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到底要有多大的信心,才敢帶著兩個孩子自由出入宮中?
“唉主子,你就不要板著一張臉嘛,柳北北這不是安安全全混進來了嗎?等下也能輕輕松松地全身而退的。”楊樂天一個胳膊架著趙辰的肩膀。
若忽視趙辰冷冰冰的表情,這景象看起來還是十分有愛的。
那兩個孩子睜著大眼睛看著趙辰,乖乖地站在原地。
冷不防,小妹妹似乎靈機一動,伸手就指著樂天和趙辰:“斷袖!斷袖!”
這話一說出來,那三個涉及的當事人面色各有異,讓人歎為觀止。
身邊看似她哥哥的小男孩嚇青了一張臉,楊樂天的臉唰一聲地轉白,趙辰則黑著臉將視線掃過去。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楊樂天哭笑不得,乾淨將趙辰放開,去捂著小女孩嘰嘰喳喳的嘴巴。
柳北北也忍不住笑了,這小孩真有趣。
楊樂天看柳北北如此賞臉,馬上說好話:“嫂子,大功告成後,馬上給你和主子擺個好宴席去。”
這話不說還好,楊樂天一說,趙辰原本已在放緩的臉色有猛地緊繃。
柳北北也有點尷尬,將視線移向地上。
“你到底來幹什麽?”趙辰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卻是意外駭人。
楊樂天呆了一呆,不明白什麽事情,但多年身為暗衛的本能叫他先走微妙。
“沒、沒什麽,來看看主子和嫂……和……”楊樂天支支吾吾,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左右手牽著的兩個孩子,似乎也知道大事不妙,縮成一團。
“那看夠了嗎?”趙辰挑眉。
“夠了、夠了,那柳北北走了!”楊樂天脫口而出,便“咻”的一聲離開了。
速度之快,讓人眼看不及。
“呃,他還蠻厲害的。”
柳北北是真心讚歎,畢竟楊樂天施展輕功的速度是柳北北由始至今看過最快的。
“嗯。”趙辰淡淡地回應,說:“可以向他學學。”
柳北北點點頭,卻也隨著趙辰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柳北北的錯覺。
經楊樂天莫名其妙的這一番折騰,趙辰的心情似乎好轉了。
看著他慢慢地離開柳北北的院子,柳北北想起三王爺突如其來的要求。
要是,柳北北能夠讓趙辰重拾笑容就好了。
但柳北北可以怎麽做呢?
默默地回到空無一人的院子裡,想起那段有說有笑的時光,驀然回首才發現已經離自己那麽遙遠。
當初的日常,如今已是遙不可及的畫面。
柳北北輕輕苦笑,抱起悠幽到知梅那裡走一趟。
悠幽不怎麽怕生,知梅也很喜歡貓咪,玩玩鬧鬧的,一個下午又過去了。
待柳北北回到院子,發現門外站了一名不速之客。
今日,怎麽這麽多人來往?
但這一位,算是今日之中最棘手的人物了。
柳北北內心裡戰戰兢兢,表面上盡量表現得泰然自若。
悠幽也感覺到了柳北北的情緒,安靜地窩在柳北北懷裡。
“奴婢柳北北,參見皇上。”
柳北北恭恭敬敬地朝前方身穿龍袍的身影跪拜,手上依舊抱著悠幽。
皇上注意到了,轉過身來,視線落在悠幽身上。
“宮中的貓兒?”
聽見皇上問話,柳北北回答:“是,不知怎麽溜進來柳北北的院子裡,已經收養一段時間了。”
“呵呵呵。”皇上笑了:“有趣。”
嘴上這麽說,但柳北北清楚地感覺到皇上的心思並不在此處,他仿佛有什麽要說。
“皇上,天色不早,是有事情想讓柳北北去辦?”柳北北小心翼翼地問道,不忘察言觀色。
皇上聽了,卻什麽也不說,雙眸似鷹,明目張膽地打量著柳北北。
他貴為皇上,確實沒有什麽是他不能做的。
柳北北盡管不自在也無可奈何,任憑他處置。
渾身像是被針輕輕地扎,柳北北被皇上盯得坐立不安。
“陪朕喝一杯。”
良久,皇上這麽說道。
這不是一個請求,更不是一個疑問,而是裁定鍛鐵的命令。
柳北北心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戰戰兢兢:“是。”
繼而,隨著皇上的腳步,踏進他禦賜柳北北的院子裡。
這麽說來,這座院子雖是皇上贈與柳北北的,這次卻是他第一次踏足院內。
“相比起其他偏殿,這裡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皇上剛坐下,就朝後方找了招手。
一眾小廝入內,手上帶著許多上等好酒,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
即使柳北北喜歡飲酒,並且酒力了得,但是這麽多的酒擺在柳北北眼前,柳北北開始擔心自己有可能會被灌醉。
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柳北北看了晾在桌上的一壺茶,訕訕地拿了過來。
“皇上,奴婢酒力不勝,怕是會鬧笑話。”柳北北笑著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雙手抬起:“能否讓奴婢,以茶代酒?”
皇上抬眸,眼神中有幾分調侃:“柳北北,此話差矣。上次共餐時,那葡萄酒讓你品味再三,不是嗎?”
柳北北聽了,在心底暗罵了自己一把。
吃吃吃!就知道吃,什麽底牌露出來都忘了。
皇上都這麽說了,柳北北原本想裝病推辭的計劃也立刻打消。
剛才皇上的話,分明是在說柳北北欺騙他。
要是柳北北再兜圈子,恐怕他不會這麽容易放過柳北北。
悄悄地咽了咽喉嚨,柳北北尷尬地笑了笑,開始為皇上和自己倒酒。
不得不說,這宮廷裡的酒,實在是良品。
入口順滑圓潤,香氣十足。
若不是和柳北北一同飲酒的人是皇上,柳北北一定會放心享受。
但是,眼前人是皇上,還是名一直盯著柳北北瞧的皇上。
柳北北是不是應該開口問他怎麽了?
可是……
皇上一面飲酒,一面打量著柳北北,眼神赤裸裸的。
其實,若不是皇上突然駕到,今日就是柳北北實行計劃的大好時機。
想到此處,柳北北稍微有些不甘。
“柳北北,你覺得朕如何?”
皇上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柳北北愣了愣。
“啊?”柳北北傻乎乎的,還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