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麽值得吃驚的嗎?如果不是雲決,我恐怕都沒意識到這件事,因為幾乎不會影響我的生活。”常瀾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對於他來說,這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顧嬙聽了這話之後,就更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趕緊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都別吃了,反正又沒味道,還是撤掉吧,我讓後廚重新做一桌。”
顧嬙並不知道面前的常瀾到底和沈仲白有沒有任何的關系,可是常瀾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萬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狀況的話,恐怕真的會有人把他認作是沈仲白。
常瀾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不管他這一次下山究竟是為了什麽,這件事情於他而言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然的話他應該也不會下定這麽大的決心一定要下山來。
看來具體的狀況還是得問問雲決,就怕這事情之中有什麽是他們沒有提前準備好的,在山下的這段時間萬一要是真的讓沈仲白或者是別的什麽人發覺了常瀾的身份,恐怕還會惹出什麽別的事情來。
“你沒有味覺,那你的嗅覺正常嗎?”
顧淮安見過這樣的狀況實在是不多,如果他不是從小就有疾病的話,狀況也並非不能醫治。
“已經不記得了,說不準還真的是下生的時候就帶著病,不過扔掉我的父母恐怕那個時候沒有想過,我沒有味覺吧?”
按照雲決所說的,雲中谷的百姓撿到常瀾的時候,他還在繈褓之中,就算是被遺棄,也肯定不會是因為沒有味覺這樣的事情,怕就怕狀況比他們想象的要嚴重的多了。
“等下吃完飯之後,回到房間我給你好好的看一看吧。”
顧淮安當然是吧常瀾當做是自己人了,就算他長了一張和沈仲白相似的臉,也並不能否決是他救了自己的妹妹。
只要不是生下來帶著的毛病,他就有一定的把握能夠醫治的好他,“再者說了,你也是行醫的,我們有些事情還能互相切磋呢。”
這間客棧其實也是姑蘇涼的,所以他們進進出出的也比較方便,只是,常瀾最近這段時間出門恐怕真的要不方便了,一旦露面被沈仲白的人發覺,引起了他的注意,還不知道會怎麽想他們呢。
“我哪敢跟顧神醫比啊,沒有你那個本事,哪裡輪得上切磋,不過就是我向顧大夫請教罷了。”
常瀾身上的這點醫術,差不多也全都是雲中谷的那些善良淳樸的百姓們教的,他確實是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可是自從上一次,他們來到了山谷之中之後,他的心思多多少少也開始有一點動搖了。
吃完飯之後,沈千山他們幾個人也就離開了,對於楚君幽,大家都知道他沒有那麽快就能從常瀾這件事情中冷靜下來,所以並沒有讓他真的對著常瀾道歉,只是現在的狀況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麽樂觀。
顧淮安和顧嬙回到常瀾房間之後,就幫他把脈,自然也發現他失去味覺並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受到了什麽打擊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麽一來,他也有辦法可以下手治療。
“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不過調養好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夠恢復。”
顧淮安想,這麽多年來他都沒有醫治好,恐怕是因為雲中谷主要是人傑地靈,藥材的種類會比較多,大多的治療方法都是以藥為主,沒有人想過再去用針灸的方法。
自己這一手針灸的技術還是從清平的身上學的,這麽多年來確實是幫了自己不少。
顧嬙聽了這話之後心裡自然是高興,“真厲害,我還以為真的治不好了。”
“這種事情怎麽能難得倒我呢?”
顧淮安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在自己妹妹面前出風頭的機會,不過是簡單的針灸,只是消耗的時間會長一些,不知道常瀾這一次到底能不能在這裡待這麽長時間就是了。
“需要很久嗎?”
常瀾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自從來到了京城之後,顧嬙覺得現在自己面前的常瀾,似乎是和之前在雲中谷的時候見到的他有很多不同。
“你是不是趕時間?你這次下山究竟有什麽事情要做,不能告訴我們嗎?”
顧嬙在雲中谷養病的時候,雲霓曾經同自己說過,雲中谷裡面的人很少會出去,就連那個藥房的先生,也都是因為在外面成了家,所以才會定居在雲中谷之外,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離開的。
雲中谷裡面的百姓都對常瀾非常好,他難道真的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才出來的嗎?
顧嬙一直都還挺好奇這件事情的,就是不知道這事件之中究竟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
是否是常瀾刻意要隱瞞的。
“倒也沒有什麽太重要的事,只是想要在外面看看有沒有什麽做生意的門路罷了,你也知道我並非雲中谷之中的人,或許天生就沒有辦法在那個地方待太久的時間吧。”
常瀾一向就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顧嬙就算是和他接觸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也能看得出來他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大家,他是一個善良的人,無論做出什麽都不會是去傷害別人,這一點顧嬙能夠放心,可是更害怕他一個人出門是為了以身試險。
“這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如果你有什麽需求的話大可以跟我們說,不過針灸需要一段時間的療程,萬一要是中間間斷或者是受了太長時間的冷風,很有可能會中風,你這樣年紀輕輕的可就半身不遂了。”
顧淮安收起了自己的銀針,“我剛剛在你的手上已經開始疏通經絡了,所以短時間內,你還不能在外面見風,出入不管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吩咐這周圍的人做,如果有什麽需求的話也可以派人去找我們。”
顧淮安雖然知道常瀾是自己妹妹的救命恩人,可是對於他來說,常瀾確實也有可能和他們最大的敵人有一些關系,再加上他說話吞吞吐吐的,自己必須要找一個理由,先讓他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啊?”
常瀾哪裡想到會有這樣的狀況,本以為剛才顧淮安幫自己扎針只不過是常規的檢查罷了,自己剛才又一直在和顧嬙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下針的輕重,竟然就這樣被擺了一道。
他又不能明著說自己要離開,只能忍氣吞聲,可是待在這個地方,好像什麽事情都辦不了呀?
“顧大夫您怎麽……”
“不然你把要辦的事情全部都交給我好了,我和派人去幫你處理,這京城之中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少有我們辦不成的。”
顧嬙說話期間可沒有半點的惡意,從頭到尾都是想要幫他罷了,反正現在他也出不了門,除非用自己癱瘓的半個身子作為交換。
常瀾似乎也猶豫了很久,過了半天才開口,“那好吧,其實我這一次出來,是為了要調查一件事情,和我的身世有關。”
常瀾從自己的包袱裡面掏出了一塊布,做工還算是精美,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才能有的繡工。
“這上面繡著我的名字,但是我進廠的時候問過幾戶成衣坊,到時候從未見過這種布料。”
顧嬙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小的緣故,她第一反應也不覺得這塊布料是皇室的東西,僅憑這塊布料的話,自己還真的很難想象面前的這個人會和沈仲白搭上什麽關系。
“你確定這一塊是當時包著你的繈褓?”
顧嬙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對啊,雲中舞的叔叔阿姨們撿到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塊布,沒有別的什麽裝飾了呀。”
“這……”
顧淮安看到這東西之後眼神也凝住了,“你在想什麽?”
“實在是沒見過,剛才如果把沈千山留下來就好了。”
無論是在年紀的方面,還是皇宮裡面待的時間,唯一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皇宮之中的東西的人,就是他了,可偏偏他剛剛才說,著急回去收拾行李,還要去撫州找黃浩排兵布陣……
“沒關系啊,來日方長。”
顧淮安勉強能夠冷靜下來,可是這件事情和他們本來想象的確實有很大的偏差,他們都沒有想過,原來面前的常瀾,並不是皇室出生的人。
“這塊布料有什麽問題嗎?難道你們以前曾經見過?”
常瀾本來是自己的事情不想要麻煩他們,沒想到好像還是引起了他們的一些困擾。
“沒有沒有,不過這布料你去成衣鋪問應該是沒有了,這繡工還算不錯不知道能不能從這上面找出點線索。”顧嬙看著這塊棉布,恐怕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這上面的繡工了,她不敢放松任何一個細節,就怕會有什麽疏漏。
“真的嗎,那我改天就去問問這種繡工的來歷!”
常瀾能夠得到一點線索已經很不容易,對於他來說不會放棄任何一點能夠找到自己家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