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相隻手遮天,他唯一擔心的是大主管不知什麽時候回來,因此讓大川物色了一批親信隊員作衛隊,大主管不回來最好,如果回來,就讓衛隊出其不意地將他殺死,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成為新任大主管。
他已經睡在了大主管的那張大床上,想起了如夫人的絕世風姿,三番五次地讓穆班去找回她。穆班卻已悔透了腸子,自恨引狼入室,想去找大主管匯報,又不放心基地這一攤子,也怕影響大主管找神兵的大事;想尋找機會偷偷結果生相,無奈生相身上的靈魂是生魂,警醒異常,他對生相恨不得寢皮食肉,怎麽會去找如夫人,每每借事推脫,次數多了,生相只能作罷。
一日生相看到大主管密室寶櫃上有一塊圓乎乎的石頭,怦然心動,他知道那叫套石,內外二層,結構奇特,是郝大帥與同類聯系用的,若要下屬問事,只需在水中晃上幾晃,倘或對方也正在水邊守候,便可通過套石對話。
他又讓隊員弄開了寶櫃,見裡面滿滿的是水,不屑笑道:“這個大主管也是空架子,有勇無智,這等無源孤水,怎麽作聯系用?”
他自帶著套石,到山下找一處活水源,晃動套石,卻無消息,便留下一名隊員每日在水中搖石,自回重華宮。
不料有一日,那隊員急匆匆趕回,興奮道:“大師,裡面真的有人說話。”
生相大喜,趕緊派出機車隊員一步步前往迎接,誰知那郝大帥命不好,連人帶機墜入聖湖之中,生相除了歎息再也不能得到仙膏,也未當一回事情,日日活得精彩闊達。
來年,炎夏剛過,生相在大廳裡默默盤算:這日子太好了,要多大的修行才得這樣的輪回,就不知道怎麽才能像那宇恆一樣,萬壽無疆,永不消滅。
他正做著美夢,猛聽到身邊的人齊聲驚呼,睜眼一看,連忙站起,趨步上前,叫一聲:“尊主。”
轉念想起自己已經身份大漲,不可自掉身價,又慢慢退回,在大主管那張玉石巨椅上坐下,含糊道:“尊客,請坐。”
來人正是郝大帥,原來郝大帥一行逃過一劫,自己也元氣大傷,進入聖湖後便休養生息,不敢再急促行事。
直到春去夏來,大夥兒完全恢復,又由白童帶路,讓烏鯤父子等眾浸過度身池,化成人形,都適應了,這才留下烏還守聖湖,余眾一起上昆侖山來。
他也是熟門熟路,不經守衛,也不乘機車,徑直撞進重華宮,見一人殊非大主管,卻前恭後倨,半個身子坐在大主管的位置上,頗不自然,心中便有些許奇怪,掃了下廳內眾人問:“大主管呢?”
眾人見他一進來,大廳裡立顯仄迫,寒氣逼人,都不敢仰視,只有穆班牢記大主管留言,已瞧出端倪,昂首答道:“大主管外出辦事,尊客有事,先和我說。”
郝大帥瞪了一下生相,反問穆班:“你是誰?他又是誰”
穆班笑道:“說了你也不知,大主管不在,這裡我說了算。”
郝大帥見他有膽有識,當是同儕之長,抖一抖身道:“好,你快快去通知他,我和他曾有約定,仙膏我帶來了,他答應我的事怎麽還不做?”
“好,你等著。”穆班答應一聲,頭也不回的去了。
“尊主,這個位置寬大,你請坐。”生相聽到仙膏二字,又連忙起身讓座。
“你是誰?”郝大帥冷冷地問,他當初隻想利用生相,才肯為生相塑身,至於生相是什麽模樣,從未正眼一瞧,更不要說此時的生相與之前已無瓜葛了。
“我是生相啊!”生相大聲提醒。
郝大帥聽出他的聲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見他一副優渥威嚴、氣派儼然樣,氣道:“生相?你怎麽會是這個模樣?”
“就是這個樣子。”生相見郝大帥不相信自己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得意洋洋道。
郝大帥隻不給他好臉色,訓斥道:“你去哪裡了?讓我好找。”
生相笑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尊主不要等那大主管了,太陽王部族沒有找到。”
“哼,看你這自在樣,我就知道!”郝大帥聽著他幸災樂禍的口氣,目光逼視著他,竟似比軀體還重。
生相忙道:“不,不,尊主,我已發現了另一個重要線索。”
“說。”
“那個神秘的二足人名字叫金重華。”
“哪個神秘的二足人?”
“就是擒住過我,我們上山他剛走的那個人。”
“嗯,他怎麽了?”
“太陽王部族的女兒是他的妻子,找到他,肯定可以找到太陽王部族。”
“當真?”
“千真萬確。”
郝大帥沉吟一陣,搖頭道:“你這條信息,有便如無。”
“為什麽?”
“那金重華曾混入深海,被發現身份後,倉皇逃遁,不知去向,可能早就化著海泥了。”
“哦,可惜!可惜!”生相咳嗽了幾次,終於忍不住問:“尊主剛才說,此番登陸帶著了仙膏。”
郝大帥睥睨他道:“怎麽啦,你也想要?”
“那個,想看看而已。”
“嘿嘿,那也不成,找到太陽王部族,什麽都有;找不到,一切和從前一樣,你是你,我是我。”
郝大帥舊話重提,更加聲色俱厲,把生相鬧得灰頭土臉,雖然仍是滿臉堆笑,心中卻怨恨:“且不說我如今已與你毫無關系,我為你也是盡心盡力,你也曾說過二三年便與我仙膏,助我長生,如今反而反悔囂張了。”
當下不動聲色道:“是是,尊主先休息,我去問問穆班有沒有大主管的消息?重華宮極大,尊主可以隨意散步,唯獨那裡,”他指了指大主管的住所方向道:“那是大主管的居所,裡面危機重重,不可輕入。”
說罷手一招,帶著一幫衛隊出去,郝大帥見他派頭十足的樣子,冷笑不已。
生相幾天不露面,郝大帥和烏鯤都是孤單久坐之輩,倒沒有什麽,但是白童、健足將等眾卻靜不下心,沉不住氣,到處亂闖亂走。只是這重華宮太大,大廳小間,花園天井,廊台簷閣,不知有多少,他們起初還怎舌評論,看得多了久了,就不免覺得心慌。卻是每一處都是極寬敞乾淨,每一處都空空落落,見不著一個人,更有幾次,腳下莫名其妙被絆一下,身後的門無緣無故自動開關,或者有事物無風自動,讓他們越加疑神疑鬼,提心吊膽,只能同進同出,互相壯膽。
白童對數年前大主管施用神兵時,青童躲避慢了一點被炸死的慘狀記憶猶新,又牢記生相說過的話,拉住健足將和錘頭,怎麽也不敢接近大主管的居所。
他們走馬觀花一樣將重華宮裡裡外外看了個遍,回到郝大帥和烏鯤身邊時讚歎不已:“尊主,這個地方比黃金坪還大,每一處構築比精華洞還氣派,尊主一統海陸後,住在這裡發號施令,再合適不過。”
“對,不遠處又有深海一樣的聖湖和重華宮相依,真是天造地設,非尊主這等福分才能鎮得住。”
烏鯤呵呵笑道:“小家夥們,你們卻不知道尊主的心意,他若得遂心願,可能會住在這裡,但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這重華宮摧毀了。”
“這又為什麽?”烏鯤笑而不答。
郝大帥歎息道:“知我者,軍師也,我但遇二足人,必驅逐啖食盡,唯獨這重華宮,不傷一人一物,為什麽?是我現在還有求那大主管,否則早將重華宮夷為平地,大主管吞進口腹!為什麽?你們看到這無數若乾建築,耗費巨大資源,又有幾個二足人得住?二足人越先進,越趨於掠奪享受,越不能與其它物種共存,我畢生和精華洞激烈相爭,要海陸一統,就是不能再給二足人作威作福的機會。至於說福分,辛辛苦苦增修來的,怎能隨意在物欲上消耗!”
白童等聽了,齊都點頭,錘頭道:“尊主,這些二足人確實極盡奢侈,肉一屋子一屋子的碼放,酒以缸盛,在宮殿的後面空地上偏有扔掉肉食,堆積如山,又有嘔吐穢-物,臭氣熏頭,真是前面光鮮,後面肮髒。”
烏鯤道:“且慢,這說明咱們來之前這裡常有二足人狂歡,尊主,我們在此乾等不妥。”
郝大帥道:“軍師發現了什麽問題?”
烏鯤道:“一個好漢三個幫,就是普通過家家,也有三五幫伴,這基地與精華洞相類,就算那大主管有事外出,怎麽先前就一個二足人出面處事待客,後面由一個外人生相倨坐朝堂,其它的官僚都哪裡去了?”
“或許他帶出去了呢?”
“不管是哪種情況,基地肯定發生了大事,而且肯定與那大主管不利,他若長時在外,難道我們就在此久等?”
“那絕對不行,我們已經很被動了。”
“可是他們一個人也不露面,我們有什麽辦法?”白童憂慮道。
郝大帥自信道:“放心,那生相會露面的。”
烏鯤道:“這個二足人看上去沉穩智慧,他若看出此刻形勢,恐怕已經溜之大吉了。”
郝大帥道:“軍師放心,這個二足人不是智慧,是狡黠,他若得勢時貪得無厭,你給他梯子他敢往天上爬;他若失勢時無惡不作,見不得一個人比他好,都要糟蹋掉,大主管是我對頭,我雖有殺他之心,對他猶有敬意,對這個生相,老實說壓根兒瞧不起,他那點小心眼我還看不透!放心,他不會走,為著仙膏,肯定會來見我。”
烏鯤半信半疑,轉話問白童:“重華宮你們都看遍了?”
白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道:“只剩一處沒有看。”
“他不敢看,也不讓我們看。”健足將大聲道。
烏鯤笑吟吟地看著白童問:“哦,是什麽地方?”
“大主管的居所。”
“沒出息,在前面帶路,我和軍師隨你們一起去看看。”郝大帥生氣道,他也想活動一下筋骨。
白童有二位大神撐腰,便顯得機靈膽大來,當先引路,到得大主管居所前,毫不猶豫地把門推開。裡面一片漆黑,他正想調整一下眼睛細看,卻猛然捂著臉轉過身來,慘叫聲只出一半就嘎然而止。
郝大帥吃了一驚,沒想到這裡面真的有機關毒害,而且非常厲害,他長臂一揮,把白天童卷回,烏鯤接住,連忙在他身上一陣掐捏,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已多出一把透明薄刀,在白童臉上身上飛快地剮刮,生生將一片片肉削下來,然後從自己身上搓下生生膏,敷在傷處。健足將和錘頭在一旁見了,大驚失色,雙腿哆嗦不停。
烏鯤片刻之間忙好,放下白童,一邊的郝大帥已經開始動作了,他一隻長臂隔空伸進屋內,探索一番,忽然怪叫一聲,收轉臂來,另一臂接過烏鯤的薄刀,毫不猶豫地將傷臂斬下,傷口立時自愈,卻又伸出一隻長臂,送進去一塊冰魄,頃刻間化作海水,將屋內溢滿,收了毒質,複化成冰魄。
他又遞進一塊乾淨的冰魄,催動化出來的海水,將發毒物包住,如一個大水球一般,這才大踏步進去,烏鯤在後相隨。
大主管身材高大,他的居所自然寬敞無比,屋子正中擺著一方玉石大床,角落裡有一隻玉櫃,此外別無他物。
大床正對著發毒物,那個發毒物厲害之極,包住它的水球越來越大,眼看著便要碰到玉床,郝大帥一腳將床踢開,走向玉櫃。
他進來時便聞到仙膏的味道,此刻將玉櫃搖一搖,搬下面板,乃是一個盛著水的匣子。
他一揮手,將水拂去,拎出匣子,下面是一個水晶盒子,盒子裡赫然便是他當年贈於大主管的那一小瓶仙膏。
他收好仙膏,不過是走二步路說二句話的功夫,那水球已差不多佔據半個屋子了,但見水球半邊如有奔馬撞出一般氣泡翻鼓,半邊如漆黑夜深冷冷冰冰;半邊如同寒冰玄鐵一樣能量深斂,半邊似烈火毒砂騰騰焰焰。
眼見得海水已包藏不住毒力,郝大帥和烏鯤隻好出來,收了有毒海水。
再看白童時,身上肌膚雖然恢復平常,卻渾身布滿了巨大透明的毒包,早已斷了氣息,原來烏鯤雖然給他刮去外毒,以生生膏治好外傷,但毒質由腔內進入,又反攻出來,竟是沒有能延長他一絲一毫生命。
郝大帥和烏鯤互看一眼,各自看到對方內心的恐懼,如果說當年滿玉是身中不救奇毒,精華洞無計可施,只能放棄,任由她受那無盡痛苦,他們尚不甘心,一心想審出點其它名堂來,此時親眼所見,白童在門外隻一愣神間,便已喪命,已知這毒物當是世上絕無僅有了,二足人作物,真是無處不用其極,喪盡天良!
二個大神雖然一言不發,卻已是怒氣勃發,複回議事大廳等待,烏鯤半晌才道:“尊主,我今天才確定你的立場和志向有正義之感!”
他們這次卻是冤枉了人類,那發毒物卻是生相的迷幻版石,他將它置於大主管的居所內,本想大主管如果回來,一進入居室,便被毒斃,他便可堂而皇之地做起新任大主管來。
不曾想大主管沒有回來,卻來了個一樣令他心怵的郝大帥,他將計就計,故弄玄虛地告誡郝大帥一行不可妄進大主管的居所,果然郝大帥被激起好奇之心,反而要進去看看。
迷幻版石久置室內,毒質越聚越多,越來越強,以至好大帥和烏鯤的不死之身也差點被浸染。
生相並未出宮,他怕被郝大帥發現,只能躲得遠遠地窺探,當白童健足將走到偏僻角落時,便忍不住促狹地出來嚇唬一下,他本想借助迷幻版石毒害郝大帥,自己好謀取仙膏,待見到郝大帥和烏鯤毫發無損地出來,他心中有鬼,連忙倉皇逃出重華宮。
生相雖然在基地日久,但大部分時間耽擱在重華宮,以至他一下山來,很是茫然,不知道哪裡有人,不知道往哪裡去,如同沒頭蒼蠅般到處亂撞。
這麽大的基地,他如此沒有章法地尋找,當然暈頭轉向勞而無功,幾天下來,便頭昏眼花,腿腳酸麻,“這人都到哪裡去了!”他站在曠野中,撫胸喘息,非常憤懣。
他明知此刻自己已經到了危急關頭,郝大帥已明確告訴他:“找不到太陽王部族,一切如前。”雖然他的肉身已不是郝大帥為他所塑的那具,但郝大帥哪管得了這麽清楚,必然會理直氣壯地收回,何況他設計毒害郝大帥一事,如果被他看出來的話,自己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想到郝大帥的毒辣手段,生相渾身哆嗦了一下,便想溜之大吉。
才走二步,又心有不甘,“我運氣這麽好,回去慢慢和他泡,和他磨,說不定能得到仙膏,等他一走,便可作永世人王。”這樣一想,又義無反顧地回轉身來。
他在這裡徘徊不休,穆班已找上前來。
原來穆班一見郝大帥闖上重華宮,便知不妙,趕緊找個借口溜開,火速安排人畜撤往預備基地,總算他平時有心,準備充分,郝大帥一行只顧觀瞻重華宮,沒有發現他們行蹤,一切順當。
他到了預備基地,如夫人抱著孩子正在等他,穆班羞愧難當,淚流滿面道:“夫人,是我引狼入室,害了基地。”
如夫人道:“該來的總要來,你不要多想,趕緊想辦法通知大主管。”
穆班想了想道:“我還是回去監視他們,見機行事。”路上又遇著正六神無主在乾等生相的大川和衛隊,一起叫了過來。
生相一見之下,且怒且喜,不由得學郝大帥的口氣訓斥穆班:“你到哪裡去了?讓我好找!”
穆班竟也是似而非地笑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生相看了看四周,壓低嗓音問:“基地還有沒有威力大的武器?”
“大師問這個幹什麽?”
“上來的這幾個來客來者不善,為首的那個叫郝大帥,曾經和大主管較技過,很難對付,得有超級武器,才能結果了他。”
穆班聽了,怔怔地看著他,一時搞不清他是敵是友,好一陣才如實回答:“本來大主管有一件雌皇金裝,內藏激光炮,我因不合身,推辭沒要,其它就沒有了,尖矛鐵槍倒有的是。”
“那個對他來說隻如面條一樣。”
生相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穆班只能和大川等跟上。
他們一進議事廳,生相一眼就看到石幾上的仙膏小瓶,忙討好地問:“尊主,這便是仙膏?”
“嘿嘿,你終於來了,是又怎麽樣?與你無緣。”
“尊主怎麽這麽說,仙膏人人喜歡,見者有緣。”
“哈哈,它就放在大主管居室內的玉櫃裡,你在重華宮這麽久,卻都沒有發現,不是無緣嗎!”
生相聽了,氣得差點一頭栽倒,仍訕訕笑道:“物歸原主,物歸原主。”
郝大帥冷笑道:“不過還好你沒進去,否則的話你活不到現在。”
“那又是為什麽?”生相聽他沒有懷疑自己,內心松了口氣,惴著明白裝糊塗地問了一句,一邊說著甜言蜜語,一邊湊過身去看仙膏。
“喂,你過來。”烏鯤把混在人群中的穆班叫到跟前問:“你們大主管睡覺要穿多厚的甲衣?”
穆班莫名其妙,只能直搖頭。
郝大帥哈哈大笑過,問道:“找到大主管了嗎?”
“沒有。”
“哈,他不回來,難道我們在此一直等下去!”
“尊客有什麽事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代勞。”
“好,我和他有個約定,他替我用神兵炸毀一個目標,我給他一瓶仙膏,仙膏在此,你能不能做主?”
生相愕然道:“且慢,尊主用仙膏交換的不是找到太陽王部族,而是這個條件?”
“二個都是,與你無關。”
“哈哈,尊主也不必再等了。”
“為什麽?”
“大主管外出就是為查神兵失靈之事,這個忙他也幫不上了。”
“此話當真?”
“你不信問他。”
穆班臉上汗水涔涔而下,心中痛悔萬分,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
大廳裡死一般的靜寂,除了生相幸災樂禍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其它所有人都陷入巨大的憤怒和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