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朱棣正與徐妙雲吃早飯時,司閽的家仆前來稟報,說是按察使司的副使韓遠求見,朱棣命他將人帶到前廳候著。
徐妙雲看了眼朱棣,“您這王爺可真是忙啊,不知道這會又是什麽事?飯都沒吃完呢,便來了,當真是一刻都等不及啊。”
朱棣夾了筷小菜放入徐妙雲碗裡,“那便讓他等著,為夫陪娘子用膳。”
韓遠在前廳喝了好幾壺茶,朱棣這才走了進來,一見朱棣,韓遠立馬站了起來,“微臣參見王爺。”
朱棣在主位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後,這才開口道:“韓副使平身,不知韓副使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王爺,微臣有一事相求,還望王爺相助。”
朱棣放下手中的茶盞,挑了挑眉,“哦?說來聽聽?”
“王爺,微臣近日遇到一個奇案,查探多日,實在是一無所獲,王爺此前幫助按察使破了不少冤案,微臣實在無法,只能來求王爺了。”
朱棣心中冷笑一聲,好一個“幫助”,表面上說本王出手相助,實際上是嫌本王越俎代庖,也是想告訴本王,按察使是你們的地盤是嗎?
“既然韓副使破不了,何不去找沈大人呢?”
“不瞞王爺,此番前來王府求助,正是我們沈大人的意思。”
“這麽說沈大人也破不了了?”
“沈大人手上還有其他案件在處理,也十分緊急,一時間分身乏術,只能勞煩王爺了。”
“既然如此,本王隨你走一趟便是。”
朱棣與韓遠一起來到按察使司,沈玉到門外相迎,“微臣參加王爺,王爺前來按察使司,微臣未能遠迎,還望王爺贖罪。”
朱棣淡淡地開口道:“沈大人公務繁忙,不必多禮。”
沈玉一時也看不出朱棣的喜怒,隻陪禮道:“實在是案件複雜,微臣又分身乏術,這才有勞王爺,還望王爺見諒。”
朱棣不想跟沈玉多說廢話,“帶路吧。”
韓遠看了眼沈玉,忙小跑到朱棣前面,微微彎腰,伸出左手說道:“王爺這邊請。”
朱棣抬腳準備離開,沈玉抱拳行禮說道:“王爺,微臣還有要事,不能奉陪,望王爺贖罪。”
朱棣看也沒看沈玉,嗯了一聲便徑直沿著韓遠手指的方向走去。
二人穿過前院,繞到後面,來到了按察使司的大牢。
韓遠一邊帶路,一邊講到,“王爺,這裡便是大牢的停屍房了,死者是年初抓到的一個北元的奸細,潛伏在我朝多年,在王爺與北元打仗之際,企圖向北元傳遞消息,被錢大人抓住,沒審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只知道還有同謀,這才送到按察使司。可惜,這家夥嘴硬的很,各種方法都用遍了,硬是一個字都沒說,這不,一直關到現在。哪知,四天前竟暴斃在自己的牢房,換班的獄卒早上巡視時才發現,晚上值守的人也未曾發現任何異樣和響動。”
韓遠帶著朱棣走到奸細的屍體旁,一把掀開蓋在屍體上的麻布,“這便是死者了,仵作已經檢驗過,身體未發現任何異常,死因不明。”
朱棣看了看死者,盡管天氣嚴寒,屍體依舊遍布綠斑,散發著惡臭。朱棣不懂驗屍,但大概檢查了一下,確實沒發現外傷,屍體完好無損,也沒有中毒現象。
見檢查不出什麽問題,朱棣便走向了大牢的牢房,“哪一間關押的死者?”
韓遠連忙放下麻布,“王爺請隨微臣來。”
二人幾經輾轉,來到了走廊深處的一見間牢房門前站定,“王爺,這裡便是。人死之後,這裡便被封了起來,除了查案的人,再無人來過,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與發現死者的時候完全一樣。”
說著,韓遠打開了牢房的門。
朱棣進去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整個牢房三面牆壁,沒有任何空隙,牆壁和木門上沒有任何痕跡。牢房裡面十分簡陋,只有一堆乾草鋪在正對門的那面牆角下,姑且稱之為床吧,一些零散的乾草散落在床到門的路上,門口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個碗,顯然是吃完飯後放回原地等著下一次送飯。
“獄卒早上什麽時辰發現死者的?”朱棣問道。
“辰時剛到,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那夜晚當值的獄卒呢?可曾離開?”
“晚上會有兩人當值,據兩人匯報,當晚二人一直聊天到醜時,然後才輪換休息的,從始至終都至少有一人一直守著,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二人證詞是否可信?”
“這兩人老實本分,當值二十來年了,沒發現什麽問題。”
“死者生前可有隱疾?”
“並無。”
“照你這麽說,這是一件密室殺人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