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雲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馬車上,整個人佔了大半個馬車,朱棣坐在矮幾旁邊看著書。徐妙雲趕緊坐了起來,“不好意思,朱棣,我實在太困了。”
“無妨,你再睡會兒,到了城門口我再叫你。”朱棣抬起頭來,一臉歉意地看著徐妙雲。
徐妙雲哪裡還睡的著,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我睡不著了,你坐過來吧,這裡寬敞。”
朱棣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書,坐到了徐妙雲旁邊,將徐妙雲攬在了懷裡,“等送完二哥和三哥,你再回府休息。”
徐妙雲頭靠著朱棣的肩膀,含糊地應著,眼睛已經又閉上了。
朱棣見徐妙雲又睡著了,不敢再動,穩穩地摟著徐妙雲,並吩咐著充當馬夫的蘇影慢一點。
等朱棣和徐妙雲到了城外時,除了太子和宮裡的幾位皇子,其余兄弟幾人基本上都已到齊。
今日皇上特地準許幾位王爺不用早朝,就連在國子監讀書的皇子們都可以休息一日。秦王和晉王的妻族之人也都紛紛站在城外,等著送自己的女兒、女婿出京。
秦王和晉王趁早朝還未開始,便攜妻子進宮向皇上皇后辭行,然後與太子以及幾位皇子一起出宮。
朱棣和徐妙雲剛到不久,秦王和晉王府的馬車隊伍便都到了城外,從宮中一起出來的幾位也都到了城門口,兄弟幾人齊齊站在城門外,所攜女眷也都相互辭別。
“二弟、三弟,此一去,路途遙遠,自是艱險,你們多加保重。”
太子朱棣拍拍兄弟二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執掌封地,就要有個王爺的樣子,行事知曉分寸,多為父皇分憂。今後,封地之事便交於你們了,為兄盼著秦晉之地在你二人的治理下能富庶安泰。”
“皇兄放心,我與二哥自當盡心竭力,為父皇分憂,為皇兄分憂。”朱棡抱拳回復道。
太子點點頭,“嗯,三弟聰慧,文武雙全,為兄自是放心的。”然後看著朱樉,“只是,二弟,你性子著急,處事暴躁,凡事看得也太過簡單淺顯,易上他人的當。往後,皇兄無法時刻幫助你,你切記收斂性子,遇事三思而後行,多聽聽弟妹的勸諫。另外,若真有要事無法決斷,你與三弟封地相鄰,可多向三弟請教請教。”
朱樉一聽朱標的話,頓時心中感激,眼眶紅潤,“皇兄,你放心,我定會將封地治理的像模像樣,不給父皇和你丟臉。”
後來,其余幾兄弟,也都紛紛叮囑一二,尤其幾個小皇子,初遇離別,到最後竟淚眼汪汪。
車邊的女眷,聽到那哭聲,也止不住的淚眼婆娑,此一去,沒有皇帝的詔令,便不得回京。
從小長到大的地方,父母親人全都在京城,自己卻要遠赴他鄉,對親人的眷戀,對家鄉的不舍,對未來的無知,一時間,送行隊伍裡老少婦孺哭聲一片。
離別終歸是離別,即使再不舍,也免不了分別。最終,秦王和晉王還是帶著家眷奴仆,駕著馬車奔向自己的封地了,好在二人封地相鄰,有很大一段路同行,也顯得不那麽孤獨。
只是留下一堆送別的人,遠遠地望著馬車,直到消失不見。
等太子殿下坐上馬車回宮之後,朱棣也推掉了其余兄弟幾人的聚會,和徐妙雲坐上了馬車回府去。
許是感受到離別的心酸與不舍,徐妙雲的心情不是很好,馬車中的氛圍有一點安靜。
“朱棣,是不是我們也一定要走?”徐妙雲突然開口道。
“嗯。”朱棣點了點頭。
之後便沒了聲音,徐妙雲不問,朱棣不答,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其實徐妙雲心裡很清楚,她知道只要嫁給了朱棣,這條路就無法改變,待朱棣年滿二十,她便要隨她遠赴北平,離開自己的父親母親,甚至以後……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她才會心有猶豫,徐家到底該何去何從?她到底該何去何從?雖說如今她已經是朱棣的王妃,但這麽多年的經營,想要全身而退,想要保住徐家,她還是有辦法的,只是,現如今還沒到此地步,而她也還沒有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