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好煩啊——”
安妮肆意的丟著火球,隨手一揮,就是一片火海,但是,這個院子裡並沒有什麽可燃物,她的火焰並不能持續多久。
準確說,空氣中血月的力量在分解同化安妮釋放的魔力,原本至少可以憑空燃燒五分鍾的火焰,十幾秒就消散了。
這種環境讓安妮釋放了十幾二十次的火焰,依然沒能將那扇門打開,走上去嘗試退一下,仍舊紋絲不動。
“上吧!提伯斯!”
安妮被逼急了……說是惹惱了似乎更合適,總之,安妮將提伯斯丟了出來,原本一個不到二十厘米高的機械泰迪熊,身高暴漲到了兩米。
“吼——”
提伯斯怒吼著,表示安妮很生氣,所以他也很生氣。即便他不明白是什麽東西招惹到了安妮。
雖然他可以通過內置的機械硬件來發出人類的聲音,但是,這種野性的吼聲,更能表達他的不滿。
“再大點!提伯斯,再大點!”
安妮高舉著雙手,乍一看是貌似是在要抱抱,可實際上,她只是覺得提伯斯現在的體型不足以佔據這個院子。
然後,她被提伯斯捧在了手心,放在了肩膀上。(提伯斯:這個動作我還是很熟悉的)
“熔岩護盾!”
安妮展開了護盾,將她和提伯斯一同被包裹。
……其實,她開了倆層護盾,一層在她的身上,一層在提伯斯的身上,只不過因為她現在坐在提伯斯的肩膀上,本就是同源同根的倆個熔岩護盾就融合成了一個。
在安妮展開護盾的時候,提伯斯象征性的跺了跺腳,如果是在戰鬥之中,他這就是在向其他人表明“我家的小可愛要開始表演了,注意看”,現在雖然不算是在戰鬥,畢竟看不見敵人,但是,提伯斯還是習慣了這個動作。
“提伯斯……跟你商量個事情怎麽樣?”
安妮的語氣突然弱了下來,好像是一個可愛又無助的小貓咪,眨著自己的大眼睛,雙手做出一個請求的動作。
“吼!”
提伯斯依然沒有說人話,他並不喜歡人類的語言,除非是要向安妮以外的人說明他知道的信息,否則,他一般都是吼倆聲完事。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快,躺下!”
安妮臉上不再掛著愁色,伸出右臂指著前方,遠處看著的人,比如說德萊厄斯,他現在就在最開始的那個花園那裡,看著目前已經有著五十米高度的提伯斯,還有坐在提伯斯肩膀上的安妮。
他順著安妮的手向另一邊看去……那裡有敵人嗎?
“吼——”
提伯斯怒吼了一聲,德萊厄斯以為敵人馬上就要過來了,握著黑切,隨時準備戰鬥,那些老人們,全部都被他殺了。
“嘭——”
一聲巨響過後,嚴陣以待的德萊厄斯並沒有發現有敵人,轉頭一看,發現原本站在前面的那個院子裡,幾十米高的巨型機械熊,現在……怎麽就只有一個肚皮高過了圍牆?
被擊倒了嗎?敵人的實力這麽強大?
“安妮!”
德萊厄斯加快腳步衝了過去,剛才提伯斯肩膀上的那個小不點毫無疑問就是安妮,據說提伯斯是一個巨型機器人,其中有著駕駛艙,安妮沒有進入駕駛艙,提伯斯又被擊倒了,那安妮有沒有事?
如果提伯斯是自己摔倒了,那麽即便安妮也不小心掉在地上,也不會有問題,畢竟是超凡者,堅韌之軀可不會因為從這麽點高的地方摔下來就被擊破了。
可是,能夠擊倒提伯斯的攻擊,怎麽說也有第十階吧?況且他還沒有發現那個發起攻擊的人在什麽地方,又以什麽方式發動了攻擊,即便把對手的級別再提升一個層次,也不為過。
很奇怪的是敵人沒有追擊的打算,許是自信解決了敵人吧?總之,德萊厄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就是確認安妮的狀態。
“安妮!”
德萊厄斯衝進——衝不進小院,提伯斯的軀體已經將門堵住了,上面還有著熔岩護盾,德萊厄斯要走上去的話,就必須要承受傷害,開著自己的意志讓他免疫傷害可是意味著提伯斯會遭到他的攻擊。
“德萊厄斯?”
安妮驚奇的應了一聲,聽起來德萊厄斯貌似很著急,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安妮!你在哪?”
德萊厄斯考慮著要不要對提伯斯發起攻擊,安妮仍然清醒,可是提伯斯躺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是否意味著提伯斯已經被擊暈了?雖然提伯斯是機器熊,但是,附帶意志的打擊,連沒有意識的岩石和山脈都可以擊暈,擊暈一個有著自主意識的機器熊算什麽?
不過,作用在機械上,可能是擾亂了其運行程序。
“就在這裡啊,有什麽事?我覺得,再過一會兒,就可以打開門了。”
安妮在提伯斯的肚子上蹦著,雖然是機械熊,但是這肚子,意外的又彈又軟。她蹦著蹦著就走到了緊閉的大門前,推了一下,有些松動的感覺,還有地方沒有碰到嗎?
“提伯斯,動動手腳,把這個院子的每一個角落都碰一遍!”
“吼。”
提伯斯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他認為他的吼聲可以說明一切,但是,他的身體老老實實的在執行安妮的命令。
剛才,安妮在他的肚子上蹦著,雖然不是像在蹦蹦床上玩那樣,但提伯斯還是很開心,不枉他用自己的意志扭曲了自己的身體構造。
這是神賜予他的獎勵啊,獎勵都拿到手了,安妮那讓他不滿的命令,吼一下就行了。
幸虧他一直以來都很機智,在不需要和旁人對話時,就只會吼一吼,這下他即便不滿,吼出來之後,安妮也不知道他在吼她,安妮這麽可愛,怎麽會有人忍心吼她呢?對吧。
幾聲碰撞的聲音響起,然後又是幾聲,富有節奏感,讓德萊厄斯陷入了沉思。
“我到底在擔心什麽?”
德萊厄斯在薩爾瓦的學院之中,一直都是那種不良少年,欺負弱小的同學,把人關在儲物櫃裡、塞進籃球框裡,但他每一次下手都很有分寸,不會弄出什麽大毛病。
這是在他軍隊裡養成的習慣,教訓刺頭的時候養成的習慣。
諾克薩斯軍隊裡的刺頭,百分之八十是自恃能力不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從而讓自己得到賞識的小年輕,對於這種小年輕,德萊厄斯向來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
有能力?想被賞識?可以,但是,必須立下戰功,有能力不代表能夠發揮那些能力,再好的謀略和大局觀,若是一上戰場就心煩意亂,就慌慌張張,什麽都想不到,那有什麽用呢?
而且,在那之前,德萊厄斯會讓他們知道,當刺頭不服從命令,是要挨打的。
校園裡被德萊厄斯欺負的那些學生,基本上都是向德萊厄斯提交過申請的犧牲者。他要驗證這下犧牲者的能力,所以,就“欺凌”他們,看看他們的實力和表現。
什麽?你說作為一個學者,不需要足夠的膽識,只需要在後方謀劃就好,你知不知道德萊厄斯作為一個法師(滑稽護體),可是掄著斧頭上戰場呢。
可是,這種態度是針對戰友已經可能成為戰友的人的態度,安妮雖然現在和他是並肩作戰,但他一直沒有把安妮當做是戰友。
因為他這次來的任務,是代替巴利亞德照看安妮,而不是和安妮一起進行月考任務,前者代表著安妮的身份是一個被保護者,後者卻意味著安妮和德萊厄斯一樣是一名戰士。
以至於安妮那裡一出現什麽事情,德萊厄斯就有些慌慌張張的,如果安妮和他一樣是戰士的話,基於對戰友的信任,德萊厄斯即便想要確認安妮的狀況,也會很有耐心,不急不忙。
“噢耶!終於清理完了!提伯斯,變回來吧。”
安妮甜甜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阻攔在德萊厄斯面前的提伯斯的軀體,迅速的縮水,德萊厄斯順勢就走進了院中。
“你剛才……是在清理那些蜘蛛?”
德萊厄斯看見安妮正抱著剛剛縮小的提伯斯,而安妮的身後,之前被他劈了一斧子仍然完好無損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嗯嗯!我厲害吧!想出了這種妙計,我真是太棒了!對吧,提伯斯?”
試煉的第一個難關,還沒有讓德萊厄斯出手幫忙,她就一個人解決了,成就感滿滿的。
“……”
提伯斯沒有做出回應,想他一個高貴的意志,居然變成了一個小女孩的泰迪熊,更好笑的是,他還躺在地上,不斷的舞動四肢,躺式廣播體操?太丟人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看安妮有多麽開心。
“嗯,很厲害。”
德萊厄斯無視了自己剛才的犯蠢,想通了安妮剛才是在做什麽。
原本他以為安妮會老老實實的不斷丟著火球來對付那些可以隱形,體型又極小的蜘蛛,為此,在送那些老人上路之後,他專門找了個地方坐著休息了一會兒。
沒想到,安妮這麽沒有耐心啊。
“那些老爺爺去哪了?他們不過來嗎?”
安妮試圖尋找那些作為他追隨者來到這個試煉之地的老人,但很可惜,以她的這個位置,卻根本看不見進來的那個門,因為被德萊厄斯擋住了視線。
“他們就不必了,我們繼續就好,雖然這個地方不太對勁,但是,從那懸索橋走出去,貌似是正常的世界,就讓他們在那邊養老吧,跟著我門,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德萊厄斯隱瞞了那些信息,讓現在的安妮知道那些事,還太早了,況且,安妮未必會認可他的所作所為。
“好吧。”
安妮的心情有些低落,她還想在那些老爺爺面前展現一下自己有多棒呢,沒想到他們竟然走了。
唔——走了也好,這次試煉太危險了,她可不敢保證能夠保護好這些老爺爺,再說了,這些老爺爺來這裡明明是保護她的,結果卻需要她來保護。
“去下一個地方吧,這場試煉才剛剛開始。”
德萊厄斯掏出自己的懷表看了看時間,這個一直被血月籠罩,看天色完全看不出什麽,而他的懷表上的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真是的,看來這懷表是用不上了,這個地方,很奇特。”
德萊厄斯的懷表也是一個不錯的道具,是薩爾瓦蒂翁的基蘭製作的,能夠在任何世界線同步當地時間軸的道具,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懷表上的時間,就是當地時間。
可現在這個月亮,怎麽看也不是下午四點半會出現的樣子,那麽,是有什麽東西干擾了時間線嗎?這裡的血月嗎?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
不同世界線的基蘭,本質上使用的都是同一種時間魔法,如果基蘭在對德萊厄斯使用時間魔法的時候,導致基蘭的魔力對這個懷表產生了干擾的話,也可以造成這個懷表出現問題。
“走咯!”
安妮一掃剛才的失落。
“不知道這個世界線裡,我們的孩子還活著嗎?奎列塔,真想再見他一面。”
德萊厄斯看著安妮,想起了他和奎列塔·瓦恩的孩子,在孩子死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愛情有了果實,甚至不知道,他的孩子一直跟隨在他身後,隨著他的一紙征兵令前往弗雷爾卓德,死了,名字是——德西烏斯。
“什麽?”
安妮萌萌噠的轉頭,沒聽清楚德萊厄斯在說什麽。
“……沒什麽,你還是在意這場試煉吧,安妮。”
幸虧安妮沒有注意他說話,不然,即便他喃喃自語的聲音比較小,這麽近的距離,也會被身為超凡者的安妮聽見的。
“唔……有秘密!你有秘密藏著!是什麽秘密?說出來聽聽嘛!”
安妮轉動著自己機智的小腦瓜,她剛才只聽清楚了兩個詞語,一個是“孩子”,一個是“奎什麽”,就叫奎什麽,她聽清楚了的,一定是個女孩,也就是說,德萊厄斯是情人?
等等,在薩爾瓦她是不是和一個叫奎什麽的女人遇到過?是什麽時候呢?想不起來啊。
“門是打開的,這個區域應該沒有敵人,石桌上有許多水果……”
德萊厄斯不理睬安妮,他沒有必要滿足小女孩的好奇心,再說了,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一個孩子,跟在他父親身邊斬敵破陣十幾年,他的父親都沒有認出這個孩子。
他在這個院子裡走著,然後走進了一間房屋,觀察著房屋的擺設,
“……房間裡的床早已經鋪好了,看樣子,這裡是一處休息的場所,要休息一會兒嗎?”
“你累了?”
安妮從石桌上拿起一個蘋果,丟給了提伯斯,在未知的地方,怎麽能隨便吃下這些來歷不明的食物。
“當然沒有,在弗雷爾卓德的戰場上,我和我的部隊三天三夜裡沒有一個人睡覺,現在才多久?你覺得我會困?”
德萊厄斯只是在意安妮的狀況,驅使提伯斯是安妮的奧義,這個奧義隨著提伯斯的體型的擴大而增加消耗,剛才那麽大一隻冒出來,安妮體內的符文能量消耗得應該差不多了。
“那一定會是一場艱難的戰役,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有點困,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如何?”
安妮態度強硬,吃了一口被提伯斯檢驗過的蘋果,雖然沒有檢測出具體的生產日期,但是這個蘋果並沒有發生什麽變異,也沒有長蟲。
“……如果你想的話,那就這樣吧。”
德萊厄斯笑了笑,這丫頭,自己累了呢,非要說他困了。
“……”
德萊厄斯走進一間屋子,在床上躺下去,然後拿出了自己的ID卡,呼叫巴利亞德。
“德萊厄斯?又有什麽事情?”
巴利亞德正靠著亞索的背,坐在亞索的獨木舟上,趕回貝西利科,而亞索,正吹著笛子。
“有沒有關於血月的消息,我和安妮正在祭司試煉之中,天上掛著一輪血月,還散發著古怪的能量。”
德萊厄斯始終感覺塔樓頂端的血月不真實,這麽長的時間,沒有絲毫移動,一點都不像是月亮,反而像是一個固定好的大燈泡。
“面具試煉嗎?”
亞索聽見了巴利亞德和德萊厄斯的交流,插了句嘴,
“我倒是知道一些信息,你們想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
“說來聽一聽。”
德萊厄斯聽出了這是亞索的聲音,看來這兩人的還是遇到了。
“面具試煉的場所,很特別,就在腥紅之月中。”
“在月亮裡?這怎麽可能?”
巴利亞德首先提出了質疑,血月教派這個怎麽看都不是正統的信仰月亮的教派,而是一個信仰惡魔的教派,將試煉的場所設置在月亮上,也就意味著要前往星界。
有膽子上去試一試,看看月亮星靈會不會一巴掌把血月教派的那群人送到太陽裡,那裡是星界,不受符文之地的境界限制的規則,處處都是神袛,神基本是都不喜歡惡魔,血月教派還在一群神面前進行試煉,找死?
“是在腥紅之月裡。”
亞索將笛子收好,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你的意思是,腥紅之月和月亮不是同一個?”
巴利亞德一下子就想到點子上了,畢竟,血月教派怎麽都不可能會在月亮上進行這種試煉。
“沒錯,腥紅之月其實是一處地獄的入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開啟,只是有的時候,開啟的血月都不足以讓惡魔鑽出來,有的時候,一下子就冒出幾十個惡魔,面具試煉,似乎是基蘭將參與試煉的人,送到腥紅之月第一次出現的時間。”
亞索也參與過面具試煉,只有通過面具試煉的人,才能夠獲得面具,成為血月教派的正式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