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雙冷笑一聲,轉頭衝著遲靖宇打了個眼色。
遲靖宇也心領神會:“夫人,既然你想不出方法,再過三天我也無法護到你,不如你現在趕緊收拾一下,明日趕緊逃離這裡可好?”
“夫君,我走了你該怎麽辦?”
“不必擔憂,我是將軍,他們不會拿我怎麽辦的,只有你離開了,才是真正的安全。”
“只能這樣了,該死的,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陷害我,讓我抓到一定要把他剁碎了喂狗!”
“可是,你不是無計可施嗎?唉,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吧,明日早上,我便讓夜風護送你。”
“嗯,你快些回去吧,讓他們發現了,恐怕計劃生變數。”
“好,夫人早些休息。”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言語。
好戲,就要上演了。
第二日,白無雙是被門口的吵鬧聲驚醒的,本來還有些慵懶,被折騰的睡意全無。
才睡了一會兒就被吵醒了,她揉了揉額角,快速梳洗了一翻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喧嘩聲更加劇烈。
“快點把她綁起來,否則她一會兒就跑了。”
“幸好今日收到了消息,要不然就讓這個叛國賊給逃了。”
“看她還有什麽話說,這下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白無雙被吵的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一言不發的抱胸斜著眼看著他們吵鬧。
眾人意識到白無雙神色不對,漸漸安靜下來。
看到人群開始沉默,白無雙挑了挑眉,冷聲道:“說完了?”
有些膽子小的咽了口口水不敢說話,白無雙氣質凜然,竟然隱隱有幾分遲靖宇的模樣。
也有些膽子大不的,硬著脖子繼續:“那又如何而?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就算是將軍也保不了你!”
“嘖,說的真好,就是不知道你們要什麽說法?”聞言,白無雙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與樓蘭人密切來往,通敵叛國,拖延時間給你三天時間找出凶手,現在還敢謀劃逃跑。”
白無雙挑眉:“誰說我要逃跑,又有誰聽見了?”
擲地有聲的話讓她們頓時安靜下來,眾人不再言語,今日早晨叛國賊要逃走這種言論風一樣席卷了全陣營,但他們確實未求證真假。
“你別狡辯,無風不起浪。”
一石激起千層浪,安靜的士兵又開始竊竊私語。
白無雙抬頭看了那人一眼,對上白無雙的眼光,他目光閃爍縮了縮脖子。
“若是有人故意誣陷我呢?”
“就算是有人誣陷你,今日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後期限,不知夫人找到的凶手在何處?”
“凶手,自然是找到了……”
白無雙說著,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眸子裡沒有半分溫度,勾唇一笑,蔥白手指指著一人:“就是他!”
被指出來那人臉色一變,卻還是不死心的說道:“夫人就這樣隨便拉出來一個人做替罪羔羊?”
旁邊與他交好的人開始抗議:“夫人,您為什麽就認定是陳旭?”
“對啊,我一直與陳旭住在一起,他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聽到這些話,陳旭挑釁的看著白無雙:“夫人可否拿出證據?若是沒有證據我也不與夫人計較了,畢竟今日就是夫人的大限之日。”
白無雙神色淡淡,看了剛才說話的幾人一眼:“誰的大限之日還說不定呢?要證據是?來人,端一盆鹽水過來。”
“夫人這是何意?難不成一盆鹽水就能讓夫人化險為夷?”
“關於我逃跑的言論,確有其事。”白無雙勾唇看向陳旭,話鋒一轉,“但這是我昨晚與將軍的一出戲,一出給暗中搗鬼的人看的戲。”
白無雙看陳旭神色不複淡定,滿意的笑了笑又繼續,“我已經提前在營帳上塗了特殊的藥物,只要與鹽水相遇就會顯出黑色。”
“還望眾位將士都將手放在盆子裡過一遍,暗中搗鬼的人,必然會現出原形。”
白無雙的話雖頭頭是道,這些人中卻不乏性子直忠君愛國的人,感到不滿意:“夫人這是對我們有懷疑?”
“不是懷疑你們,只是懷疑你們之中的一人,若驗過之後,你們之中沒有人碰過營帳,我自當認罪。”
眾將士聽了白無雙的話,頓時動了起來,所有人自覺的排成一列長隊,一個一個等待檢驗。
看著陳旭臉色蒼白站在隊伍的最後,白無雙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個過去了,兩個過去了,三個,四個……
不知過了多久,隊伍的一大半都驗證過了,手依舊沒有變成黑色,而陳旭已經滿頭大汗,腿肚子也不停地打顫。
眼看著快到他時,他突然衝著白無雙跪了下來。
“求夫人放過小人。”
“陳旭,你這是做什麽?”
看到陳旭的舉動,眾人自然明白了一些,剛才為他說話的人有些氣憤,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
“求夫人饒命,小人也是被人指使,一時迷了心竅。”
“是否要饒你,還是要將軍才能決斷,來人,把他帶下去。”白無雙面色凜然。
看到陳旭被守衛拉下去,白無雙對著眾人行了一個禮。
“夫人您這是?”眾人不知道白無雙這是什麽意思。
她歉意的笑了笑:“剛才讓大家都來試一下,並不是懷疑大家的愛國之心,實是不得已而為之,請大家原諒。”
白無雙這樣說一方面也是為了穩住軍心,若是她與他們離心的話,身為遲靖宇的夫人,必然會使一些人對遲靖宇不滿,對遲靖宇極為不利。
“夫人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都是一些草莽之人,卻也懂得大局為重,夫人這樣做也是為了揪出幕後黑手,我們自然理解,夫人不必介懷。”
“果然是軍中男兒,能屈能伸,我白無雙自然也不是那齷齪之人,必當與大家一起,為保家護國貢獻一份力量!”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我等誓死效忠將軍,效忠天璿!”
入了夜,白無雙換了一件衣服,去找遲靖宇。
到了遲靖宇的營帳,他已經脫去了白日裡的一身盔甲,少了一分冷漠凌厲,多了一些柔和。
白無雙的眼中也多了一絲柔情:“我來找你商量陳旭的事情。”
“嗯?夫人自己決斷便好,我相信你自有法子。”遲靖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相信白無雙有自己的決斷與分寸。
白無雙緊挨著他坐下,手挽著他的胳膊:“我一會兒去審問他,若是他肯老老實實的,可否饒他一命?”
遲靖宇皺了皺眉頭,按律法,此人當誅,但若是肯說出背後指使之人,還當有一線生機。
“嗯,就依你。”
“真的?”白無雙神色有些欣喜,她一直都知道遲靖宇不僅看上去嚴肅,內心也明正的很,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
“真的。”
白無雙很開心,雀躍著在他面上落下一個吻。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遲靖宇眼中蕩漾著笑意。
“不用,他見了你恐會緊張,你就遠遠地跟在我身後吧,別讓他看到你。”
“好。”
到了地方,陳旭正落魄的坐在地上,一身白色中衣,頭髮散亂。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直直的對上白無雙的眼睛,嘲諷的笑了笑:“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你有什麽笑話好看的?無非是受人指使,被人蒙蔽,想要加害我而已。”
“那你現在來是做什麽?我一個將死之人,呵……”他重新低下頭,聲音中都是低落。
“若是我能保你不死呢?”
“真的?”
聽到白無雙的話,陳旭眼裡放出了光芒,他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若是能留住一條性命,自然再好不過。
“自然,只要你說出幕後指使之人,我就求將軍饒你一命。”
陳旭皺了皺眉,說出幕後之人?
想了很久,陳旭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我說!”
“幕後之人就是……”
“唔……”
白無雙隻覺得面上針刺一樣的酥麻感,便看到陳旭悶哼一聲,太陽穴緩緩流下一絲血跡,他的頭緩緩轉向某個方向 :“你……”
話未落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生機。
一切變故都在瞬息,白無雙面色發白,顫巍巍看向剛才陳旭看的那個方向,卻只看到一個黑影飛了出去……
“遲靖宇……”
她話音剛落,遲靖宇便快步走了過來,將她抱進了懷裡。
“雙兒,你沒事吧?”遲靖宇察覺到白無雙微微有些顫抖的身影,心疼道。
“那裡,方才……”白無雙呆呆地看著剛才的方向。
看她被嚇得花容失色,話都說不利索的樣子,遲靖宇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了好了,別害怕,已經沒事了……”
他本來就一直盯著白無雙這邊的動靜,剛才卻突然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接著陳旭就被殺了,放心不下白無雙,立刻過來查看她的傷勢。
他歎了一口氣,柔聲安慰道:“傷到哪兒了?”
小心翼翼地把白無雙的臉捧起來,遲靖宇看到她臉上清晰的血印,有些心疼。
遲靖宇就著衣袖將血印擦乾淨,確認那根針上無毒,用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給她上藥。
這一切都做完之後,白無雙才回過神來:“凶手呢?”
“跑了。”
聞言,她恨恨的說道:“該死的,費了這麽大功夫,居然就這麽毀於一旦!”
“你沒事就夠了,再抓凶手,還有的是機會。”
她撇了撇嘴,很是不甘心道:“可是我不甘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