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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後》第五十章 夜半揭痂(一)
  ……楚維賢在睡夢中被搖醒,他帶著些不滿的情緒睜眼,卻見妻子半支著身子,坐在身側,小聲道:“父王跟前的人過來,說父王到這會還沒睡,想請你去勸一勸!”

  “父王還沒睡?”楚維賢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了眼屋角銅漏,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我這就去看看!”

  他匆匆忙忙穿戴好,趕到書房,果然遠遠的就看到燈火通明。

  “明日還要繼續吊唁大行皇帝,父王為何還不安置?”楚維賢推門進去,見永義王仍在伏案奮筆,既心疼又不解,“如今正在國喪期間,憑什麽事情拖延些也是理所當然。何況現下似乎也沒有非得連夜給出回復的急奏?”

  “你怎麽來了?”永義王筆下緩了緩,到底沒停,一邊繼續筆走龍蛇的批閱著一件又一件公.文,一邊淡淡道,“為父的身子為父自己心裡清楚,這兩日實在睡不著,所以才熬夜看文書……不礙事的,你自己去歇著吧!”

  楚維賢看著他蒼青的臉色,皺眉半晌,到底還是試探著問了出來:“父王睡不著,可是傷心妹妹的事?”

  永義王這次可算停了筆,幽幽一歎:“唉!時也,命也!”

  搖了搖頭,卻又接著批閱下去了。

  “萬幸妹妹還留了個外甥女下來,好歹是個念想!”楚維賢比惠郡王妃大好些歲,對這個妹妹向來是當半個女兒養的,不想年輕的惠郡王妃竟走在了他前面不說,按照皇室的說法,她去世時還是一屍兩命——楚維賢心裡當然也是非常難過,但現在看著老父憔悴的模樣,他還是盡力找理由安慰道,“或者等國喪過了,孩兒去跟惠郡王商議,把寶兒接咱們家來養些日子,也好承歡咱們膝下?”

  其實就算不為安慰老父,楚維賢心下也決定把外甥女接到永義王府來。畢竟昭德帝才駕崩,惠郡王續弦再快也得一年後,這一年裡江徽寶總不能讓姨娘谷婀娜去養,偏她嫡親祖母太子妃又身上不好,也不知道將養到什麽時候才能康復。

  這種情況下,楚維賢如果不接她到自家王府住的話,只能讓這外甥女去福靈郡主或崇郡王府。

  這兩家,前者膝下有兒又有女,江徽寶去了,江綺箏雖然因為她是親侄女,不見得會虧待她,但也肯定不會把注意力全放她一個人身上,照楚維賢認為,那是難免會冷落江徽寶的;後者更不要講了,秋曳瀾跟惠郡王妃關系不好又不是什麽秘密,楚維賢萬不能放心外甥女落秋曳瀾手裡!
  如今倒是恰好趁著安慰永義王,把這打算說出來。

  永義王聽了之後卻冷哼了一聲,淡淡道:“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有什麽念想不念想的?”

  這話噎得楚維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其實永義王對子女的態度向來不壞,沒有明顯重男輕女的傾向——如今抱怨江徽寶只是個女兒,楚維賢多少想到些什麽,但他想到的這些卻又不好明著說出來,僵了一僵之後,隻好乾咳一聲,把話題轉回勸永義王早點安置上面:“天都快亮了,父王再不安置也不是辦法,即使睡不著,好歹眯一會?”

  他們父子談話談得不是很融洽,甘泉宮泰時殿的廢墟上,江氏父子之間的氣氛也沒好到哪裡去!
  江天馳反詰兒子“為父的心思你有什麽不清楚的”之後,江崖霜輕描淡寫一句:“孩兒隻知虎毒不食子!”說得江天馳面色大變,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但借著熹微星光,看著幼子冰冷的神情,他到底沒有打下去,頹然放下手臂後,他良久方冷笑出聲:“你當為父高興這麽做?!”

  “父皇英明神武!”江崖霜淡漠一句,便不再多說。可江天馳聽出他話語裡的未竟之意: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誰又能逼著自己這麽做?早在他徹底執掌鎮北軍時,就沒人能逼自己了不是嗎?哪怕是才去了的昭德帝,從那時候也是以商議的口吻與他說事了!

  “英明神武?倒不如說,一步錯,步步錯!”江天馳定定的望著自己最小的孩子,那熟悉的輪廓與自己年輕時候幾乎如出一轍,挺立如標槍的姿態,讓他僅僅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就忍不住要恍惚出神——多像啊?像是回到自己才投軍那會,對著銅鏡練習儀容時一樣。

  當年銅鏡裡朝氣蓬勃的身影早已在一場場廝殺與勾心鬥角裡老去,即使他如今站立時儀態依舊威嚴深重,但那抹年輕人特有的英氣勃勃,卻早已煙消雲散。

  那些歲月一忽兒就過去了,剩下來的就仿佛是腳下的廢墟一樣:華美的基柱仍在,但那些真正富麗珍貴的,早已在歲月裡焚燒殆盡,所留下來的不過是殘垣斷壁,一如傷口上的痂。

  痂下是他多年來都不願意去想的回憶,然而此刻卻忍不住要親手撕開,以那些血淋淋的痛楚,訴說著那些無數個暗夜裡獨自舔舐的悲哀,“倘若當年不曾圖謀鎮北軍……”

  這句話江天馳隻說了一半,就苦澀搖頭,沒有繼續設想下去,而是沉默了下,恢復了平靜的語氣,才繼續道,“十九,你可知道為父當年為什麽要投軍麽?”

  “大伯與三伯已佔盡皇祖父與叔祖父在朝堂上的支持,父親若不投軍,何以得出頭之日?”這個答案,江家上下早已無人不知,江崖霜當然是張口答來。

  但江天馳聽了,先點了點頭,接著卻搖了搖頭。

  見兒子露出一抹詫色,他才淡淡道:“你大伯與你三伯已佔盡你皇祖父與叔祖父在朝堂上的支持……嘿!‘佔盡’兩個字用得真好啊!只是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又怎能體會其中的百般滋味?”

  “你知道,為父出生之後好些年才有你們七叔,所以很長時間,在京裡這邊,男嗣只有你大伯、三伯、為父還有你們六叔!”

  “可你肯定不知道,那時候,最不受重視、最受冷落、也是最常被你嫡親祖母責罰的,就是為父!”

  江崖霜一怔,想說什麽,卻被江天馳揮手攔住,他自嘲一笑,“不相信?那你自己想想:四個男嗣中,你大伯肯定排第一,無論你皇祖父還是你叔祖父,有什麽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雖然他年歲最長,但發生爭執,決計都是旁人的錯——然後是你們三伯,他是嫡長子!你們六叔,是你們叔祖父的獨子!這種情況下,你說,冷落也好、責罰也罷,不找為父還能找誰?!”

  “不要說你那嫡親祖母在時,既是生母又是嫡母,拿為父出氣是天經地義的事!”江天馳嘴上說著“天經地義”,眸子裡卻是暗沉沉的沒有任何情緒,冷然道,“就是你繼祖母過門之後,不也是熱心向你三伯靠攏,為他出謀劃策——哪怕你三伯不領情?”

  他合了合眼,再睜開時,江崖霜竟似看到水光劃過,“在長輩跟前受冷落不受重視也還罷了,你知道為父當時記憶最深的是什麽嗎?”

  江崖霜面色複雜的看著他:“什麽?”

  “是一無所有!”江天馳用平靜到不動聲色的語氣講述著自己的幼年,“哪怕為父分到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你大伯、三伯、六叔不要之後剩下來的,但依舊不一定屬於為父!因為他們心血來潮時,隨時都可能要走或直接拿走——而為父如果追究或者不給的話……”

  他笑出了聲,“你那嫡親祖母,就會動家法了!”

  “所以前兩年,為父聽人說,有人數落你三伯,說他一點器量都沒有,全然不像為父,跟你三伯一樣被你大伯仗勢欺壓了那麽多年,卻是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為父聽了之後,笑了好幾天!為父連想留住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挨了那麽多次打,何況是計較那些還沒到自己手裡的東西?!若還不長記性,豈不是傻透了?!”

  江天馳搖著頭,面上笑意盈盈,輕快的近乎天真無邪,眼底卻是陰霾沉沉,冰冷如刀,“當然小時候的事,也沒什麽好計較的!過去了也就算了,為父的心胸也沒狹窄到連十歲之前的恩怨都要記到現在的地步!”

  江崖霜聽到這裡,淡淡的問:“難道父皇不計較那些恩怨了,卻有旁人計較嗎?”

  “你應該知道,你九姐的身世有些特別。”江天馳沉默了好一會,忽然問,“不過,你可知道她的生父是誰?”

  “……是大伯,還是三伯?或者六叔?”江崖霜對於江綺籟的身世,只知道他告訴秋曳瀾的那些——對於江綺籟到底是不是江家血脈,他其實也不清楚。但現在江天馳這麽說,顯然江綺籟絕不是他的親姐姐了!
  依照江天馳方才訴說的事情來看,江綺籟的生父,必定無出江天驁、江天騏與江天驂三者之間。

  饒是江崖霜早就見慣江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此刻也皺緊了眉,深覺惡心——就算是當年差點綠遍大瑞后宮的惠郡王,好歹也守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規矩!

  惠郡王在外面蘿莉人妻寡婦娼.妓各種葷素不忌,回到江家卻是除了自己房裡的人外,其他房裡憑什麽傾城國色也不視若無睹!

  比如說公認的美人秋曳瀾,惠郡王跟這弟媳婦見面次數不算少,卻從沒挑逗過她。別說秋曳瀾了,連秋曳瀾跟前的丫鬟,前面的蘇合現在的木槿,都可稱俏婢了,惠郡王也不是沒見過,別說要人,連調戲的話都沒講過一句的!

  之前他雖然跟江崖霜要走一個書房裡伺候的林姓丫鬟,但那個情況不同——要走兄弟跟前的丫鬟,跟要走兄弟媳婦跟前的丫鬟,前者不會引起非議,畢竟別說丫鬟了,就算是正經的妾,也是可通買賣的;後者卻不一樣,是會引起桃色傳聞的。

  惠郡王第一次見那林姓丫鬟就強行要了走,但跟蘇合、木槿好歹打過幾個照面了,愣是提都沒提過,足見他雖然好色成性,穢亂前瑞宮闈——但絕對沒打算穢亂自己的家族!

  “八哥在外面名聲那麽不堪,尚且有底線,這三位叔伯竟然……”江崖霜吐了口氣,抬頭看向江天馳,“難道父皇因此遠走邊疆?而叔公後來盡心栽培您……”

  江天馳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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