皇后昨天才小產,雖說他因為皇后和羅凌薇鬧得有些不愉快,卻也不能把怒火撒在皇后身上,該看的還是得去看看。
很快,元安安排好了一切,他走出來,上了轎子,去了坤寧宮。
而且此時,皇后正在用午膳。
由於她小產的原因,她這一個月的吃食都非常的清淡,可皇后心裡清楚的跟,她根本就沒有小產,對於她這種吃慣大魚大肉的人來說,看到這一桌子的素食就十分反胃。
她坐在桌前,生著悶氣,一口都沒吃,偏偏肚子還餓得咕咕直叫。更是火上澆油。
“這些都是什麽東西,都給本宮端下去,別的也就罷了,連本宮最愛的玫瑰乳酥都沒有,他們是想餓死本宮嗎?”
皇后狠狠地拍著桌子,氣得破口大罵。
春曉縮了縮脖子,壯著膽子回道:“娘娘,皇上昨天才吩咐了禦膳房,娘娘剛剛小產身子虛弱,是吃不得那些東西的,如今膳食一定要清淡為主,這樣才會能讓娘娘好好複原。”
“複原?複什麽原?!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心裡也不清楚嗎?”
皇后生怕隔牆有耳話,也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她的意思春曉明白。
皇后並沒有小產,和正常人一樣,昨天不過是她演的一場戲,卻不曾想為了這場戲,自己卻吃了這麽大的苦頭。
她越想越憋屈,平白無故丟了一個“孩子”,羅凌薇卻沒有半點損失,雖然她聽說昨天楚玉筠氣衝衝地離開了未央宮,可到底沒有處罰她。
畢竟對於皇后來說,哪怕是將羅凌薇處死,她也不足解恨。
越想越生氣,皇后實在忍不住,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盅燕窩,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可想到這麽巧,此時皇上走了過來,由於怕皇后正在休息,他沒有讓元安通傳,就這樣走了進來。
而那燕窩,重重的砸在地上,陶瓷碎片撒了一片,把楚玉筠嚇了一跳,連忙退了一步。
“皇上小心!”元安大喝一聲,連忙站在楚玉筠面前,拿著手裡的拂塵在楚玉筠面前揮了揮,嚇得魂都快沒了,
皇后也沒想到這麽巧,她剛發火皇上就來了,驚嚇之余連忙起身接駕:“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楚玉筠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皇后,語氣有些惱怒:“皇后身子如此虛弱,怎能這般折騰,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們哪個奴才惹皇后娘娘生氣了?”
見楚玉筠並沒有懷疑,皇后在心裡松了一口氣,連忙自責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都是臣妾不好,臣妾自從小產後很是思念那孩子,昨天一夜都沒睡好,更是吃不下飯,皇上息怒不,要怪罪臣妾臣妾知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她說著,一邊哭泣一邊磕頭,那聲音如同杜鵑啼血,讓人聽了一陣心疼。
見此情形,楚玉筠哪裡還忍心責怪她,連忙上前將皇后扶起,柔聲道:“皇后不必太過傷心,孩子沒了,朕也不高興,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那咱們再生一個便是。”
聽了這話,皇后臉色才好看一些。連忙從地上站起來,破涕為笑。
這話若是別人說她自然不信的,畢竟她早已習慣了楚玉筠對她的冷漠,可如今楚玉筠親口說出來,她哪有不信的道理。
她喚過一旁的春曉,把地上的狼藉掃了掃,和楚玉筠坐在桌前開始吃飯。
雖然她並不喜歡吃這些索然無味的飯菜,但是在楚玉筠面前她必須得裝作一副虛弱的模樣,卻不知心裡惡心的都快要吐出來了。
好不容易吃過了午膳,楚玉筠陪著皇后說了一會話,就要離開。
皇后哪裡舍得,不停的撒嬌糾纏好久,楚玉筠才答應多留一會。
說著話,皇后不安分了,問起了羅凌薇一事。
一提起羅凌薇,楚玉筠的臉色就變了。
皇后心中忐忑,謹記言多必失,也不敢多說什麽,點到為止。
楚玉筠道:“皇后臥病,就不要再操勞這些事情了,還是得好好休息,過幾日新人入宮,還要皇后幫忙主持呢。”
楚玉筠刻意轉移話題,不想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