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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之宴》第100章 (一百)
  第100章 (一百)
  那也和尤可追從裴詩言的家裡出來後,就馬不停蹄地奔向了杜崇的心理谘詢室。杜崇剛剛送走一位病人,就在大廳裡認出了那也,他笑著走上前打招呼:“那小姐,你怎麽來了?我們約的是今天嗎?”說著,拿出了手機,查看自己的日程安排。

  “杜醫生,別查了,我們還沒有約過時間,這次來,主要是帶我朋友過來認識一下您。”那也笑著說道。

  杜崇還沒有來得及疑惑,就看到尤可追亮出了證件,便點了點頭:“好吧,我們進去說吧。”

  杜崇帶著兩人來到了上次那間小小的會客室,給兩人倒了水,然後坐下,問道:“那小姐,上次見面,我就感覺你不簡單,沒想到你是警方的人,不過,你們找我有事嗎?我後面還有一個病人,遲到了可不太好。”

  “別急。”那也說道,“我們會很快的,只要你配合。”

  杜崇笑著點點頭,“那是一定的。有什麽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

  尤可追點了點頭,問道:“杜醫生,裴詩言你認識吧。”

  那也緊緊盯著杜崇,見他錯愕了一瞬間,便笑著說道:“裴詩言?你們也認識?我以為你們過來是關於陳小宇的。”

  “裴詩言和陳小宇都在城牆設計公司上班。”

  “曾經,曾經在城牆設計上班。”杜崇糾正道。

  “是,都曾經在城牆設計上班。他們過來找你,都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城牆文化的老板宋誠強。”

  杜崇點著頭說道:“沒錯。他們之間,怎麽也躲不過宋誠強這個人。”

  “你對宋誠強了解多少呢?”尤可追問道。

  “我?我又不認識他,唯一的關聯,就是在治療過程中聽見過幾次他的名字。這也算是關聯嗎?”

  “周一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你在哪裡?有什麽人能證明嗎?”

  “嗯?不好意思,你們在懷疑什麽呢?”杜崇皺著眉問道。

  “哦,宋誠強前段時間差點出事,所以問問你,那段時間人在哪裡。”

  “我和他之間,也沒什麽聯系啊!值得你們過來問一遍嗎?”杜崇問道。

  “值不值得我們有自己的標準,回答問題就行了。”

  “周一晚上是吧,我們下班後開了個碰頭會,然後就回家休息了。你說十一點,我肯定在家。我家孩子可以證明,哦,對了,她那時候已經睡著了。”

  “那周二下午五點到六點呢?”尤可追問道。

  杜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調整了過來,“周二啊,周二我正常上下班。五點到六點我已經下班了,估計堵在路上。”

  “你知道,我們可以查監控的,所以?”

  “隨便你們好了。”杜崇乾脆說道。

  “杜醫生,城牆設計公司裡,你還認識別人嗎?除了裴詩言和陳小宇。”那也問道。

  “不認識了。”

  “我還有一個疑問,一直想不清楚。自從周一宋誠強差點遇害開始,你一直沒有見過陳小宇和裴詩言,那你是怎麽得知宋誠強發生了意外呢?還有,你怎麽知道他沒有死的?”

  “唉?”

  “上次我來見你,你就已經知道宋誠強的事了,畢竟我提及公司以後的情況,你說就算還是宋誠強也沒關系。所以,你是怎麽知道的呢?”那也問道。

  “啊!”杜崇沒想到上次隨口一句,便被那也抓住了小辮子。

  “你現在想辯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意義不大了。你想想,剛剛尤警官問的那兩個時間點,你還有印象嗎?我們調出了這兩個時間段裡宋誠強病房門口的監控,你猜猜我們看到了誰呢?你以為避開攝像頭就能不被發現嗎?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偷偷放了東西進病房,再偷偷拿了出來嗎?你以為,我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什麽?”那也一邊緩緩說道,一邊盯著杜崇的臉。

  杜崇的鼻息不自覺地加重了,他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絞了起來。

  “我猜,這幾天你都沒有休息好吧。”那也繼續說道,“除了宋誠強的太太以外,你就是最關心他的人了。不如告訴我們,你到底為什麽這麽上心?該不會是因為工作需要吧。”

  杜崇沒有回答,他靠在椅背上,那也看得出他在想辦法,但她也沒有把握,杜崇是不是願意開口。

  那也的手機振動了下,她看見一個陌生的名字:江北美。

  “難道,是因為江北美?”那也問出口,就知道說中了,杜崇聽見這個名字以後,抖了一下,原本撐著他的那口氣松了下來。

  “不和我們介紹一下這位江北美嗎?”那也說完,便撞了一下尤可追,尤可追立馬領會了她的意思,起身出了門。

  “呵呵。”杜崇冷笑了一下,“這和江北美有什麽關系?”

  “你知道我是怎麽猜測的嗎?你啊,肯定不是凶手。你兩次偷偷溜進了宋誠強的病房,也不是為了殺他。”

  “我就是為了殺他。只不過沒有成功罷了。”杜崇突然說道,“你們抓我回去吧。”

  “我們會抓你的,別急。先讓我們把罪名捋捋清楚。”那也說道,“你說你進去殺他,為什麽兩次都沒有成功呢?你是準備怎麽殺死他呢?”

  “掐死他。”杜崇惡狠狠地說道。

  “掐死他?”那也笑著問道,“你那麽精心策劃,才混進病房,就打算掐死他?好,我暫時相信你,可是,你怎麽沒成功呢?按你這個體格,掐死一個昏迷的人,應該沒什麽難度啊!再說,宋誠強身上也沒有被你掐過的痕跡。你這不是沒有成功,而是根本沒有去掐他啊。那你去幹嘛?探望他?”

  杜崇知道難以自圓其說,便乾脆不開口了。

  “你不說,好,我來說。你兩次進去,是想把東西放進去,然後拿出來。對嗎?”

  杜崇的表情讓那也知道,她說中了,於是她繼續說道:“我猜,你送進去的東西,是對講機,是嗎?”

  杜崇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也沒有否認。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咯。我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麽宋誠強醒來以後,能夠那麽準確地描述出害他的人的特征和長相。我一直以為,你混進去,是為了害他,所以他只是清醒了一會兒,便恢復了昏迷狀態。我真是大錯特錯了!你根本不是進去殺宋誠強的,你是進去替江北美脫罪的。”

  “呵呵。”杜崇冷笑著說道,“我怎麽替她脫罪?我又替她脫什麽罪?你說得倒是輕巧。”

  “聽起來是有些滑稽,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其實周二之前,你也不知道這個法子能不能奏效,但是你不得不冒險去嘗試。我想,這件事比你料想中的順利,你差點就把宋誠強遇害的事推到了那個連環殺人凶手身上了。”那也說道。

  “什麽連環殺人凶手,你有什麽證據嗎?”

  “別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不是想讓我說出你是怎麽把這一切嫁禍給別人的嗎?你用了一種催眠的方法。如果我沒有記錯,催眠中有一種能讓人在睡眠中產生心理暗示的方法。你在周一夜裡,偷偷將對講機放到離宋誠強病床最近的櫃子裡,然後待在附近,確認宋誠強那裡沒有人了,你再通過對講機對他進行暗示。但你沒想到,宋誠強竟然在第二天傍晚就清醒過來了,如果不回去把對講機收回來,你的計劃就泡湯了,現場還有很多警察,也會將嫌疑引到江北美的身上,豈不是得不償失?所以,你必須冒險把對講機收回來。另一方面,趁大家離開病房時,你也趁機對他進行再度催眠,讓他的腦海裡呈現出你想要的事實。上天眷顧,竟然讓你成功了。宋誠強將他意識中凶手的模樣描述了出來。聽到這些,也讓你送了口氣。”

  “是嗎?”杜崇臉上的笑意已經散盡,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你冒險躲在了洗手間裡,聽見了宋誠強迷迷糊糊中按你的說法告訴了警察後又昏了過去。你趁著醫生人多的時候,溜出了病房。真是順利啊,就這麽逃脫了。”那也說道。

  “你有證據嗎?”杜崇說道。

  “你和我在這聊天的時候,尤警官已經在去江北美家的路上了。我相信,她那裡一定有更多的發現。等她招了,我們也就能名正言順地搜查你這裡了。還怕找不到證據嗎?”那也冷笑著說道。“只不過說,你是主動配合我們的工作,還是不得不承認的差別。”

  杜崇在權衡那也的話,他知道現在那也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他現在必須做出一個抉擇,承認或者不承認。

  “你說的這種方式,未免有些天方夜譚了吧。”杜崇還沒有死心,想岔開話題。

  那也無奈地搖了搖頭,“看樣子你是不準備說了,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看看尤警官能從江北美哪裡問出些什麽。”說罷,那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不再繼續說話。

  尤可追收到那也轉發的江北美的資料,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江北美的家裡,她敲開門,看見一個可愛的圓臉女孩,她有些錯愕,等到尤可追拿出證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嚇了尤可追一跳。

  江北美今年二十三歲,剛剛大學畢業,就進了城牆設計,她是在陳小宇之後來的。她一路哭哭啼啼,將尤可追帶進了客廳,弄得尤可追一下子也不知道是先詢問好還是先安慰她好。

  尤可追等她哭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是江北美吧?”

  江北美點了點頭,又有一顆淚珠滾了下來。

  “你和杜崇認識?”

  江北美哭得更加厲害了,尤可追有些不耐煩,這樣下去,江北美這邊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進展,如果不能突破江北美,那也那邊也很難繼續下去。

  尤可追歎了口氣,嚴厲地問道:“江北美,你可以繼續哭。但是杜崇那邊可能就沒這麽好過了。他為了你,做了些什麽,你是知道的。”

  江北美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問道:“你們,去找杜崇了?”

  “是。他可犯了大事了。”尤可追說道,“如果你還為他考慮,就配合我的工作,知道了嗎?你現在能好好回答問題了嗎?”

  江北美點了點頭,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杜崇為了你,可算是沒少費心思啊。”剛剛開車過來的路上,那也一直保持通話狀態,讓尤可追知道她和杜崇之間聊了些什麽。

  江北美沒有說話,眼淚倒是止住了。

  “現在還犯了法,你忍心讓他一個人擔著嗎?”尤可追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江北美說道,“我確實認識杜崇,但他為我做了什麽,犯了什麽法,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宋誠強你總該認識吧?”尤可追問道。

  “認識啊,我們老板。”江北美說道。“怎麽?這件事還和我們老板有關?”

  “你也是城牆設計的員工?在職還是離職?”尤可追問道。

  “在職啊,不過這兩天我不舒服,加上公司最近領導不在,也沒什麽活兒,就請了兩天假休息一下。”江北美說道。

  “宋誠強的事,你聽說了?”

  江北美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是。我聽說了。公司裡都傳遍了,他得罪了人,被人下了藥,不過他福大命大,沒死。”

  “我問你,周一一天,你都在哪裡?和誰在一起?能給你證明嗎?”

  “周一?你是來問宋總那個案子的?”江北美問道。

  “回答問題。”

  “周一,我想想,周一我去上班了啊,然後送了份設計稿去客戶那裡,他們急著用。送完設計稿,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上午十點之前辦公室裡的人都可以證明,下午兩點的時候,客戶可以證明。”

  “那十一點到兩點呢?客戶這麽遠嗎?需要你花這麽多時間?”

  “是挺遠的,加上中午在外面吃了個飯。”江北美說道。

  “你和杜崇到底是什麽關系啊?”尤可追又把話題拉回到杜崇身上。

  “沒什麽關系。因為同事介紹,聊過幾次而已,感覺人還挺熱心的。”江北美聳了聳肩,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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