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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志》第一00章    痛定思痛
  福嫂這才顧得上號啕大哭,叫人抬上福松福順屍體,她趴在二子身上,捶胸頓足,一口一聲我的兒啊,哭得撕心裂肺,族人莫不伏地號泣。

  福嫂由是絕食數日,族人都來相勸,她才對眾人吐露心聲:“我憐愛二子,之所以如此傷心,並非他們為我奮不顧身,一哀元寶山族人自族長走後,氣節全無,否則妖物能在元寶山橫行三二年,流竄至此伏誅?二哀二子從小隨我受苦遭難,眼看著快要過上好日子了,卻無端喪身,讓我族喪失忠良。”說罷熱淚沾襟。

  族人經她一說,觸動心思,又大哭一場。

  福松福順之死,福嫂夢魂縈繞,傷心難受,不覺月余,福孝勸說道:“媽,二位哥哥之死,人人傷痛難絕,但唯有讓族人爭氣發奮,才能安慰二位哥哥地下之靈。”

  福嫂聽了,噯出一口氣,扶著兒子的肩膀站起來道:“兒呀,我正是思量此事。”

  正說著,福春前來懇求:“嬸,妖物已除,丈夫女兒生死未知,我想回元寶山打聽一下下落。”

  福嫂聽了,問謝家兄弟道:“你們誰陪福春走一趟?”

  五兄弟都不吭聲,福孝道:“媽,我這二天事少,就陪福春姐走一趟。”

  謝瑞忙道:“哪能叫你一個人去,我和你同去。”

  福嫂叮囑:“快去快回,少說話,少找事。”二子答應。

  福春含淚謝過,來日帶著花花,四人便行,路上談起那日剪除閃鮫情節,謝瑞道:“我剛想擲出鋼叉,那妖見了,頓時變色。”

  福孝道:“怪不得,我就等他露怯,才放手射箭。”

  謝瑞哈哈大笑,拿出鋼叉讓他觀賞,福孝舞了二下道:“五哥真是神力!”

  謝瑞道:“這次除妖,還是紅心箭之功,也不知什麽樣模樣?”

  福孝道:“五哥,非是我不讓你看,實是這次事情緊急,我才偷偷拿出來一試,平時娘親碰也不讓我一碰的,大妖一除,我就放回去了。”

  謝瑞道:“兄弟,五哥哪會怪你,只要對族人大事有利,我就高興。”

  說畢又與福孝談身法腿勁上的心得,福松跟隨福先生日久,這幾年把一些記憶心得一一教於福孝,福孝此時卻又說於謝瑞聽,二人連說帶比劃,福孝歎道:“五哥,你快趕上伏桀哥了。”

  謝瑞道:“兄弟,我雖長你五歲,你才是深藏不露啊!”

  二人齊聲大笑,一路上談笑風生,又搶著輪流背負花花。

  福春心急,一路上聽他二人所說,心中慚愧,也不說話,趕到元寶山時,竟比以前用時早了許多。

  謝瑞自回家中看望父親,福孝見重華的居所裡外一塌糊塗,內心不安,把二扇門脫下裝正,著力打掃。福春得知伏桀已死,屍體和貝貝葬在一起,趕到葬地大哭一場,發怨道:“叫你不學好,大好材料,好事不乾,不光危害族人,也害了二個女兒,一個慘死,一個終身心傷。”拉著花花,掩面而回。

  福孝又和她直道:“春姐,不是我說你,金先生的地方,何等神聖!你們也敢進來住?當年娘親見面就譴責伏桀哥,他哪有一絲敬畏之心!”

  福春聽了只是哽咽點頭,福孝因見她也吃了不少苦,不忍多說。

  這邊族人聽說大妖被殲,奔走相傳,紛紛圍攏來打探,福春悲痛不言,福孝也隻淡然相告,族人爭相邀請吃飯留宿,福孝卻去舅舅謝旦家中從簡住了。

  晚上幾個發小前來,說了許多仰慕的話,又都要一起投奔寧湖,福孝見他們一個個說得熱血沸騰,天花亂墜,也就飄飄然同意了。

  次日一行人興衝衝地往回趕,謝瑞越走越不踏實,先趕回來報信,被福嫂大罵一通,令他趕緊回去迎上人群,就說元寶山的族人她一個都不想見。

  福孝聽了如被劈頭澆了一盆涼水,硬著頭皮將元寶山的眾人勸回,說福松福順剛死,母親還在悲痛中,過段時間再說,那群族人也沒有辦法,只能垂頭喪氣回去。

  福孝一心想辦好事,結果沒辦成,反被當頭斷喝,極不樂意,回來和母親交了事,悶哼哼地站到一邊。

  福嫂白了他一眼道:“你出去一趟長本事了,還不服氣?”

  福孝道:“媽,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我們這裡又缺人手,不正好嗎?”

  “住口,好還是不好,我不知道?你孔叔叔不知道?你這麽多哥哥姐姐不知道?”

  “本來嘛,你們又沒有見著他們。”福孝嘟嚨道。

  福嫂聽了怒道:“你還嘴硬?”起身就要抓棒子轟他,被二姑等人拉住一通苦勸。

  孔定和顏悅色道:“孝孝啊,你現在對族人的事積極主動,我們都看著高興,但有些事急不得,慢慢來。”

  福孝點著頭,卻仍倔著臉,福嫂斥道:“你這一弄,元寶山的族人都跑過來,到時你說怎麽辦?”

  福孝聽了這話,這才醒悟,驚出一身汗來,忙跪下叩頭:“媽,我又錯了。”又和孔定陪不是。

  孔定拍拍他的肩道:“慢慢你都會明白的。”

  他退到一邊,想到母親凡事深慮細究,而自己常常自以為是,總是抬扛唱反調,不由得大為愧疚。

  福嫂瞄著他道:“罰你和謝瑞二個去找一個道口要衝位置,把元寶山的族人擋住,一個也不許過來。”二人大聲答應。

  福嫂又問謝光:“聽說你會寫字?”

  謝一道:“姑姑,咳!我們就隨福松稱呼,主母,二弟性不愛動,隻喜歡塗塗寫寫,這方面比我們都好。”

  “好,你跟孔隊長去找二塊一樣的牌子,一面寫上‘自利畏事’、一面寫上‘勇而為公’,交於謝瑞福孝二個,在看守位置隔開三五十步豎立,自利畏事朝著元寶山方向,勇而為公朝著寧湖方向。”

  眾人眼睛一眨不眨,聽她繼續吩咐:“還要找二塊一樣大小的牌子,都寫上‘寧湖族人無弱種’字樣,立於道口二側,來者有不識字的,你們便大聲讀於他們聽。”

  眾人聽得熱血上湧,都挺起胸來,大聲叫好。

  福嫂這才又安排事情:“大山,你接過福順的活計,忙不過來,叫福孝謝瑞相幫。”大山大聲道:“主母,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

  “謝一,你夫妻二人接過福松的事情。”謝一夫婦道:“主母請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金老爺的朋友。”

  “二姑,謝蘭,你們隨我去羊圈擠奶、薅羊毛,胖嫂、瑤瑤,你們擔子也不輕,要做飯,還得看好孩子。”胖嫂道:“什麽話,這樣才有勁!”

  福嫂最後道:“孔隊長,我替你把人都安排好了,大事小事還得你操心。”孔定道:“老嫂子放心,我就怕閑。”

  福嫂歎息一聲,數著手指道:“謝一謝二家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二姑、福貴和瑤瑤的孩子長得很快,謝蘭也快生了,這一波上來快得很,怎麽會缺人呢?我們只要記住一句話-”

  眾人不等她說,大聲念了出來:“寧湖族人無弱種!”

  果然不出福嫂所料,幾天后,開始有元寶山的族人陸陸續續來投靠,最先來的幾個人卻讓謝瑞和福孝氣得夠嗆,來人中有無光長老的孫子小虎,秋生長老的孫子九斤和阿錄,一行人一路說說笑笑而來。

  謝瑞看著生氣,面孔朝天,裝著不見,福孝乾脆假寐。

  幾個人來到面前,阿錄問:“老五,你是在這兒迎接我們的吧?”

  謝瑞哈了一聲,笑問:“你們來幹什麽?”

  “無聊,都說你們這兒好,想換個地方看看。”

  “怎麽會無聊?”

  “每天被嘮嘮叨叨乾這乾那。”

  “我們這兒也一樣,還要苦要累。”

  小虎道:“我看你做這個就很有意思,要不讓我也這樣?”

  謝瑞板起臉來,用手一指牌子,阿錄問:“幹什麽,把它拔起來?”

  小虎道:“後面還有一塊,我去拔。”

  九斤大聲道:“那裡還有二塊大的,我去。”

  中間有個叫福雲的,識得幾個字,一一讀了出來,臉上訕訕的,見謝瑞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羞得扭頭就走。

  那幾個真的要去撼動牌子,謝瑞大喝一聲:“滾!”幾個人嚇了一跳,見他惡狠狠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便拖拖遝遝掉頭而去,真是來時本無心,去時也瀟灑。

  福孝這才道:“五哥,這幾個是我小時候的玩伴,若不是你,我還真難應付,他們怎麽那麽浮滑?”

  謝瑞冷笑道:“像我爸說的:日子過得好一點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兄弟,你以後不光多做事,該狠的還得狠,比如今天這事。”

  福孝抿著嘴點頭。

  往後既有如小虎阿錄這般三三二二並非誠意而來,也有成群結隊似要返本歸宗而來;有一人風風火火而來,也有拖家帶口迫切而來,有說盡好話懇求的,有義正辭嚴論理的;有想蒙混過關賴著不走的,也有暴跳如雷橫衝硬撞的,還有撿到碧玉船刀來獻寶的,二人都一言不發,指著牌子上的字讓他們自己看,理性的看了默默而退,蠻橫的看了惱羞成怒。

  福孝努力裝備出一副鐵石心腸,表情讓謝瑞看了暗笑不已,他可是打打殺殺的行家,動手的都是他來,隻牢記福嫂的話:可以打疼但不可以打傷;可以打怕但不可以侮辱,讓他們知難而退就行。

  但族人越受阻,熱情越不消退,終於,秋生長老和無光長老也出面了,他們由一隊族人陪著,氣喘籲籲趕到,雖是疲憊不堪,仍很矜持,對二子道:“我們隻想見一下文英或者孔定,說二句話就走。”

  二子不敢無禮,謝瑞忙奔回去報告,這裡二老倚老賣老,和福孝說一些陳年舊事和炎炎大言,福孝隻得一一領受。

  無多時,謝瑞又回,不卑不亢地和二老說:“二位長老,主母說了,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也請二位長老事情做好後再來。”

  “什麽事?”二老聽了精神一振問。

  “手頭上份類的事。”

  二老聽了,如醍醐灌頂一般,愣了好一陣,秋生先歎了口氣,和無光道:“走吧。”

  無光默默跟上,忽然回頭問謝瑞:“你剛才叫文英什麽?”

  謝瑞傲然道:“主母,只有這樣叫才夠得上尊敬。”

  二老又停下來悵然一通,顫巍巍地去了。

  過得一段時日,二子遠遠望見謝旦長老來了,大驚無主,正準備回去問福嫂,謝一趕來道:“主母已經知道父親他老人家來了,讓你這般硬心拒絕。”

  附耳和謝瑞說了,三子待謝長老至跟前,早已遠遠跪下,謝旦道:“都起來,牌子我已經看了,你姑姑是什麽想法,總不能把一族人都回絕了吧?”

  福孝回答道:“舅舅,娘親說族人本質已壞,她才痛定思痛,令我們守在此處攔阻。”

  謝旦啊哈大笑道:“那我呢?”

  謝瑞叩頭再回答:“父親,你也不要為難我們,你老隻想想當初大妖侵凌本族,你可曾斥一句妖孽、或喊一聲號召之話?”

  謝旦氣勢全失,喃喃自語道:“我當時怎麽的了,難道真的老了?”

  謝瑞大聲道:“父親,你不可為自己辯解,你不是老了,主母說是你的氣節失了!”

  “氣節沒了?主母?”

  謝旦是有才之人,稍一領會,便覺得無臉在三子面前多待,歎息一聲:“如此我確是不夠格。”掉頭便回。

  謝一忙道:“父親且慢。”跪步上前獻上食筒:“父親一路辛苦,主母特讓備上魚湯與你老人家補補身子。”

  謝旦老淚縱橫,一口氣將湯喝了,拍了拍三子肩背讚道:“主母二字,該得,該得。”手一招,和眾人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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