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生活在雲中谷,常瀾也覺得自己無憂無慮的,可是前些日子顧嬙他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雲決的父親母親,卻突然無意之間提起了撿到自己時候的狀況。
聽說那個時候附近有動/亂,他這才起了想要找尋自己家人的心思,他也慢慢的感覺,自己有可能並不是被故意的遺棄,而是混亂之中被自己的家人弄丟了。
他不想要放棄希望,所以更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現在的狀況,和顧嬙之前考慮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本來以為常瀾和沈仲白會有一些關系,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那這個人,到底和沈仲白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不要考慮這麽多了,這段時間你就暫時待在這裡,吃住呢,都不用你擔心,全都算在我們帳上就行了,而且最近這段時間也不能出門,讓顧大哥來好好的幫你查看一下身體狀況”
在常瀾面前,顧嬙現在還是姑蘇涼的妹妹,自然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
他們幾個人表現的越是神秘,恐怕就越是會讓常瀾感覺都不安穩,這個謊是當時自己說的,也就只能先圓下去了。
常瀾畢竟是第一次來到京城,什麽事情也都不清楚,按照顧嬙和姑蘇涼兩個人的安排,每天都待在這個小客棧裡面,等著顧淮安來幫他扎針,可是,事情遠遠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麽簡單。
“常瀾,你……”
顧嬙的手被破碎的瓷片劃了一個很大的口子,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顧淮安的一次反應就是保護自己的妹妹,常瀾現在這樣的狀況,他一個人顯然是控制不住了……
“嬙兒,去找他們過來!”
顧淮安已經是非常努力的撐著門了,常瀾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控制住的。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狀況發生,自己剛剛開始施針第三次,常瀾就有這麽激烈的反應,絕對不正常。
沈千山大概是第一個出現的,他本就在這附近,聽見有異常之後,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這會兒常瀾雖然力氣大,可好在沒有兵器在手,他們兩個人勝算還能更高一些,只是常瀾現在資金失去理智了,比尋常人要更難對付。
顧淮安在門口衝著沈千山比了一個準備的手勢,兩個人突然開門,門裡面的常瀾失去了支撐,猛地朝前進了幾步,不過還是穩穩的站住了。
“什麽情況?”
就算是一點醫術都不懂的沈千山,都能看得出來,現在的常瀾像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住了一樣,根本就聽不進去他們的話。
顧淮安也十分無奈,如果他知道的話,就不會把事情弄成這個樣子了。
他先是握著常瀾的手腕,想要把他的腕骨卸下來,這樣的話,他們也能有更大的勝算,可是常瀾卻一動不動的,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扳不動他。
沈千山見這一招對他無效,索性直接拿了門邊的一個銅製品,挑了個不要緊的地方,重重地砸了下去。
常瀾這下全是徹底冷靜了,樓下的顧嬙可是看在眼裡,沈千山這一下要是再重一點,估計常瀾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好不容易才製服了常瀾,顧淮安這會兒又開始後怕了,如果剛才自己沒有先把顧嬙退出門,她現在就不止是手受傷了。
顧淮安用繩子結結實實的捆住了常瀾,確認了好幾遍,才放心的到了自己妹妹面前。
“沒事,這下子不管他有多大的力氣,都掙脫不開了。”
“這究竟是什麽狀況?”
沈千山也是臨時被叫過來的,如果他不是恰巧在附近的話,恐怕不知道要耽誤多長時間,等到他趕過來的時候,顧嬙和顧淮安兩個人都不知道什麽狀況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也都冷靜下來了,沈千山趕緊開口問。
顧嬙搖了搖頭,“具體的狀況我也不清楚,只是剛才哥哥一進門,常瀾坐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了,他手上有血氣,我有點擔心,所以給他倒了一杯茶。可是他什麽話都沒有說,像是在克制什麽,還沒接過茶杯的時候,就直接捏碎了杯子。”
顧嬙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呢,很顯然是被嚇壞了,沈千山把顧嬙半摟在懷裡,看著她這樣害怕的樣子,也覺得後怕。
“他自從下山以來就一直待在這個地方,我剛才也已經問過店裡的小二,他從來都沒有出去過。”
顧淮安一邊檢查常瀾的狀況發生給他把脈,一邊自己嘀咕。
“好了,不要再繼續研究他了,看看嬙兒手上的傷口。”
沈千山只看見了顧嬙手上有很嚴重的傷,哪裡還顧得了那麽多,這會兒顧淮安又專心致志的在看常瀾,他覺得顧淮安有點不分輕重。
顧淮安越過身邊的人,看了看顧嬙手上的傷,“不過是被瓷片劃破了而已,傷口不深,用水衝一下就沒事兒了。”
倒也並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血流的比較多,看起來有點嚇人罷了。
“他下山的時候可有跟你說過,他來到這裡找你之前,去過什麽地方?”
顧淮安覺得這件事情倒是挺有意思的,一個常年生活在雲中谷,與世無爭的人,這麽多年來都沒有過找自己親人的意思,突然就要下山找自己的父母親人,難道僅僅就是因為雲中谷裡面的人和他說的那句話嗎?
顧淮安不傻,他可不相信。
顧嬙那一邊的水衝了衝自己的手,“這倒是沒有聽他提過,不過從雲中谷到這裡並沒有太遠,他還能去什麽地方?”
在沒有外人帶路的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進得了雲中谷的,也沒有辦法能夠和雲決他們幾個人獲得聯系,僅憑常瀾的一面之詞,他們其實沒有辦法判斷究竟是真是假。
“最近城外有一些傳言,雖然不知是真是假,可說不定和那件事情有關哦。”
顧淮安這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因為他是禮部尚書的原因,平時見的那些宗廟祈福的場景也多了,這幾天去上早朝的時候,經常會聽到這些傳聞,他多多少少也就知道了一些。
“可不要瞎說哦,哪的傳言能有這麽邪門?”
顧嬙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可心裡其實還是害怕了,他可不想繼續聽下去。
顧嬙看著顧淮安臉色稍微變了變,也猜到他可能想到了什麽有關的事情,起身來看了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常瀾。
“這種狀況你以前見過嗎?”
“見過是見過,只是狀況略微有些不同,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沈千山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你在什麽地方見過?”
“他現在的脈象混亂,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經脈之中穿行,不就和姑蘇涼的弟弟狀況是一模一樣的嗎?再加上他發病迅速,完全失去意識,很有可能是被人下了蠱。”
京城之中其實很少有人用這種方法害人,這麽長時間以來,顧嬙見到的也就只有兩個人,被沈仲白控制的白芷,被血蠱纏身的姑蘇然。
“太扯了吧,會不會就是被人下毒了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
顧嬙其實對蠱蟲已經開始有陰影了,她確實是一直在害怕,這樣的狀況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如果太過頻繁,自己肯定會害怕。
再者說了,姑蘇然被蠱蟲纏身,都已經那麽慘了,萬一自己身邊要是再多一個被這東西陷害的人,自己還不知如何應對呢。
“按理來說啊,確實是有很多江湖人士是用蠱蟲來貫通經脈,如果不是從小就用毒來喂的蠱蟲,對身體而言自然是無害的,只是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狀況。”
顧淮安仔仔細細的給自己的妹妹解釋解釋,免得她還要擔心受怕。
“就好像清平,他用的蠱蟲,大多都是對人體無害,甚至還能夠治病的,而且我剛才看過了,常瀾身體內的蠱蟲,雖然發作的時候影響很大,可是發作了一次之後,他的經脈已經趨於平穩,只要能夠想辦法驅除蠱蟲,對於他的身體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的。”
“這件事情肯定和城外的那些人有關系,驅除蠱蟲的辦法我有,但是如果實在人數太多的話,我可能一時之間也忙不過來,還要勞煩王爺去調查一下外面的狀況了。”
常瀾僅僅就只是一個賣藥的,偶爾才會從雲中谷出來,從小又都在那裡長大,怎麽可能會有什麽得罪的人在外邊呢?
“常瀾本來不會武功,可是剛才力氣那麽大,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狀況?”
顧嬙想想剛才的場景還覺得有點害怕,如果不是顧淮安及時的關上了房門,他們肯定控制不住常瀾了。
“大概是因為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身體下意識的和蠱蟲在做對抗,蠱蟲想要控制他的身體,他想要壓製住蠱蟲,所以全身上下都是緊繃著的,就算是現在把他捆起來,把他砸暈過去,他也一樣是緊繃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