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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志》第六十五章 海陸爭鋒2
  此時福先生尚不知情,正和幾位長老及孔定等商量事情,一個族人來報:坡前離得遠遠的大河突然暴漲,竟然漫至小河,還在上溢。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便是族人自大船失毀,順著又一條大河西行到此,就是此河。福先生詫異道:“有這等事?前日連下數日大雨無事,這天氣好好的哪來的大水?”旋即和族人前往觀看。

  一行來到重華的居所善元居前,正好眺望,眾人看到眼前果然白花花的一片,離此已是不遠,卻又無任何響動,再看遠處,也無異常,這大水擺明了竟是衝著元寶山來的!無不面面相覷,都齊刷刷的看著族長。

  福先生運目看了一番,雙眉緊皺,問孔定道:“這些天一直沒見著金先生?”

  “沒有。”

  “你不是說他來此換過衣服?”

  “是的,有幾天了,昨日我才發現他換下的衣服。”

  “玉刀什麽時候掛的?”

  “昨日午後,你從雋秀峰回來讓掛的。”

  福先生聽了,臉上更增憂慮,默默的看著眼前還在逼近的大水,不再說話。

  忽然,人群後面傳來福孝的喊聲:“父親,金先生來了。”

  福松連忙迎上去,福孝搶近了道:“書來了,說金先生和德伯伯隨後就到。”

  福先生大喜,忙率族人上前迎接,拉住重華的手,親切道:“金先生,多日不見了。”

  重華看他二鬢霜起,額上現出川字紋來,顏色憔悴,知他心苦,也拉著他的手暗示道:“都是患難中人,有難事一起相幫,你看我們這不來了麽。”福先生眼中含著淚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德先生亦上前道:“金先生心中記著你我二支族人,你這邊事還未起,他就出現,拉我過來相助。”福先生連聲感謝,引著二人又至善元居庭前。

  重華居中而立,福德二人左右相隨,重華問福先生:“你可看到其中的奧妙之處?”

  福先生答道:“其它皆無異常,只有後面一處大漩渦,如泉湧一般,料來大水由此而生。”

  重華道:“大致不差,且看下面動靜。”又道:“誰上前取些水來?”

  福松連忙答應,就用一皮子托了些水上來,重華和福先生分別沾了一嘗,相顧點頭道:“是海水。”

  孔定在旁道:“金先生,族長,外面卻都安靜,不若先避一下。”

  重華道:“不可,看此情形,水族衝你們而來,你們避到哪裡,他們必定追到哪裡,必定讓其敗退,才可一勞永逸。”福先生和德先生都點頭稱是。

  另說水眼之中,錘頭見有三人在陸地高處站定,指指點點,身後一眾跟隨,料是人類首腦,便要跳躍出擊,車臂將連忙攔住他道:“將軍,且先按下這口氣,此番來此原要淹沒他們所有人眾,何必又白費力氣!”

  錘頭道:“既如此,速發動招搖車。”

  福先生等但見漩渦處忽然水勢高漲,珠花四激,一隻方形水鬥慢慢升起,四周上下無數臂肢撐掛,又隱隱有二隻巨大環臂攏住水勢相托,連鬥帶臂好似站立不穩,左右搖晃,前俯後傾。

  重華福先生不知它就是招搖車,但已經看出,元寶山三面水勢便在它晃動收傾之間不斷上逼。二人正注目忖度,人群驚呼開來,卻是招搖車上的肢臂忽然扔出水彈,水彈一到空中,便轟隆分解,化為黑雲,頃刻間大雨瓢潑而下。

  眾人猝不及防,驚慌失措,福松忙取來三個大鬥笠給三人戴上。

  孔定大喊道:“大夥快回去避雨。”

  他喊了幾聲,人群反而鎮定下來,齊聲大呼:“我們死也守在金先生的屋前,我們死也要追隨族長!”

  喊聲嘹亮,透過風雨,響徹四方,遠處生靈聽了,無不震撼起立。

  此時出現一奇怪現象來:四合天空大地陽光普照,唯獨元寶山前,黑雲壓頂,大雨如注。很快便有水流順坡匯集流下,衝毀棚屋,卷走器具,福先生族人卻再無一聲驚呼。

  福先生和德先生道:“德先生,你可看出端倪了?”

  德先生道:“適才聽你們一說,現在看得更清了,玄妙只在那搖晃機械上。”

  “可有法破它?”

  德先生搖頭道:“看它張牙舞爪,著實厲害,無法相破,隻可先阻其發水功效。”

  福先生眼睛一亮,和重華道:“金先生,我和德先生先各阻擋得一日再說。”

  重華點頭道:“也好,先擋住大水,再設法破它。”

  福先生又和德先生施禮道:“感謝老哥相助,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德先生道:“你我兄弟,不分彼此,待我先一試。”

  “也好,我先抽空到後面安排一下。”

  德先生道:“只是不管何事,令族人不得喧嘩。”

  福先生應了,又和重華道:“金先生請少坐。”卻讓福松留下照應,自去後面和孔定約束族人對付大水。福松忙請重華回屋坐了,又給德先生父子搬上二張幾凳,自己亦在雨中相隨。

  重華在屋裡坐定,深思如何破得招搖車,先召來遊龍相問:“附近可有土龍?”

  遊龍道:“此處是天下土壤最深厚潔淨處,確有土龍,不過我居上它居下,很不易找。”

  重華一指門外:“這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快去找到它。”

  遊龍道:“對,土能克水,我馬上去。”

  重華這才細看德先生如何阻水,但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包袱來遞給書,自己卻默默審看周遭地形氣象,書細細打開包袱,托著一隻黝黑石匣,取出一把赭紅古劍,德先生接過劍,讓書和福松退下,執劍橫平胸前,身體緩緩四方轉向,口中念念有詞
  。重華遠遠看去,他身形如鈍,一向溫文爾雅的面孔,忽然肅穆如屍,不由得暗暗稱奇,起身觀看。

  但見雨中霧氣四散又圍合,越來越厚,再向四周擴散,不久便大霧漫天,伸手不見五指。

  嘩嘩的水聲漸漸地沒有了,重華走出石房,隻感覺臉頰上一片清涼之氣,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的雨粒!

  大霧第二天才散,重華和福先生都上前祝賀,又問道:“如何讓水族停止落雨?”

  德先生笑道:“只是些移形法,讓雨下到寧湖裡去罷了。”

  重華好奇問:“可是移山倒海之法?”

  德先生歎息道:“那要有極高資材方可修得,我族中已有十數代不得要領,只能這樣了。”

  重華聽了又心中歉綹,知他竭力撮合書和福慧姻事,所為即是解此恨事,又想起德老之撼,自己大是後悔,早知事情如此重大,便阻撓一下聶峰,由書和福慧聚合。

  福先生不知此事,猶自豔羨道:“老弟這已是非凡之能了,且先休息。”

  錘頭糊裡糊塗地扔了一夜水彈,天亮霧散後才發現元寶山毫發無損,怒問:“怎麽扔的水彈?”

  車臂將道:“只是照著圓形山扔的,八成二足人趁霧做了手腳。”

  錘頭大發脾氣道“哪裡來的大霧,莫名其妙!”

  車臂將又勸他:“將軍,千萬不可大意,二足人千山萬水到此,定然有些本事。”

  錘頭道:“今日先定了方向,不管天氣如何,隻管扔,務要將他們淹了。”

  車臂將自去調動招搖車,元寶山上風雲再起,暴雨重來。

  福先生對重華和德先生道:“二位少坐,待我上前試試。”自帶福松冒雨上前。

  這邊錘頭氣憤,著車臂將扔擲水彈更急,一時水珠劈裡啪拉疾響,落地如滾湯沸粥一般。隨後族人卻都鴉雀無聲,無一退後,眼見得福先生站在前面,巋然不動,手掌向前一豎,福松落下肩上的包袱,放在幾凳上,也是細細打開,從古木盒中取出一樣物件來,恭恭敬敬遞上。

  大雨之中,重華和德先生都不能看清,二人齊齊站起,努力看他如何退敵。只見他緩緩抬起雙臂,若拉弓狀,正瞄著招搖車。

  車臂將正把從招搖車裡撿出的水彈亂拋亂扔,忙得不亦樂乎,忽然發現一支紅焰焰的利刃朝著他的要害處直刺而來,連忙閃過,那光箭在虛空停著,他不動它也不動,他一動它就直顫,一時驚惶失措。

  錘頭見他停下,忙問究竟,車臂將大呼怪異,錘頭不服,自過來抓水彈,那光箭卻又明晃晃焰騰騰地對準了他的要害,這下錘頭也是駭異,二人都不敢動彈。

  福先生虛弓以待,福松大聲問道:“主人為何引而不發?”

  福先生冷冷的道:“諒此屑小,怎經的我寶弓良箭!”

  重華和德先生在後面瞧得矯舌不下,眼見得福先生一個動作就滅了風雨,全不費吹灰之力,都歎服他的高明。

  重華正在讚歎,遊龍來到他的身旁道:“主人,且隨我來。”

  重華隨它至一偏僻處,一人一物鑽出地面,先看那人,老朽不堪,似黃似灰,色不能辨,偏偏全身如千年古樹一般,溝壑密布,深不可測,滿臉褶皺,一雙眼睛渾濁不堪。身邊一物,更是猥瑣,陷於一隅,形狀如龍似獸,黃土之色,自出土來,不稍一動。

  重華剛剛問了句:“怎麽回事?”

  那駝背老人顫巍巍上前,抓住他雙臂,如當時德老初見他一般,把他全身都摸透了,然後退下勾頭沉思。

  重華見二個古裡古怪,側首默問遊龍,遊龍連連搖頭,神態拘窘,重華大是納罕,進退二難。

  奇特老人嘶聲問道:“你見過地精了?”

  重華不知他身份,一時莫答,尤其反感,覺得所遇要人,如大主管、聶峰、和眼前奇特老人,都有一句話把人難住的習慣。

  奇特老人察顏觀色,隨即道:“放心。”自和身邊怪物歎息道:“土龍,這是新主,把寶盒給他。”又對遊龍道:“送你搖鈴幡,此後便作信龍,好好跟定主人。”

  遊龍聽了,忙伏首相謝。

  那怪物一翻身,掉落二隻寶盒一張幡來,和遊龍道:“空盒是五行無相盒,可吞金滅火,滿盒是五行相盒,其中袞土可克水,搖鈴幡可支使天下諸龍。”

  遊龍又是叩首,奇特老人又看著重華一陣,身子和那怪物一起慢慢消失到土下。

  重華問遊龍道:“這二者卻是何人何物,神神道道?”

  遊龍道:“這二個你倒要虔誠禮敬了,老者便是地主公公,常居地下,他肯以寶相贈,便承認你是他的繼任者了。”

  “啊!”重華感慨道:“那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前輩了,你怎不早說?”

  “在他面前,我哪敢多語!”

  “也有你閉嘴的時候?旁邊那位呢?”

  “它就是你要見的土龍。”

  重華又是一聲驚呼:“哎呀,我還沒問它退水之法呢!”

  “它剛才已經說明破水之法,並把寶貝贈與你了。”見重華不敢相信二個小盒子的神奇,又勸他:“地主公公的寶貝非同小可,不用不知其玄妙,稍後一試便知。”

  重華嗟歎道:“如此倒是我淺陋少知了。”

  遊龍難得傷感道:“天下大變,地主公公和土龍怎麽會老邁不堪,但他們等你很久了。”

  重華問它:“你怎麽知道?”遊龍答:“我見到他們,和他們說了你的情況,他說了句:‘果然在這裡,終於來了。’又是欣慰,又是感慨,然後便急急而來。”

  重華幽幽道:“他們匆匆而來,也不肯以片言隻語教我。”

  遊龍道:“我瞧他們如此窘狀,必有難言之隱,下次再說罷,你心中記著他二老就行了。”

  重華點頭稱是,這才回到居所,問起福先生情況,德先生歎道:“福先生隻此一著,水怪不敢妄動。”

  其時招搖車發不了水彈,卻托住了大水,福族人親眼見得空中水止,蔚為壯觀,不懼反奇,又不敢上前,只是互相探首詢問,待從福松口中得知族長不屑以紅心箭射殺海怪時,越發放松自信,談笑晏晏。

  錘頭和車臂將膽戰心驚,不知不覺又過一日,錘頭惱羞成怒道:“二足人慣施幻術,來日不管其它,隻管施放水彈,務必要水淹此山。”

  車臂將也覺得太過畏縮,回去難見海姥,亦放言道;“是,就是一箭,也未必傷得了你我。”

  這裡福先生緩步而回,一眾歡呼,重華和德先生俱都上前賀喜,福先生道:“僥幸,且看水族可有動靜。”

  族人又防備一夜,第二天天才亮不久,頭頂上黑雲飛聚而至,獵獵風聲過後,大雨又是狂澆猛灌,在場之人一時都感到透不過氣來,聲息被完全淹沒,福德二人不約而同地扭過頭來看著重華,聽他發話。

  重華左右看看,身邊無人,正一正鬥蓬,也是緩步而出,福德二人隨即緊緊相隨,書和福松又自跟上,四人分立二側。

  重華到位後,打開相盒,取出幾粒袞土,往前一扔,周圍水流立時四下歸集過來,如陷深洞,快速下落。

  他又往前走一程,複扔出幾粒,大水又降一分,如此他一路走,水一路退,雖然大雨不停,元寶山周圍水勢卻漸至於無,招搖車完全暴露,真的搖搖晃晃起來。

  錘頭和車臂將驚駭莫名,呆若木雞,好一陣才如夢方醒,生怕陷住寶貝,手忙腳亂地退至大河。

  錘頭氣急敗壞,大聲問道:“你是誰?壞我大事!”

  重華不行逼迫,朗聲道:“我自是人類,你們為何濫施洪水,苦害生靈?”

  錘頭冷笑道:“人類作惡多端,為眾生靈不容,你莫以為有此小技,就自大了?”

  重華責問他:“人類是曾為所欲為,行事太過,但你們不是已施行過大洪水了麽,二二相抵,何必不放過我們這點血脈?”又指著身後的福先生道:“我這位朋友,本可以一箭要了你命,因為仁慈罷手,現在地球上生靈同處洪荒,唯你水族勢力廣重,不可步人類劣行之後塵啊。”

  錘頭哪裡肯聽得如此眾多,喝一聲:“少嚕嗦,我來了。”將身飛起,如炮彈一樣橫衝直撞過來。

  福先生等眾人尚來不及多想,黑光一閃,他已彈了回去。原來信龍既得了搖鈴幡,只需展開晃動,能發龍吟,能生毫光,但有龍或聞或見,無不及時趕到。眾龍嘶嘶紛聚,人不可見,見錘頭髮力撞來,眾龍護主心切,一擁而上,或撞或擠,錘頭撞擊不實,反被一股無形大力擠壓,如風中枯草一樣,被甩得找不到方向。

  他迭吃大虧,大是恚憤,冒冒失失道:“二足人慣使邪門,還不如黑飛人讓人心服,他人呢?”

  重華回道:“他若在此,你便回不了大海洋,你去吧。”

  錘頭滿心不甘,又無可奈何,忙讓車臂將驅動招搖車,增添水量,一路興風作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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