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你不清楚是什麽和黛安娜融為一體了是麽?”
巴利亞德明知故問,那是神的力量,如果是法師的話,說不定可以分辨一二,可是,劍客是“文盲”啊,亞索只能分辨出,那不是惡魔的力量。
而這一點,對亞索來說,就足夠作為把黛安娜當作隊友的理由了。
“……難不成你知道?”
亞索懶得回答巴利亞德的問題,知道他不知道,你還說出來?給一點面子行不行?
“我當然知道了。”
巴利亞德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甩著頭,還露著淺笑,著實欠揍。
“你知道,你就說啊。”
亞索差點就砍下去了,幸虧他明白這裡是血月教派的領地,他這樣和巴利亞德談話,其他超凡者不會不知趣的過來偷聽,可要是這裡發生了騷動,人家可就能光明正大的來偷聽了。
“如果你是血月教派的主教,別人想見你,卻被其他自稱為主教的人攔下了,長久以往,別人都把那個人當成了主教,這個時候,你會怎麽做?”
巴利亞德稍微掩蓋了一下,沒有直接把答案說出來。
他倒是想直接說出來,可他擔心他直接把話說明白之後,會不會對天上那位的計劃產生影響?如果會,那他豈不是又要被人算計?
“當然是弄死那個假冒我的人了。”
亞索的回答很直接,弄死,不會留情,就像他如果知道是誰殺了素馬大師,栽贓嫁禍在他的頭上之後,他也會直接弄死那個人。
“這不就對了?”
巴利亞德指了指外面的天空。
“……說明白啊。”
亞索想半天,還是沒有想通,天空……有什麽玩意兒嗎?藍天白雲的,風景倒是不錯。
“多的就不能說了,說出來的話,會有大麻煩。”
巴利亞德這個時候,可就把自己當做亞索隊伍裡很重要的一員了,這樣,他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麻煩,當做團隊的麻煩。
“不知所謂。”
亞索站起身來,打算離開了。
“慢著,這東西你拿著,有事的話,發消息給我,就像是用手機一樣。”
巴利亞德考慮到亞索的魯莽性子,覺得在這裡等著亞索通知他去處理易,有些不可靠。
於是,他弄出了一個ID卡的副本,也算是一個子系統,唯一的功能就是與主系統通訊,不過主系統倒是可以感知到子系統的位置。
“明白了,你早點給我這個,這一次來這裡,也不至於遇上基蘭。”
亞索不是很了解科技,不過他知道科技的傳訊方式與魔法的傳訊方式有很大的不同,魔法的手段很難截獲以科技手段發出去的信息。
“我也沒想到基蘭會來找我,這不能怪我。”
巴利亞德以為基蘭不會在意他的,就算在意他,也不會直接走到他面前來,因為這些幕後黑手之類的存在,不是一般都不喜歡走到人前嗎?
基蘭怎麽反其道而行之呢,不過,俄洛伊之前給他說過,血月教派背後另有一個掌控者,被她困在比爾吉沃特。
所以,基蘭只是個台面人物?就算暴露在其他人面前,也沒有什麽問題。
更何況,基蘭掌控著時間魔法,還有慎這個鐵衛貼身護衛,就算有人想要對基蘭不利,基本上也沒法達成目標。
最多就算把慎弄死,可慎就算是死了,基蘭也可以把人復活。
不過,這種復活方式有很大的缺陷和要求,如果死的那個人,不是死在基蘭身邊的話,基蘭就算把人復活了,也不完整。
“那老頭就算喜歡到處跑,在我離開貝西利科的時候,基蘭貌似還去過比爾吉沃特一趟。”
亞索也不肯定基蘭塞比斯去了比爾吉沃特,基蘭的時間魔法,如果只針對他一個人的話,以他的“速度”,幾乎可以隨時出現在符文之地的任何地方。
比爾吉沃特和貝西利科又不是很遠,基蘭來回一趟花不了什麽時間。
然後問題就來了,基蘭去過比爾吉沃特的消息是從哪冒出來的?除了基蘭本人以及他的貼身侍衛慎以外,其他人不可能獲知基蘭的行程。
所以,這個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基蘭故意透露出來的,如果是假的,那就說明教派內還有其他叛徒,想要搞事情。
可其他的叛徒……會是誰?
“比爾吉沃特?該不會……”
巴利亞德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不好的預感要是成真了,巴利亞德這邊,最近可能就要多出一個高端戰力了。
“該不會什麽?你是不是……”
亞索還想說幾句,可是被巴利亞德叫去打飯的那個婢女已經回來了,她推開了門。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我這就出去。”
作為婢女,眼力見還是很好的,她一進來,巴利亞德和亞索的目光就都聚集在她身上,一言不發,肯定是有問題,只希望,他們不會想要把她滅口,她可什麽都沒有聽到。
“不必了。”
亞索冷漠的回了一句,他操控了空氣,阻止了聲音向外傳播,這個女人剛進來,肯定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然,他不保證他不會下殺手。
他從婢女身旁經過,嚇得婢女都沒站穩,癱坐在地上,給巴利亞德打來的飯菜,都灑在地面上了。
“做事情不知道小心一點嗎?”
巴利亞德出言提醒,那婢女貌似還沒有注意到她做了什麽事情。
“啊?對不起!我這就——”
她急急忙忙的起身,卻因為踩在了飯菜上,摔了一跤。
“不必了,把地面打掃乾淨之後,你今天先回去吧,叫其他的婢女來接替你的工作。”
巴利亞德可不想這個婢女急急忙忙的跑去再給他打一份飯,這地上那些飯菜,混合在一起,等一下就難聞了。
“是!”
巴利亞德還在讓她做事情,這對她而言,是一個好消息,意味著巴利亞德沒有責怪她莽撞闖入房間,雖然她是敲了門再進來的,可是,她只是一個婢女,隻敲門便走進主人的房間,這就算是過失了。
……
幾日前,比爾吉沃特。
“崔斯特,你這水耗子又來了?”
一家酒館裡,年輕的崔斯特剛才部族裡溜出來不久,然後被人帶到了酒館裡,自那以後,崔斯特就迷上了酒館。
“怎麽?老板不歡迎我?”
崔斯特故作不悅,作勢要離開。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快進!快進!”
老板哪還有其他話能說,崔斯特可是不少酒館的財神爺啊。
今天財神爺大駕光臨,他要是把財神爺氣走了,還不知道要虧多少呢。
“來杯朗姆酒。”
崔斯特不是很喜歡喝朗姆酒,可是比爾吉沃特這地方,除了朗姆酒以外,就只有淡啤酒可以喝一喝了,其他的酒,難以下咽。
“來一把?”
老板親自給崔斯特倒好了朗姆酒,送到崔斯特面前。
這是個財神爺,因為崔斯特在這裡的酒館裡賭博,從來都沒有輸過。可賭博並不是酒館的主業,這裡的酒館也不是莊家。
賭博只不過是在酒館裡喝酒的人自發弄出來的娛樂而已。酒館的老板們最多幫這些賭徒保管錢財。
而崔斯特,在這種賭博裡從來沒有輸過,不論是哪一種方式,不論對手是誰。
為了挑戰崔斯特的不敗傳說,每當有一個酒館傳出了崔斯特的消息,本來空空如也的酒館,也會瞬間人滿為患。
一部分是來看熱鬧的,一部分就是為了摘下崔斯特的桂冠,可這些人來了酒館,都得點上一些酒,崔斯特出現的酒館裡,時常會出現無酒可賣的情況。
“可以。”
崔斯特比起剛出來的時候,穩重了不少,因為他的能力,這裡有無數人吹捧他,可是他深知這些人只會在他一直勝利的情況下吹捧他,非但沒有驕傲自大,反而更加謹慎了。
說話做事,也不如剛出來那幾天一般張狂。
那時候,他可因為自己的猖狂惹了不少麻煩,好幾個海盜團想要他的頭,幸好他撐過來了。
“來來來!有誰想要挑戰不敗賭王崔斯特?”
老板走出了酒館,站在街上大喊,在酷日的炙烤下,無精打采的海盜們,突然有了活力,歡呼雀躍著,擠進了酒館。
幾分鍾後。
“這不可能!你怎麽會有三個A!”
一個海盜想要說崔斯特出老千,可是這麽多人都看著的,他當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他試圖搶回自己的錢,卻被幾個海盜圍了上來,按在賭桌上。
“你們想要幹什麽?放開我!這錢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海盜掙扎著,想要逃跑,可是一把匕首突兀的插在了他的眼前,距離他的眼球不到一厘米,他的面皮,也有了一絲血痕。
“你可別忘了,這是你的最後一場,你早就沒有賭資了,所以你把自己的右手……認命吧!”
和這個海盜有仇,或者說倆個海盜團比此有仇的另一方的海盜,拔出自己的彎刀,狠狠的劈下。
“啊——”
血流不止,海盜鼻涕眼淚一起流著,被其他海盜抓著丟出去了。
“唉——我明明提醒過他的。”
崔斯特歎了口氣,他還是不太適應比爾吉沃特這些海盜的習俗,很多時候只是玩笑之言、意氣之語,可在這裡,說出來了就必須兌現。
不管再來多少次,他還是為那些在賭場上把自己的手,甚至頭賭出去的海盜不值。
“給,這是你贏來的。”
一隻血淋淋的手被丟在崔斯特面前。
“拿去丟了吧,我不要這個。”
崔斯特每一次都會提醒那些妄圖最後一搏摘下他的桂冠的那些賭徒,放棄,然後離開,雖然輸得一乾二淨,但至少人還在,也沒有缺胳膊少腿。
可是,1這些海盜從來都沒有放棄,來挑戰他的那些人,甚至以為他這是怕了。
“還有人嗎?還有人嗎?如果沒有人的話,崔斯特的不敗戰績又要持續下去了!”
酒館老板可不在意這點血腥,比爾吉沃特人基本上都是海盜,就算是這些酒館的老板,那也是“退役”的海盜,這種場面算得了什麽。
“你今天可有點狠啊。”
可是,沒有人回應,酒館老板就拐彎抹角的怪罪崔斯特了,如果崔斯特不那麽快的送走那個人,甚至不用言語“刺激”那個人,今天不會這麽快就見血的。
只有血液能夠讓那些賭徒冷靜冷靜。
“我並不想這樣的。”
崔斯特離開自己的部族來到比爾吉沃特,不過才一周而已,可這一周裡,大大小小的賭局,他贏了接近一百場,從來沒有人能夠戰勝他。
可他也不希望自己戰勝的那些對手,因為賭博而死亡,或者失去自己一部分身體。
賭博是他的娛樂,他不覺得娛樂需要見血。
“在這裡,沒有人會有原則。”
酒館老板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來海島之城的菜鳥,只是,像崔斯特這麽厲害的菜鳥他是第一次見,只要能和崔斯特搞好關系,那麽,崔斯特的連勝紀錄維持一天,他就有大賺特賺一天的機會,
“還有人嗎?沒有人要挑戰崔斯特的話,大家就是散了吧。”
人群熙熙攘攘的,有的人走了,而有的人趁著這機會又擠了進來。
一部分人相信這次沒有挑戰崔斯特的莽夫了,而另一部分人又相信那些莽夫的腦子熱得很快。
“我來吧。”
就在崔斯特都打算離開的時候,又有人向他發起挑戰了。
這是一個渾身上下都被遮擋住的人,兜帽甚至把他的臉都遮住了,只能從聲音分辨出,這是一個成熟的男性。
“你?希望你不會上頭。”
崔斯特看著這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戰意並不是很高,多半是那些不被允許出來賭博,但又想要賭博的家夥,偷偷摸摸的溜出來,想要玩一手。
而這種人,大概是海盜團裡管理財務的人,要是輸得多了,上頭,最後的結果,可就不是死亡那麽簡單了。
“放心吧,這麽多年過來,我還從未在賭博上上頭。”
鬥篷男很自信,聽起來就像是對自己賭博的能力很有把握,相信崔斯特贏不了他一樣。
“好好好,說吧,賭注是什麽?”
崔斯特這一周裡,見過太多奇怪的賭注了,這些比爾吉沃特的海盜,甚至連自己老婆的內褲都能拿出來當賭資,更離譜的是,那些酒館老板以及周圍的海盜,都認可這個賭注。
還有的人,把一隻斷了根尾巴的碼頭碩鼠當賭注,也被認可了,而且價值還不低,一百銀海蛇,這只是一隻隨處可見的碼頭碩鼠而已,最多是人為的切斷了尾巴。
“如果你輸了,你就去貝西利科,如果我輸了……到時候再說吧,你贏不了我,如果我說了,條件你隨便提。”
鬥篷男自信得很猖狂,讓脾氣還不錯的崔斯特都有些惱怒了。
“這可是你說的!”
崔斯特沒想出什麽過火的條件,不過,在內褲裡放一隻碼頭碩鼠,或者喝某個海盜團的潲水,這類懲罰應該還不錯吧。
“想要在內褲裡放老鼠?算了吧,那些老鼠的牙齒很鋒利的,時不時還會偷吃海盜團捕獲的海怪屍體。至於潲水……都在海裡了,哪去給你找那玩意兒?”
鬥篷男像是知道崔斯特的想法一樣,聽得崔斯特迅猛的站了起來。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想法?”
不妙,非常不妙了,崔斯特還從未遇到這種對手,一個法師嗎?和他一樣?而且這個法師在讀取他人思想方面似乎很有心得,這下,就不好贏了。
“當然是和你一樣了。”
鬥篷男再次開口,更證實了崔斯特的猜想。
“那就讓我們比一比,誰更厲害吧。”
崔斯特的好勝心被激發了,他從來沒有輸過,幸運女神始終眷顧著他,
就算這次對面那個家夥是一個可以讀心的法師,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女神站在他這一邊。
“如你所願。”
十分鍾後。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三張A!”
很熟悉的話語,可這次說出這句話的人,卻是崔斯特。
為了不輸給自己對面的同類,他甚至使用了自己的魔法,關於命運的魔法,他明明記得,他把A都調到了他的手上,怎麽會出現在對方手裡?
“怎麽不可能呢?翻開你的牌吧,三張A並不是最大的。也許你還有希望哦。”
鬥篷男的話,在崔斯特耳中,那就完全是在嘲諷他了,有希望?有個屁的希望。
他的牌都被換了,不知不覺就被換了,對面這個鬥篷男,總不至於給他換個更大的牌吧?
他翻開了自己的牌,3.5.9、J、K,不是同花,連個對子都沒有,他輸了,輸的很徹底。
“我會按照……”
海盜們歡呼著,崔斯特贏了,他們會歡呼,因為崔斯特維持了自己的連勝紀錄,,依然是不敗的賭王,崔斯特輸了,他們也會歡呼,因為有人摘下了崔斯特的桂冠,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有朝一日,可以將那些大人物取而代之?
“鬧劇就此收場吧!血月教派的掌控者。”
一根觸手,擊垮了酒館,可酒館中的海盜們卻沒有受傷,都被俄洛伊的觸手送出來了。
“來得很及時嘛,不過,下次再見啦!”
鬥篷男向俄洛伊揮了揮手,腳底下轉出一圈卡牌,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該死的。”
俄洛伊突然發現,她被耍了,
以血月教派的掌控者表現出來的能力,他隨時都可以離開比爾吉沃特,並沒有被她困住,相反,血月教派的掌控者以自己被困住的假象,約束了俄洛伊。
十來分鍾前,她感受到了血月教派掌控者的氣機出現,她立刻就朝那裡趕去,可是基蘭突然出現了,放緩了她的時間流速,甚至把她束縛在一個重複的時間段裡,等她打破基蘭的魔法,來到這裡時,血月教派的掌控者似乎正在賭博,而且……贏了。
“你和他賭了什麽?”
俄洛伊拿著神悉,眼中閃爍著光彩,她在洞察崔斯特的靈魂。
雖然崔斯特現在是第七階的超凡者了,可是在半神面前,依然和凡人無異。
“我輸了,就聽他的話,前往貝西利科。”
崔斯特認得俄洛伊手中的神悉,他是蟒行群島三角洲的大河遊民的一員,因為愛好賭博,他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自己的部族,可是作為蟒行群島上的子民,沒有人會不知道偉大的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手中的武器是什麽樣的。
這就是真者嗎?崔斯特的眼神帶著憧憬,帶著崇敬,聽說真者很早以前就離開了蟒行群島,沒想到他居然可以在這裡遇到真者。
“貝西利科……走吧,我們一起去貝西利科。”
俄洛伊感受到了崔斯特的敬仰,這是個芭茹人,是娜迦卡波洛絲的信徒,雖然不清楚向來厭惡比爾吉沃特的芭茹人的少年,怎麽會來到這裡。
可是,血月教派的幕後掌控者特意讓崔斯特前往貝西利科,一定有其目的。
殺了崔斯特的確可以直接解決問題,可是,崔斯特是她信奉的神的子民,她要做的事情是保護而非毀滅。
所以,她決定跟著崔斯特前往貝西利科,反正血月教派的幕後掌控者已經逃了,她想要處理惡魔的問題,現在就只能去貝西利科找血月教派的掌控者了。
聽說血月教派的半神不少,不過沒關系,以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之名起誓,她會贏得勝利。
“我們一起?真的——真的可以嗎?”
崔斯特異常的激動,大河遊民是芭茹人中一支不會定居的部族,整個部族的領地就是他們的船隻,正因如此,大河遊民們很少看見娜迦卡波洛絲的真者,他能夠有幸看見俄洛伊,和俄洛伊說話,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
有這個當作擋箭牌,就算現在跑回去,也不會被長老們批評懲罰,反而會說這是娜迦卡波洛絲在指引他去面見真者。
可是現在,他聽見了什麽?真者要和他一起去貝西利科!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