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額頭上青筋暴跳,實在無法忍受杜謙繼續再這麽說下去,哪怕這個人長了一張美豔的臉,說來也奇怪,明明這麽好看的一張臉,為什麽會配上這麽毒辣的一張嘴。
“不要激動嘛~”杜謙歎了口氣,語氣軟了些,但是依舊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他這次說出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要這群人更好的注意到執雷的內心狀態,好歹他也是個護士長,既然這次執雷的事被他遇上了,那麽他就不得不把執雷看做自己的病人來進行關注和安撫。
“知道嗎,越是激動反倒也越暴露了你們的內心正在想些什麽,或許你們表面上對我的話不苟同,實際上卻是認為我說的話有理才對我這般惱羞成怒。”攤手,要比心理學,只怕沒人強得過杜謙。
“你……!”
“好了,執木!”不願意繼續在原地浪費時間,顧格桑製止住執木繼續要跟杜謙爭執的動作,顧格桑道,“你們這樣說也無濟於事,事情最後到底怎麽樣,我們還是得見過執雷才能定論。”
實在不是顧格桑想幫著杜謙說話,而是顧格桑自己內心也不知道杜謙的話到底是不是對的,說實在,顧格桑的內心深處,隱隱約約有些讚同杜謙的話。
正如杜謙所說,他們對執雷的了解太少了,也許執雷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這段時間內,表現得的確是忠誠又有力,但真實的他究竟是怎樣,除了他自己,誰都沒有辦法定論。
“王妃娘娘才是明智之人,我們早些走吧。”有了顧格桑的支持,杜謙越發有些得意,抬了抬下巴,也不再和這些人計較,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那股氣息就越發濃烈,等到終於差不多離執雷的氣息稍近點,他們四人已經走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這裡黑黢黢的,還得執木使出靈力,才能照亮眼前的路。
這裡沒有見到執雷,不過顧格桑卻見到了大季鍾淵。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一個裡程碑的進步,顧格桑眼前一亮,連忙就三步並成兩步的衝了過去,“老公!”
至少大季鍾淵沒事,能夠或多或少的給顧格桑心裡帶來一點安慰。
“嗯。”大季鍾淵點點頭,算是應了顧格桑,只是他的臉色十分沉重,在漆黑的環境中顯得有幾分嚴肅。
“執雷呢?我感受到他的氣息,但怎麽沒看見他的人?”環顧一圈,顧格桑問道 她拿出從安醫師那兒得來的治療變異性時疫的藥,“藥我已經帶過來了,讓執雷服下應該就沒什麽大事了。”
看著眼前的解藥,大季鍾淵的臉色卻還是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將解藥收下,大季鍾淵道,“有勞夫人了,不過夫人現如今可以暫時帶著沐晨回去休息,接下來的事全權交給本王即可。”
“啊?”突兀的得了這麽一句,顧格桑有些迷茫,她搖搖頭,“我此番過來,就是想好好的親自了解一番執雷,如果半途而廢,那著實也有些太對不起執雷,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他都是救了我們沐晨多次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這麽輕而易舉的放棄他。”
歎了口氣,大季鍾淵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不是讓夫人你和沐晨放棄,只是執雷去的地方著實凶險,也許他也是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傷害他人,這才把自己關進了這麽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大季鍾淵可以去,但他不能保證顧格桑去了他能保證顧格桑的安全,至於沐晨……大病初愈,更不方便進入此地。
顧格桑納悶,當初那麽艱險的鬼靈島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麽地方居然能讓大季鍾淵如此忌憚。
“鬼靈深淵,也難怪殿下如此小心翼翼,不得到解藥之前也不敢擅自踏入。”疑惑的關頭,杜謙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也因為這句話,大季鍾淵這才注意到了身旁對了一個本該不在這的人。
“杜謙?”眉心凝重的結在一塊,與沐晨一樣,大季鍾淵也很不喜歡這個老是明裡暗裡覬覦顧格桑的人,哪怕他老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人 “你怎麽來了。”
“如何?殿下,高興嗎,驚喜嗎?”並沒意識到或者說哪怕意識到也假裝沒意識到自己被眾人排斥的杜謙高興的從顧格桑後頭冒出個腦袋刷了一把存在,“正是我,有了我,相信殿下你們也能夠如虎添翼,鬼靈深淵這地方殿下你介意,我可不介意,我本來就是在這兒地方長大的。”
“真的假的?!”大季鍾淵還沒說話,沐晨已經按捺不住的發言出聲,“就你……居然也能從裡頭活著出來。”
“世子小殿下,您的這句話我可就不愛聽了,如果不是從那裡頭活著出來過,我又怎麽會有現在的本事現在的底氣呢?”捂嘴嬌媚一笑, 杜謙嬌嗔道。
沐晨撇撇嘴轉過了腦袋,他就不愛見杜謙這狐媚樣,明明是個男人不是,為何要把自己弄得這麽妖媚。
“所以……”聽老公兒子和杜謙在自己面前說的起勁,顧格桑一言不發的待在原地,憋的不能再憋了才提出自己的疑問,“所以那個鬼靈深淵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地方?”
看沐晨和大季鍾淵的說法,顧格桑覺得這地方比當初的鬼靈島還要凶險。
但是從杜謙的表現來看,顧格桑又覺得哪個地方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如果杜謙沒說謊,他都能從裡頭長大活著出來,顧格桑進去又有什麽大不了,總不可能,最後也和杜謙一樣的一出來就換了性別和性格吧……
“鬼靈深淵,顧名思義,是整個對於陰界鬼靈眾人而言名副其實的地獄之處,進去了,和死亡沒有區別,裡頭沒有食物沒有水源,沒有聲音甚至連空氣都很稀薄,看到外頭的那些人了嗎?他們就是因為想求死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到自己實在無法堅持的那一天,就會踏入這個地方自我結束自己的姓名。”執木眼神暗淡的替顧格桑解釋。
說的過程中,執木自己的內心也沒有多麽好受,他無法接受執雷也進去的這個事實,難道執雷也不想活了嗎?難道真如杜謙所說,一直以來他們都不夠了解執雷,執雷表面上百折不撓 實際上比起光來更向往著黑暗。
自殺……這是執木心底最懦弱的一個詞。
一個人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存在都沒有意義了,那這個人活著與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顧格桑聽完之後也默了,因為她突然的想到了自己曾經還在陽界還是一個人的時候經常聽到的一些故事,比如農村的一些無人撫養的老人,到最後自己也無法照顧自己之後,就會走進深山老林,自我結束自己的生命。
如今竟連執雷都有這樣的想法了嗎?
但想想又不對,假設那個地方真的毫無生氣充斥著絕望,杜謙怎麽又能從裡頭活著出來。
“很簡單,因為我以前就是這裡的看守人啊。”杜謙環抱著胸,眼睛彎彎的笑的很是甜美,“不過說來我也夠可憐,剛從這裡出來就進入了鬼靈醫館做事,一個求死,一個求生 見慣了世間百態,是不是覺得有些諷刺。”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讓杜謙在之前無比痛恨看不起和了解在外頭趴著等死的那些人。
見慣了黑暗也看慣了光明。
“罷了。”搖搖頭,現在說這些話只是浪費時間和引起眾人感傷罷了,要說現在最需要做的,果然還是趕快得解決掉執雷的事,顧格桑看著杜謙道,“既然你在這兒做過看守人,一定對這裡十分了解,執木,你在此地看著沐晨,我和大季鍾淵以及杜謙一起進去找執雷。”
“夫人,本王應該說了這件事由本王一人完成便好。”大季鍾淵蹙起了眉頭,“你進去太危險了,至於杜謙……他要去也可,不去也罷,本王不強求。”
“你不強求,我強求。”杜謙等的就是顧格桑的這一句話,他自然是樂意多來一些和顧格桑相處的機會,倒不是為了別的想法,只是他很是喜歡顧格桑身上傳來的那一股明亮的氣息,讓他覺得舒適無比。
拍拍顧格桑的肩,杜謙一副和顧格桑姐兩好(?)的模樣,他對顧格桑道,“如果王妃娘娘需要我,我很是願意為你娘娘您肝腦塗地。”
“肝腦塗地不需要,帶好路就行。”顧格桑去意已決,他看著大季鍾淵,“老公,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步路,我是走定了。”
聞言杜謙更是得意,他抬頭看著大季鍾淵,“如何殿下?現在你還要決意阻攔嗎?”
大季鍾淵無話可說,看了顧格桑一眼,最後還是點點頭,算是勉強同意下來,但是進去之前,大季鍾淵也得跟顧格桑再三強調,“進去之後,不得莽撞行事。”
“是。”忙不迭的點點頭,顧格桑喜不自勝,“知道了。”
他們高興了,沐晨卻是不高興了。
他滿是不悅的抱怨道,“你們倒是商量好了,我呢?你們真的就要把我丟在原地給執木照料?”
不說他了,只怕執木心裡也有些不樂意才是。
“執木,在原地照顧好世子殿下知道嗎?”但沐晨低估了大季鍾淵對執木的命令程度,以及執木多大季鍾淵的服從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