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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志》第四十四章 重華宮
  此後機車直飛基地,一日夜間,泰山提醒他,遠處亮光的地方,就是基地。

  他貼著窗看,果然清冷的夜色中,一盞華燈雪白閃耀,極其光明,照得雪山如鏡子一般,他又借機問了泰山三人,知道那是重華宮上的照心燈,每個隊員都在它的下面發過誓言。

  隨後機車到達一處石頭鋪就的開闊地,鑽進一個深邃的岩洞,裡面如一個巨大的停車場,排列滿了神行機車,岩洞周邊又有不少整齊的小洞室。

  泰山三人熟練地各去更衣處換了衣服,又去岩洞口邊的記查處交了小飛龍和隨身寶,辦妥手續,泰山手指著旁邊一個關著門的洞室問勤執:“二主管不在?是不是上重華宮去了?我們還要和他匯報事情。”

  那人頭也不抬,拉了一下嘴角道:“重華宮?你以為誰都上得去的!”

  北京不服氣的說:“二主管本來就應住在重華宮的。”

  那人嗤笑一下,看著重華問:“他可有名字?”

  重華見他言談驕傲,大笑道:“我也叫重華。”

  那人聽了一愣,多看了他一眼,照例登記了信息,便不睬他們。

  江南不滿道:“你倒是告訴我們二主管在哪裡啊!”

  那管勤執的譏誚的看著她,任由她著急,泰山拉了她一下:“袁仁也不知道,我們回頭再來。”

  幾個人悶聲出了洞口。泰山朝廣場西面指了一下道:“但願在那裡。”

  重華問他:“你怎麽知道?”

  泰山道:“若沒有事情,二主管最喜這個時候,太陽將下未下,持一壺酒,眺望遠方。”

  江南道:“對,那樣子好迷人哦!”

  北京笑道:“我們這次也不知算不算成功,二主管會不會賞我們一杯酒?”

  江南道:“肯定有。”

  “為什麽?”

  江南看了看重華,神秘道:“你等著吧。”

  重華等他們都不講話了,又問泰山:“重華宮是什麽所在?”

  泰山答道:“是大主管、二主管、三主管等機要人物住所,後來二主管見總是找不到人居,心中著急,便直接搬到此處住;三主管為照看生產,也搬出重華宮,只聽說那裡金碧輝煌、美侖美奐,輕易是沒有人能上去。”

  “基地讓你們怎麽搜尋的?”

  “每次都按照列好的坐標位置尋找。”

  “這麽多機車找了這麽多年都沒找著?”

  “沒有人,再多的機車找再久也沒有用。”北京插了一句。

  泰山又低聲問:“你真的叫重華?”

  “怎麽啦?”

  “我看是真的,在查記處誰要是說謊話,袁仁都會知道的。”

  他聽了一怔,隨即明白可能又是測謊儀之類的儀器,也不著答,心中更添惱怒。

  “到了。”江南提醒道。

  沒等他抬頭打量,一個身影嗖的撲到他身上,他連退二步,差點摔倒,驚嚇之余,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黑色大犬,嘴中噴著熱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他忙架住惡狗,也是朝它一瞪眼,說來也怪,本來氣勢洶洶的大狗忽然耷拉下來,被他拋倒在地,夾起尾巴一溜煙跑了開去。

  這邊江南雙手捂著胸口道:“嚇死我了!”

  泰山不好意思道:“忘了提醒你注意這家夥,是二主管養的,見有生人來,就喜歡這樣往人身上一搭,把人先嚇個半死,沒嚇著你吧?”

  重華理了理身前,冷笑道:“還好。”

  這時北京已在喊話:“二主管,我們回來了。”

  亭子裡果然有個中年人正在袖手沉思,此時轉過身來:“啊,是你們,快上來,讓我看看。”

  三人應了,大步走進亭中。二主管笑眯眯的看著他們,逐一打量了好一陣,忽然問:“怎麽這麽高興?”

  “沒有啊。”三人面面相覷。

  二主管也不說話,只是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們,看得三人心裡發毛,江南反應快,大聲道:“二主管,我們這次帶了個人回來!”

  二主管似乎也松了口氣,笑著責罵道:“出去幾個月,才帶回來一個人,就把你們樂的,一個個眼亮臉嫩的!”

  江南嬌氣道:“二主管,這人和你一樣。”

  “嗯?”

  “他也會說句子,可好聽了,我還記了二句‘碧玉披頭掛,腰中束紅妝’”

  二主管聽了,念叨幾遍,追問道:“不錯,說的是什麽?”

  “那個地方有大片桃樹和柳樹,柳樹葉綠,桃樹花開,非常壯觀,我當時也是去看景,碰見他和你一貫的神氣,怡然自得地吟哦,後面二句記不得了。”

  二主管聽得悠然神往,看著亭子外面的重華道:“快上來吧”

  北京連忙喊喚,重華不慌不忙上得亭來,見亭子甚是寬大,幾個人隨意站立也不局促,那二主管四十左右年紀,中等身材,斯文圓臉,面色暗黑,酒氣微薰,一雙眼睛倒很靈活,雖然對他心有成見,仍微微頷首道:“二主管好。”

  二主管見他氣度雍容,當即刮目相看,讚歎道:“好人!好句!請問下面句子是?”

  重華直盯著他的眼睛道:“楊柳猶自避,無人賞桃花。”

  二主管聽了,閉上眼睛輕輕地念了二遍,讚歎道:“好個無人賞桃花!”

  重華見他陶醉,也不應聲。

  泰山見二主管興致正好,便趁機道:“二主管若沒有別事,我等再去三主管處報知。”

  二主管笑道:“哦?你們這次又找到什麽奇花異草了,他這日日花開放,移步換色香的追求差不多了吧?來來,先幫我把酒缸裡的葡萄渣清掉,我賞了你們酒再去。”

  說著便從一邊的石桌上拎起酒袋,往一隻玉杯中滿滿倒上,端起來想了想,先遞給重華,重華早已聞到一種酒香,接過玉杯,看著杯中酒體如緞如玉、晶瑩飽滿,一時有隔世之感,抿了一小口,慢慢咽下,忍不住道:“好酒!隻太過辛辣。”

  二主管驚喜道:“你也懂酒?我也有此感,可是這是純葡萄放在石缸中,以大石壓榨,再封蓋發酵、換酒,正應是本味,和傳說記錄中的口感怎麽會差許多呢?”說著要帶重華去酒棚觀看,見他不肯,又不厭其煩的細細介紹起來。

  重華見泰山等人全不入耳,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便打斷他道:“這中間或許差了哪一著,但是你說酒味不穩,可能因為日夜寒熱相差太大所至。”

  二主管精神一振:“依你之意?”

  “選一處好地方,挖一口深地窖—”

  不等他說完,二主管便拍手道:“妙,妙!”對泰山道:“你們先去吧,我和—”掉頭看看江南,江南一本正經道:“金大哥”

  “哦,金大哥,不,金先生。”對江南一瞪眼:“回頭讓你們再穿小飛龍,戴隨身寶!”

  江南一手拉著泰山一手拉著北京,咯咯笑著去了。

  二主管這才和重華笑道:“不要見笑,他們總是在我和三主管面前沒了大小。”

  “噢,那是為何?”

  “嘿嘿,那還不是我最信任和器重他們。不提了,難得你又懂詩又懂酒,我們喝酒,我把我想出來的句子也說與你聽。”

  重華冷冰冰的道:“二主管常常又是酒又是詩,好不消閑,可是你知道隊員們在外面憋屈成什麽樣子嗎?基地這麽監控他們,絲毫不尊重他們的人格和隱私,還談何信任和器重!”

  二主管聽了一愣,隨即一本正經道:“不,不,這事就是我定的,沒辦法,基地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如果為了安全起見,為什麽不教給隊員開啟和關閉監控的方法?”

  “不,如果他們逃逸不歸怎麽辦?”二主管爭辯道。

  “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情,是基地遴選時和平時教化不得法,那又是一種失職。”

  二主管仍是不以為然道:“哈,那不關我的事,你找-”他忽然想起什麽,臉色大變,看著重華慌不擇言道:“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是泰山他們和你說的?不,你是重華宮下來的?”

  重華凜然道:“你問這些幹什麽?你只要問你自己,你是基地首腦,難道這個位置不重要,你對得起它下面的每一個人、每一雙眼睛、每一顆心?你日日這樣逍遙自在,就不怕在一件嗜好上耽擱得久了,會累積禍害?”

  二主管臉色換來變去,終至現出大恐怖來,手中的酒袋和玉杯齊齊落地。

  重華追擊道:“你所想的盡是利害,你所做的都是己事,當你用監控在監視隊員們的自由時,難道就不曾想過暗處有眼睛在看著你嗎?你還記著誓訓歌的誓言嗎?”

  二主管如聞轟雷 ,瞬間想起當年入住重華宮在永放光明的照心燈下所起誓言:“重華宮堅我心志,照心燈明我心跡,誓以我身,換人類重生。”立時羞愧懊惱,不知喃喃自語什麽。

  重華當日所見所聞,泰山等人在外執行任務時,話也不敢講,竟至要用手語,當時便痛心疾首,等到了基地,又見記查處設有測謊儀審判成員說話,更覺得不可思議,而二主管和三主管卻是只靠詩酒花草度日,何等逍遙!怎不嗤之以鼻!當面斥之!是以此刻見他羞慚痛苦狀,仍是冷眼觀之。

  一陣風吹過,二主管打了個哆嗦,似已回過神來,頹然歎道:“自欺欺人,虛度時日啊!”

  重華一直不動聲色地站在他後面,見他有悔改之意,仍責備道:“確然如此,自欺欺人,虛度時日,誤身小,誤事大!”

  二主管轉過身來,適才的志得意滿無影無蹤,臉上飽經風霜一般,一副落魄已久模樣,愀然道:“金先生,我一見面便知你非同一般,多謝擦拭區區心靈,基地中事,其實-”

  他正在斟酌怎樣和重華說話,亭外有人喊道:“二主管,重華宮傳話。”正是記查處的袁仁。

  二主管見他不知什麽時候現身亭外,自然而然現出一抹恐懼的神色來,打腔問道:“什麽事?”

  “不知道”

  “好,我這就來。”說完看了看重華一眼,匆匆而下。

  重華見他的猥瑣樣,更加瞧他不起:這人變化之快,全無定力,不知怎麽竟是基地首腦!”

  那袁仁又衝他道:“你也過來。”

  重華這才注意到他黑面大額,真如猿猴一般,也不和他計較,隨著二人回到查記處。

  袁仁按了一個牆壁上的按鈕,一個極其柔媚的女聲想起:“二主管,執事之間,你去哪兒了?”

  二主管堆出笑來道:“如夫人,我剛才到外面走走,正好有一組隊員回來,正和他們問事。”

  “恐怕又是喝酒吧?這次泰山他們帶回一人,怎麽不和大主管通報?”

  二主瞟了一眼身邊的袁仁,畢恭畢敬道:“大主管說過不想見無稽外人,我想先問清楚再上報。”

  “你還狡辯,對不知從哪裡野轉過來又老又髒的修行士,你硬相信他我們這裡有什麽轉世靈童的說法,使勁往大主管面前塞,這個人是我們隊員找到帶回來的,你倒隱瞞不報,我看你沒有把大主管放在心上。”

  二主管面上的汗涔涔而下:“沒有啊。如夫人不要生氣,此人很是高潔,我這就帶他上來。”

  “讓袁仁安排吧。”

  通話已然結束,二主管仍欠身站立,袁仁視而不見,上下打量了重華一眼道:“你隨我來。”

  重華微笑著看他,只是不應,二主管慌忙催他:“你快去吧。”不住的和他使眼色,又是著急,又是乞求。

  重華見二主管如此畏懼,自己正要見大主管,雖不至揭二主管和三主管的短,總是他用人不察,自己須幫他出出主意,便隨袁仁出了查記處。

  袁仁帶他上了另一種型號的機車,出了洞口,趁著夜色扶搖直上。

  重華在座位上默默的思忖重華宮和大主管,不知不覺之間,窗外忽然大亮,機車已然停在一個透明的圓形長廊中。

  他這才看清,原來重華宮建在一座山峰的平頂上,四面各有一根高大的燈座,上面是刺眼的大燈,在周圍雪山的映襯下,一片雪白,亮如白晝,這就是照心燈了!他回憶人類鼎盛時期人類也未曾有此耀眼的光源,又驚歎山峰被削得如此平整、打磨得如此光潔,可見當時基地花了多少心力、寄予了多少期望!

  他一面走一面感慨,不覺走進了一座大廳,更是瞠目結舌:一座巨大的廳堂,中無一牆一柱,亦無有一物,四周上下都如鏡子一樣雪白光滑,雖是空蕩蕩的,也絕對稱得上金碧輝煌,震撼人心。

  他一時頭暈目眩、恍如夢中,直等到適應下來,發現對面燈光的暗影下面有一個小門,忍不住走了進去,裡面光線暗了許多,更顯得空間緊湊,一張長條石桌旁,已有三人在座,一個女子先鼓掌道:“金先生果然高明。”

  待看清時,中間高大人影竟是泰山,身旁二名素衣女子,都是中等身材,說話的女子極其嫵媚,肌膚勝雪,渾身上下,無一瑕疵,讓人不忍移目,另一個女子臉蛋身形也很清秀。

  “金先生。”泰山拘謹的叫了一聲,欲起還坐,看著那嫵媚女子,很是局促。

  那女子舉止曼妙無比,張羅重華坐下,笑吟吟的道:“泰山這次立了大功,能夠見著金先生,總算找著同類,大主管很是欣慰。”

  重華脫口而出道:“你是如夫人!”見她點頭,繼續道:“還請夫人轉告大主管,我曾碰到二支人類,各有數百號人。”

  “真的?”如夫人身子前傾,驚喜地問過,又悠然道:“大主管知道了定然很高興。”說完輕輕吐了一口氣,仿佛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過了片刻,如夫人又道:“大主管知道金先生見識卓越,極是欽佩。”

  重華聽了疑惑,不知道她說的是哪一件事,如夫人和清秀女子對視一下,笑吟吟的看著他道:“基地向來飲用昆侖聖水,但一出昆侖山,用水就得謹慎,唯恐有毒,這次泰山回來,把你和他講的道理一說,大主管恍然大悟,不曾想金先生看似年輕,其實就是傳說中的神仙,大主管和我們開玩笑說,要稱呼你金神仙呢。”

  重華看看泰山的表情越發不自在,笑道:“不要太在意,就和剛才稱呼就行。”

  如夫人道:“那就太謝謝啦,大主管還有些事情,金先生能否把以前的閱歷挑些有趣的說與我們聽聽?”

  重華覺得無聊,起身歎息道:“昆侖山上,倒是燈火輝煌,除此之外舉世荒蕪辛酸,何談趣事!”

  三人聽了他肺腑之言,各懷心事,再不能輕松講話。

  稍後如夫人道:“金先生一路辛苦,請隨我來。”領他進了大廳邊上的另一所稍大的房間,便即退下。

  重華不明所以,略看之下,見此處外廳內室,別有一種溫馨,正在細評,一陣香風飄進來,一串女孩兒,托了無數菜肴果品陳列桌上,領頭之人道:“大主管有事脫不得身,請金先生自行進餐後,會面議事。”說完又都退下。

  他見桌面上陳列滿了牛羊肉面餅果乾,另有二大袋葡萄酒,沒想到洪荒時代,基地的條件如此奢侈優越,有生以來未嘗見如此陣勢,差不多能把自己淹沒了,不禁搖頭苦笑,心想大主管如此盛情,卻不知自己極少飲食,只打開皮袋,倒了小半玉杯酒品嘗,隻比二主管的酒多了一種特殊香氣,一樣的有種辛辣味。

  他把外面的女孩兒喚進來:“都拿下去吧,謝謝大主管!”

  領頭的女孩兒見他對食物未曾一動,有些緊張道:“大主管說了,金先生如另有需要,隻管說來。”

  他笑道:“真的不需要。”

  等女孩兒們把食物撤了下去,他坐下來又是感慨一陣大主管怎麽如此氣派。不一刻,又聽到腳步輕響,數名身著薄衫的女孩兒施施然進來,他看著她們若隱若現的身子,頓感不妥,正著慌間,女孩兒們妖妖嬈嬈的身子已依靠上來,嬌滴滴地道:“大主管說天色已晚,讓我們伺候金先生休息,明早見面。”

  他嚇了一跳,忙退後道:“這不行,我自己休息。”

  二個女孩兒動手動腳起來,他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住手,都給我出去!”

  女孩兒被他的氣勢鎮住,互相看了看,默不著聲的裹起衣服走了出去,他猶怒氣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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