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漢沉吟半晌說：“石榴有挺多，櫻桃剩下的全被訂走了，我這就去退單，也不是大問題。只是這青梅咱們家卻是沒有。”

  薑小右見到能解決兩種水果的問題也挺開心，甜甜的說：“謝謝外公。”

  應老漢摸摸薑小右的頭說：“客氣什麽，都是一家人，賣給別人跟給你有什麽區別。”

  應氏卻要應老漢答應一定要收錢：“爹，那你要按正常價收錢！”

  應老漢大手一揮說：“收什麽錢？跟自己爹客氣什麽？”

  “爹，跟你不客氣，但是哥哥們都有小侄子小侄女了，他們要養家，你這樣我就不要你的果子了。”應氏勸道。

  薑小右也幫腔說：“外公，還有您退單要違約金吧。您說要多少錢，這個我來出！”

  應老漢無奈：“你們……”

  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兒子們可能不在意，但是兒媳們卻不會這麽好說話，家和萬事興，罷了，只能同意收錢。

  應老漢和何氏都留薑小右和應氏吃完飯，應氏也不推辭就帶著女兒去娘家吃飯了。

  飯桌上應老漢想起外孫女的托付就囑咐主管生意的大兒子說：“你把石榴和櫻桃都留給小右！”

  應大郎問“櫻桃不是被訂走了嗎？”

  應二郎說：“是定出去了，但是還沒拉走。”

  應老漢說：“咱們自家人要當然是給自家人了，跟他們說沒了，咱們退訂金再補償點錢就是了”

  楊氏聽了大驚失色：“我們要賠錢……”

  應氏安慰嫂子說：“我和薑小右會出這筆錢的”

  楊氏卻還是擔心的樣子。

  薑小右知道楊氏在想什麽，就主動提出寫個協議。

  應大郎攔著外甥女說：“寫什麽協議，都是一家人！”

  應氏卻覺得有道理說：“還是寫吧去，親兄弟明算帳這是應該的！”

  薑小右也說：“咱們寫一下，這樣子也好。”

  應老漢和應家兄弟拿外甥女沒辦法，只能同意寫份協議。

  至此楊氏的臉色終於好了。

  薑小右見果子的事解決了，吃的還挺開心。

  等回到了家應氏拿著他們寫的協議看了又看感歎到說：“這會寫字真好啊，我都沒想到我也會有需要寫協議的一天”

  薑小右說：“娘，您要是想學寫字我教你啊。。”

  應氏推辭說：“我都這麽大了，一大把年紀了，哪裡需要再學這個，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休息。”

  薑小右勸他說：“別啊，將來咱們生意做的大了，你也要幫我算帳的，要是不認字這哪裡行啊。”

  應氏聽了覺得有道理，就讓薑小右有空教自己。

  “這哪裡需要有空啊，一天認識幾個就行了，娘您看這協議，我今天先教你認識這協議上的字。”

  應氏來了興趣，拿起協議就問：“這第一個字是什麽？”

  薑小右指著協議一個一個字先讀給應氏聽：“今乙醜年三月廿四日，薑小右從應家定櫻桃石榴各七十擔……”

  應氏跟著薑小右一個一個字讀了起來，其實應氏是個很聰明的人，只是小時候沒上過學這才不認字，薑小右才教了一會，應氏就把這份協議上的字認識的七七八八了。

  薑小右又去書房拿了一套筆墨紙硯來應氏房間，手把手教應氏握筆。

  “娘，光會認字還不行，還要好好學下怎麽寫，您這樣，先把這協議上的前五個字寫十遍，或者寫到會寫了為止，明天給我看，然後我明天再給您布置任務。”

  應氏看著女兒一臉認真的樣子笑了起來說：“沒想到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上學堂，薑小右師傅可要好好教我！”

  薑小右一想，這不是女兒給親娘當老師嗎，也覺得十分好笑，就跟著應氏一起笑了起來。

  應氏第二天早上起來就開始寫字，這次她寫的是“乙醜年三月”這五個字。

  這五個字都不難，但是應氏畢竟沒有上過學，這第一步握筆她就試了很久，好不容易能握住了，應氏就猶猶豫豫地在沙盤上下筆。

  薑小右原本是給她拿了生宣的，但是應氏覺得剛習字就用生宣有點浪費不肯用。

  薑小右想了想，就去廚房找了個托盤，然後在裡面放上粗沙粒，讓應氏先在沙子上用筆寫字。

  應氏看見眼睛都亮，感歎到說：“這個方法好，我這樣子就能隨便練了。”

  薑小右看見應氏開心，但是還是囑咐應氏說：“娘，你剛開始可以這麽練，但是沙子和紙畢竟不一樣，寫起來也不一樣，你每天可以先在沙子上練，但是還是要在紙上寫一會。”

  於是，應氏就先在沙子上把那五個字寫了幾遍，覺得還行了就開始在紙上練字。

  可能是因為害怕，紙上落筆比較猶豫，筆畫就有一點歪歪扭扭，應氏看了長歎一聲。

  剛好薑小右有事過來找應氏，推開門就看見應氏坐在桌子前面愁眉苦臉。

  薑小右上前把帳本放下，問：“娘，你怎麽了，這麽不開心？”

  應氏拿出自己歪歪扭扭的習字給薑小右看，薑小右看見紙張上歪歪扭扭的大字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薑小右安慰應氏說：“我還當是什麽呢，娘，您想想小三小左剛寫字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您這算好的啦。”

  應氏心裡其實已經不嘔氣了，但是還是感歎說：“這習字太難了，我還以為我都快半百的人了，怎麽著都會學的好一點。”

  薑小右摟過應氏的肩膀說：“唉，娘，這習字本來就是很難的，您看咱們村，那麽多人，會讀書寫字的有幾個，就算是會寫自己名字的又有幾個？”

  應氏一想也是，薑家莊應家莊和旁邊的李家莊幾個莊子加起來，能讀書寫字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了，就算加上那些只會寫自己名字的也不過二十。

  應氏的臉色總算沒那麽頹敗了。

  薑小右再接再厲安慰應氏說：“娘，您每天寫幾個，以後也算是能讀書寫字的人了，這可比不少男子都厲害了。”

  雖然薑小右作為一個現代人並不認為男子一定比女子強，反而現代社會高學歷的女性比男性多多了，但是應氏卻還是一個標準的古代人，這麽講還是比較讓應氏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