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菱月被祁墨這令人震驚地腦回路給震驚了,半天回不了神。
“嗯什麽嗯?我問你呢!”祁墨執拗的視線闖進了宋菱月的眼眸,惹得宋菱月發出一聲輕笑來。
祁墨的臉瞬間因為她這渾不在意地笑聲而漲紅了臉。
“你這問題問的我不好回答啊。”宋菱月故意逗起祁墨來。
“這麽說就是有了。”祁墨眼底滾起寒意來,唇角抿成一條細線,小聲嘟噥:“早知道就應該讓林峰再早一點走才是。”
“作為醫者本來就觀察的比較細致,注意到對方的眼神有什麽可奇怪地。”宋菱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祁墨的肩膀,又搖了搖頭,一副拿祁墨沒辦法的樣子,“快走吧!今天還要幫裡什麽她們給鄰居發月餅呢。”
“那你怎麽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祁墨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宋菱月的身後響起。
宋菱月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手腳仿佛被冰塊凍住了一樣,半天也移不開步伐,唇角揚起有些尷尬的弧度,不確定的問:
“你剛剛說什麽?風太大了,我沒聽清楚。”
街道上安靜的只能聽見幾隻不知疲倦的知了鳴唱的聲響,連一絲風都沒有。
燥熱的空氣裡,只有心臟跳動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激烈地撞擊著耳鼓。
“我說。”祁墨快走兩步,一把抓住了宋菱月的肩膀,墨色的眸子牢牢的鎖定了面前的她,一字一句道:
“你難道沒有注意過我的眼神?你難道看不出來我的心意?”
宋菱月抬眸撞進一片蘊滿了溫柔和寵溺的眼眸裡,幾乎快要將她淹沒了。
“我……”宋菱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忐忑的心跳聲卻如擂鼓一樣,轟隆轟隆的向她宣告著,已經悸動不能停下。
“好,我知道了。”祁墨像是明白了什麽,失落的松開了宋菱月的雙肩,獨自向前走著。
他沒有刻意顧忌宋菱月的步伐,以至於宋菱月要小跑著才能跟上祁墨的步子。
“你等一下我。”宋菱月好不容易追上了祁墨,“我跟不上了。”
祁墨回身,見宋菱月一路追著他跑,一張臉因為奔跑漲出紅暈來,不禁有些心疼,忙放慢了腳步,等她追了上來。
“你能不能給我點時間。”宋菱月追上來,第一句話便是這麽一句。
“你要多久?”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也只有他才知道那隱藏在平靜聲調下,忐忑期盼,悸動不停的心臟。
“嗯……三天。”宋菱月想了想比出了三根手指。
“好,那我給你三天。三天后,你要給我你的答案。”祁墨深深的看著宋菱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繾綣深情。
“所以你剛剛那是在告白嗎?”宋菱月眨巴著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裡,乾淨而清澈。
祁墨忽然覺得有些挫敗,氣急敗壞道:“那你覺得是什麽?我又不是什麽浪蕩的登徒子。”
丟下這句話,祁墨跟上了發條的小公雞一樣,噔噔噔踩著步子就往前面衝,不管後面的宋菱月怎麽叫他都不肯停下來。
宋菱月吐了吐舌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還真是含蓄呢。”
話音才落,唇角卻已經是止不住的上揚起好看的弧度來。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到了。
宋菱月按照往常的習慣,處理完醫館的所有事情,收拾一下便準備回去休息了。
祁墨一把扯過宋菱月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角門那邊。
宋菱月想要睜開,祁墨的手勁卻大的厲害:“你弄疼我了。”
她這句話剛出口,祁墨忙松開了手,看她手腕都紅了,不由有些自責,囁嚅道:“對不起,我只是有點著急了,不是故意想弄疼你的。”
“著急什麽?”宋菱月湊近祁墨,故意裝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宋菱月!”祁墨猛然提高了音調,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嘛!”宋菱月主動上前牽住了祁墨的手腕,小聲小氣地撒嬌,精致的臉上帶著討好的淺笑。
那一點點的火氣,瞬間在她的撒嬌攻勢下迅速的潰不成軍。
嬌媚的小臉,柔軟的聲音,甚至連她主動上前牽著他手腕的那雙手,燙的他心臟幾乎快要爆炸了。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女孩子的撒嬌,竟然有這麽大的攻擊力,讓他這麽輕易就丟盔棄甲,恨不得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用雙手捧來給她。
“那答案呢?”祁墨好不容易才收起了歡喜的情緒,費力地板著臉,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在你的臥室,窗台上,留著我的答案。”宋菱月笑眼如彎月。
幾乎是下一秒,祁墨就衝了出去,往自己的房間衝去。
一把推開了大門,想也沒想的就衝到了窗台邊,借著月光依稀能辨認出窗台上放著一隻千紙鶴。
祁墨將千紙鶴拿起來,發現千紙鶴身上寫的有字,忙小心翼翼地將千紙鶴拆開了。
信紙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你是年少的歡喜。
祁墨把信紙翻了過來,可依然只有那麽一句話而已。
“年少的歡喜?是不能長久的意思嗎?”祁墨瞬間陰沉了臉,拿著信紙衝了出去,迎面撞上了剛剛進來的宋菱月。
“看到了嗎?”宋菱月笑眯眯的問他。
“看見了。”祁墨的眼神冷的像冰塊一樣。
“這就是你的答案?”他不敢確定,又問了一遍。
宋菱月用力的點了點頭,“嗯,這就是我的答案。”
“你怎麽好像不開心?”宋菱月注意到祁墨低落的情緒。
“被心上人拒絕還要我開心?”祁墨挑起了眉頭,第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質疑。
“拒絕?”宋菱月顯得比祁墨還震驚,“你怎麽讀的?”
祁墨把信上的字句按自己的理解解釋了一遍,宋菱月笑得差點跌倒。
“笨死你得了。”宋菱月擦了下眼角的眼淚,笑出來的。
她本來尋思著這種倒裝句,祁墨這種古人應該一看就明白的,沒想到祁墨竟然這麽笨,還徹底誤會了她的意思。
“你倒著讀讀看。”宋菱月朝祁墨擠了擠眼睛給了他最重要的提示。
祁墨忙把揉皺的信紙綻開,倒著把信上的字句讀了一遍——
“你是喜歡的少年。”
夜裡的蟬鳴靜了。
拂過樹梢的風停了。
萬籟俱寂。
只有如擂鼓般作響的心跳聲,噗通噗通,持續、強勁、有力,一下又一下,敲在他的耳鼓上。
血液在血管裡奔騰,匯聚到心臟的某處,暖融融的,四肢百骸仿佛都泡進了溫泉裡。
好像很久不曾體驗過如此純粹的快樂與幸福了,他右手襲上胸口,心臟缺了的那一角,在這一刻圓滿了。
心臟不再像是個破了道大口子的破布袋子,風一吹,就灌滿了冰冷的寒意,怎麽也捂不暖。
可如今,心裡卻像是揣著個小火爐一樣,甜滋滋地暖意順著心臟,沿著血脈,流經四肢百骸,暖得他心臟微微發燙。
“這是什麽意思?”他的聲音比他想象的還要顫抖,帶著七分期待三分的忐忑。
“答案。”宋菱月笑得很明媚,她抬眸向祁墨的眼底看去,“你是喜歡的少年。”
她朱唇輕啟貝齒輕敲,喜歡二字被她念的繾綣綿長,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藥,讓他情不自禁想一口就吞下。
月光余韻下,少年垂下了纖長的睫毛,耳朵卻漲紅如血,讓人擔心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
“怎麽不說話?”宋菱月上前拉著祁墨的手腕搖了搖,“之前一直追問我要答案,現在給你了,又不吭聲?是對我的答案不滿意?”
她眨動著眼眸,一臉壞笑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我要是不滿意呢?”他聲音很輕,如隔靴搔癢。
“不滿意的話,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說完,宋菱月伸手問祁墨討回那張信箋。
“白紙黑字寫了的,你現在還想反悔不成。”祁墨一把將信箋寶貝的揣進了懷裡,那架勢,用愛若珍寶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可警告你,你竟然已經給了我答案,那就不能反悔了,白字黑字,這可都是證據。”祁墨拍了拍胸口,他把那封信藏在了最貼身的地方,也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這可說不好。”宋菱月托腮上下打量著祁墨,以一種審視地口吻道:
“現在我喜歡你不假,以後會不會一直喜歡你,那我可就不能確定了。如果遇到了更好的對象,也許我還會喜歡上別人。”
“我不許。”祁墨一把攥住了宋菱月的肩膀,力氣之大幾乎要把宋菱月的肩膀給捏碎了。
“你不許有什麽用?”宋菱月無畏地迎上祁墨的視線,指著自己的心臟,“它要不喜歡了,就連我都沒辦法控制。你唯一要做的是……”
她頓了頓,眼睜睜看著自己把祁墨眼中的緊張全都挑起,才緩緩道:
“保持你讓我喜歡的樣子,這樣我才可能會一直喜歡你。”
“你是第一個跟我這樣說話的女子。”狹長地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不覺得她話荒唐,反而燃起了濃濃地挑戰征服的欲望。
“那我爭取一下也做最後一個跟你這樣說話的女孩子好了。”宋菱月淺淺一笑,露出唇邊的梨渦。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囑咐了祁墨幾句,宋菱月如靈活的小魚一般,掙脫了他的鉗製,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