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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錦繡如玉》第十章玉蘿流產
  弄玉閣內,

  宋府醫收回手指,面色有些悵然,他對著王乾搖了搖頭,“相爺節哀罷,玉蘿姑娘確實是小產了。”什麽?!王乾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禁倒退兩步,似有五雷轟頂,玉蘿流產了?
  床榻上的玉蘿嘴唇灰白,全無血色,微微地顫動著,哪還有半分以往那生動活潑的樣子?

  突然的消息讓王乾差點沒睜著眼睛暈過去,他心頭狂跳,說不出話來,心裡滿是自責,是了,這幾日自己去玉蘿房內就寢,玉蘿卻總是推脫身體不適,自己當時也沒上心,以為不是玉蘿要來小日子不好意思說出罷了,可如今卻……

  “宋府醫,玉蘿怎麽會流產呢??”如玉從門外走進,脖子纏了厚厚的繃帶,額頭有細細的冷汗滲出,眼裡滿是震驚。如玉跌跌撞撞的在春巧的攙扶下走進弄玉閣。

  “郡主,玉蘿……玉蘿怎麽會……”春巧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緊咬下唇,似是在忍耐著巨大的悲傷,顯然,這突然的消息都讓她們難以接受。

  見到如玉,宋府醫連忙鞠躬行禮,回聲道,“郡主節哀,玉蘿姑娘的確是滑胎了。”宋府醫搖著頭,也有些惋惜,看玉蘿姑娘的脈像,這胎兒的長的是極好的。

  “為什麽?!玉蘿的身子一直很好的,她怎麽會滑胎?你騙我,宋府醫你是不是在騙我……”如玉兩手把臉一捂,卻依舊止不住那淚水從她的指縫處流出,她雙肩聳動,不斷發出嗚咽的聲音。

  “郡主節哀,切莫再傷了身體。”因為情緒激動,如玉脖子上纏著的繃帶隱隱的滲出血來,宋府醫把如玉按在椅上,將如玉的頭抬起,隔著如玉的紗帶替他抹了點舒緩的藥膏。“從玉蘿姑娘的脈象看,玉蘿姑娘怕是早些時候就曾接觸了些刺激胎兒的物品,而後加上勞累過度這才造成了胎兒小產。”

  如玉掛著兩行傷心淚不可置信的說道,“刺激胎兒的物品?!怎麽會呢,玉蘿一直是與我同吃同住,宋府醫你一定是診錯了,難不成,難不成是因為我?”如玉一把抓住王乾的手,哭的期期艾艾,“父親,一定是因為我,若不是為了保護玉兒,玉蘿也不會去操縱那瘋了的馬車,也就不會……父親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玉蘿。”

  王乾卻是從如玉的話裡聽出了什麽,喃喃道,“同吃同住?”王乾緊蹙的眉峰中,隱隱蘊藏著一股怒氣。驀地,王乾想起什麽似的,也顧不得心下的傷心,嚴厲的對著宋府醫道,“府醫!給郡主診脈!”

  如玉呆呆的坐在桌前,玉手放在桌面上,任由宋府醫替她把脈。良久,宋府醫面色沉重的起身,對著王乾一揖,“相爺,可否借一步說話?”王乾看了看床上虛弱休憩的玉蘿和一臉疑惑的如玉,點了點頭,率先走出弄玉閣。

  等王乾再回閣內是臉色已經差到無法形容,如玉起身看著這樣的王乾似是有些害怕,喏喏的跪在王乾的身前,道,“父親,是玉兒的疏忽,父親你罰我吧。”

  王乾噴薄的怒氣在看到如玉時稍稍平靜了些,又跟玉兒有什麽關心呢?這幾年,他的重心一直是在朝堂上,對府裡的事情也不怎麽關心,如若他平日裡多個心眼,玉蘿今日又怎會小產?現在出事的是玉蘿,那以後出事兒的又會不會是如玉?

  王乾不敢想下去,這溫暖的家究竟何時成了這副模樣?玉蘿的流產讓他無由來的脊梁惡寒深吸一口氣,王乾轉頭對王毅吩咐道,“去把老太君,夫人和五小姐都叫過來!”說著頓了頓,“把白姨娘也請來。”

  小廝應了一聲便麻利的下去了,不一會兒老夫人,朱氏和王德容還有白姨娘都站在了弄玉閣。如玉坐在桌前斜眼看著對面的孟宇坤,挑了挑眉,用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怎麽來了?”

  孟宇坤拖著腮,指了指大敞的窗戶,薄唇微揚,“唔,福寧郡主難道不覺得在弄玉閣裡看到的月亮極美嗎?”

  “孟太子當真是好情趣,相府這麽大又何須來我弄玉閣賞月?”如玉輕哼一聲,怎麽這世道,男人也變得八卦起來了嗎?“你趕緊離開!那件事兒我自會與你解釋的。你一周國太子怎能攙扶我相府的私事兒?”

  桌下,如玉用力踩在孟宇坤的腳背上,腳下使勁,輕輕碾壓著男子的腳趾。
  “嘶……”腳趾上傳來的銳利疼痛讓孟宇坤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繃緊,真真是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孟宇坤瞪著面前裝柔弱的女子,袖下手指微彈。

  耳邊刮過一陣微風,一隻綠豆大小的蟲子落在了如玉的肩上,蟲子愜意的在女子的肩膀上搓著四肢,發出“哢吱哢吱”的聲音,如玉身子一僵,踩在孟宇坤的腳迅速收回,“給我弄下去!”

  孟宇坤攬懶的玩著手中的茶盞,“哼!”悶哼過後,停在如玉肩頭的蟲子飛起,重新鑽回了孟宇坤的手裡,“怎麽樣,這是從薑國商人手上買回來的小玩意兒,有趣吧?”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如玉微眯著雙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孟宇坤的身上。

  “相爺安好,郡主安康。”白姨娘似是看不到這弄玉閣的劍拔弩張依舊平穩的對著如玉和王乾行著見面禮。如玉收回視線忙起身將白姨娘扶了起來,拉著白姨娘的袖子晃了晃,撒嬌道,“姨娘好久未來這弄玉閣了,莫不是不疼愛玉兒了?”

  這白姨娘最早是嘉敏的貼身宮女,嘉敏懷孕後為了防止其他女子趁著他身子不利索的功夫爬床,便做主抬了宮女白蓮為姨娘。這些年下來,白蓮與王乾倒也算相敬如賓,有了嘉敏那層關系,白蓮對如玉更是百般寵愛。白姨娘好笑的拍了拍如玉的肩膀以做安慰,眼睛瞥了眼滿臉怒氣的王乾,默不作聲的站在。

  老太君如玉與白蓮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下鄙夷,下賤之人也就隻配跟個丫鬟爬上來的賤人交好了。

  弄玉閣內就這麽安靜了下來,驀地王乾兀自開口道,“王德容殿前失儀,更是在宮中丟盡了我相府的臉面!來人啊,把五小姐即刻送入靜心庵,讓慧敏大師親自監督!沒有本相的允許不準回府!”

  王德容聞言睜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為何玉蘿那賤丫頭流產父親卻要把她送到靜心庵反省。可此時此刻她來不及多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拉住王乾的袖子苦苦哀求著,“父親,父親女兒只是當時迷了眼,您就放了女兒這一次吧!”

  靜心庵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寺廟,信奉的是苦修,向來只有被打發了的官家女子才會被送進靜心庵,進了那靜心庵就意味著與丞相府脫離了任何關系,王德容怎麽舍得她相府五小姐的地位?
  王乾看著王德容哭的梨花帶淚卻毫無憐惜之意,他用力一甩袖子,雙眼冷漠,定定的看著張口欲求情的老太君,“本相不想重複第二遍!”王乾的嘴角掛著笑,卻讓老太君不寒而栗。

  王家和王毅見狀一把按住王德容,毫無憐惜的往門外拉去,“五小姐,小的們冒犯了。”

  “不!滾開!你們是什麽東西也敢碰我!”王德容奮力掙扎著,撒潑

  般的緊緊扒著弄玉閣的屋門,“祖母,祖母救我!我不要去那個鬼地方!我不要去!娘!救我!”

  男女力量懸殊,王德容最終還是尖叫的被王毅二人拖走,長長的指甲撓在地上刮過,尖銳的聲音似是劃在老太君的心裡。

  心知王德容的離開是王乾給她下馬威,可那靜心庵又是什麽個什麽地方?德容從小到大錦衣玉食,進出府都有一大幫丫頭婆子看著,過的與身為嫡女的如玉相比是分毫不差,怎麽能忍受的住在靜心庵苦修?
  老太君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乾兒,這懲罰似乎有些重了吧。德容殿前失儀不假,可皇后娘娘已經做出了懲罰,德容這要去了靜心庵,日後哪還有人家願意娶她?你這個做父親的也太心狠了!”

  王乾冷哼一聲,“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皇后娘娘處置德容與兒子處置德容又有何衝突?”

  “德容是個女孩子,從小又錦衣玉食的,哎,你做出這等決定怎麽也不提前跟為娘商量一下?”老太君捶胸頓足的,拍著桌子哭的老淚縱橫,余光不斷瞥向王乾,希望自己的這幅模樣可以讓王乾收回剛剛的決定,硬的不行,來軟的總行了吧,畢竟身為人子如若讓做長輩如此低三下四傳出去必定會給王乾的仕途留下抹不去的汙點。“我可憐的德容啊……”朱氏站在老太君的身後,不斷用帕子擦著眼角。

  王乾不為所動,反而覺得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這老太君可是在拿著他的仕途威脅他!可他王乾!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威脅!

  “本相連處置一個無用的庶女也需征得老太君的同意嗎?本相倒是好奇這丞相府到底是姓王還是姓朱!”

  老太君被王乾的聲勢嚇的不由倒退了一步,在心中權衡一二,現如今王乾正在氣頭上當下也只能暫時放棄德容,到時候瞞著王乾時不時的接濟也不會讓德容在靜心庵難過。悄悄的像朱氏遞了個眼神,朱氏了然,上前一步道“相爺莫氣,母親不過是心疼德容。”

  “自然是姓朱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朱氏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只見那孟太子正懶懶的趴在八仙桌上百無聊賴的用手沾著茶水在桌上亂畫著。

  朱氏氣極,王乾本就在氣頭上,這異國太子好生無禮,竟還在此添油加醋?!這周國太子的手也伸的太長了吧,這都摻和到別人的家裡去了。

  想及此朱氏雙膝微屈,對著孟宇坤行了一禮,而後開口道,“孟太子我丞相府有些私事要處理,孟太子一個外男這樣出現在內院裡,傳出去怕是影響我相府女子的聲譽。”

  孟宇坤卻是單手托腮,對著王乾眨了眨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你看吧,我說這相府可是姓朱!不過嘛,夫人的先禮後兵用的倒是極好的,只是用錯了地方,也用錯了人。因為本太子只聽美女說話,至於王夫人嘛……”孟宇坤斜著眼打量著朱氏,“年老色衰的女人還是別在本太子面前多說了。”

  朱氏氣極,正欲開口反駁,王乾先她一步衝著孟宇坤厲聲喝道,“夠了!”

  似乎意識到剛剛語氣有些無禮,王乾對著孟宇坤一揖當做賠禮,生硬的說道,“孟太子,松來院請。”此時王乾連客套話都省去,單手指了某個方向。

  孟宇坤聳了聳肩伸了個懶腰而後扔給王乾一個令牌,便像門外走去,“本太子碰上你們家郡主的時候在京西附近。”

  王乾低頭看了眼令牌,神色一愣,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正疑惑間聽到孟宇坤的話,霎時疑惑變為震怒,京西?那是溫國與周國的三不管地帶,向來去了那兒的人是有去無回,女子更是會被擄去百般凌辱。

  王乾沉聲對著孟宇坤的背影說了聲,“多謝。”

  老太君看到那枚令牌便知事情敗露,暗道,愚蠢的東西!不,不能與相爺再繼續說下去此事了,說多錯多難免會露出馬腳。

  心思百轉間老太君的眼睛四處瞄著思索著怎樣才能轉移了王乾的注意力。看到躺在床上的玉蘿,老太君眼前一亮,不等王乾開口搶先道,“乾兒,聽說玉蘿小產了?”

  老太君一心想要避開令牌之事,卻殊不知此時玉蘿流產涉事的嚴重性與那令牌根本就不相上下。

  王乾將令牌收起,淡淡的“嗯“

  ”了一聲,“母親還真是未卜先知啊。”他只不過讓人把老太君幾人叫來,可沒說因為什麽事兒啊,看來這相府是該好好整治一番了,也省的有些人太把自己當會事兒了。

  “哎,那還不抓緊讓人燉碗紅糖薑水來,女子小產後可馬虎不得,兒媳婦兒,快,讓廚房去燉碗湯,再放點溫補的藥材活活血。”老太君刻意略去王乾的後半句話,隻一味的對著朱氏一擠眼,朱氏也是曉得些道理的,“啊?哦……對對對,您瞧媳婦兒這腦子,一忙起來就糊塗了。媳婦兒這就去讓廚房給玉蘿燉碗雞湯。”朱氏一敲自己的腦袋,裝出幡然醒悟的模樣來,便準備離開弄玉閣。

  王乾將二人虛偽的互動看在眼裡,冷哼道,“不必了,本相找你們來也不是讓你們伺候玉蘿的。”

  朱氏尷尬的站在門邊,伺候玉蘿?她堂堂丞相府夫人去伺候一個身份低賤的賤婢?朱氏深深看了眼王乾卻發現他的眼裡是滿滿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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