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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人之宴》第69章 (六十九)
  第69章 (六十九)

  那也醒來的時候,那種窒息感有撲面而來。

  她感覺到有人按住她的肩膀,她試圖掙扎,想要逃跑,卻連眼睛都睜不開。

  “那也,那也。”她聽見有人在喊她。

  奇怪,那個女鬼怎麽會知道她的名字呢?

  這個聲音好熟悉。

  那也掙脫了意識,睜開了眼睛,艾凌和和羅的臉浮現在面前。她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欣喜地笑了,和羅一直在張嘴說著什麽,那也卻一句也聽不見。她驚恐地看著和羅,然後打量著這個房間。這裡好像鄔茗燕的房間,只是裡面的東西多了些。

  艾凌攙著她坐了起來,那也聞到了一股冷香,瞬間清醒了不少,所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她迫不及待地抓住艾凌的手腕說道:“儲物櫃、儲物櫃裡有鬼。啊,不是,有人。”

  艾凌拍了拍她的手,說道:“都結束了,那也,案子都結束了。”

  那也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艾凌,又看了看房間裡,除了她和和羅,沒有別人了。和羅端了杯熱水過來,讓那也喝了兩口。

  那也一時腦子還轉不過來,她問道:“那個人,你們救出來了嗎?”

  艾凌點點頭,“你放心,都結束了,等你休息好,就跟我們跟安城吧。萊東的事情不要管了,沈心言那個項目組也退了吧。”

  那也發覺自己的腦子轉得越來越慢了,隻好問道:“錢比利死了,是嗎?鄔茗燕乾的?你告訴我,我能接受的。”

  艾凌看了和羅一眼,和羅搖了搖頭。但是那也攥著她的手更緊了。

  艾凌在床邊坐下,說道:“錢比利,兩年前就遇害了。”她看著那也的臉,卻看不出一絲悲傷與驚訝。

  那也木訥地點了點頭,原本就知道這事八九不離十,現在等到了宣判,沒有什麽意外,只是心裡空蕩蕩的,像是少了些什麽。

  “那,是鄔茗燕嗎?我在儲物間看到的,就是她吧。”

  “是她,但不是她動手的。”艾凌說道,“是沈心言的爸爸,沈駿中。”

  那也微微張開了嘴,有些意外。

  艾凌給她掖了掖被子,告訴了她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鄔茗燕通過姐姐沈心言認識了錢比利,錢比利原本只是覺得這個小女孩很有意思,很特別,加上又是沈心言的妹妹,就格外關注些。

  畢業後,錢比利因為工作上的壓力,經小刀的介紹,去李醫生那裡參加心理谘詢。也是因為和李醫生的溝通中,讓他重新審視了鄔茗燕,原本只是覺得特別的小妹妹,突然讓他感覺到不安。但他不能完全信任李醫生,他害怕鄔茗燕會從李醫生這裡得知他現在的狀況。他左思右想,只能拜托小刀。錢比利沒有把自己的推測告訴小刀,怕影響他的判斷,直到他得出了和錢比利一樣的結論。

  小刀希望鄔茗燕能夠去醫院接受系統的治療,錢比利也知道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法子。但他不知道要怎麽和沈駿中夫婦開口,總不能一開口就說你們的女兒有精神病,需要立刻治療吧。

  但這件事不能拖,錢比利就打算先找沈駿中聊一聊。沈駿中不是鄔茗燕的親生父親,他可能接受的程度比計浮香要高些,再由他轉告計浮香,就是最好的事了。所以,錢比利找了個機會,在公司裡,把這件事告訴了沈駿中。

  為了給沈駿中普及精神疾病的知識,也為了讓他接受鄔茗燕患病的現實,錢比利將症狀和鄔茗燕的表現相結合,說給沈駿中聽。誰知道沈駿中聽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對著錢比利說:“這些症狀和你也差不多啊。”

  錢比利當場怔住了,他笑不出來,反覆和沈駿中強調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但沈駿中完全不在意,他反而訓斥了錢比利在工作上的糟糕表現,讓他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盯著鄔茗燕不放。

  錢比利反駁著,說沒有什麽比鄔茗燕早日就醫更重要的了,希望沈駿中能夠明白,並且相信他的判斷。誰知,沈駿中當場發了火,指責他沒有把重心放在事業上,還說他和沈心言都去學了無用的學科,到頭來還說自己的家人有病。錢比利知道沈駿中對他和沈心言學心理學頗有微詞,沈心言是他的女兒,他不好抱怨,就把不滿都撒在了這個未來的女婿上。錢比利就算再多不滿與委屈也沒有說出口,最後,沈駿中提醒他,他交往中的女朋友是沈心言,而不是鄔茗燕。

  錢比利知道沈駿中這邊沒法溝通,也只能放棄了。計浮香他又沒有見過幾面,沒有把握能夠讓她相信自己,所以,只剩下沈心言了。可偏偏,那幾天沈心言和朋友出門旅遊了。

  小刀那邊暫停了谘詢,讓鄔茗燕有些奇怪,她便找到了錢比利,問問什麽情況。錢比利猶豫再三,和她簡單說了一些精神分裂症的症狀,但沒有和她提及是哪種疾病,然後小心翼翼地告訴她,可能需要接受系統性的治療。

  鄔茗燕坐在椅子上想了幾分鍾,同意了。

  錢比利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他把沈駿中的事告訴了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鄔茗燕笑著說沒事,她會先和計浮香商量一下。

  再後來,沈駿中告訴錢比利,鄔茗燕就醫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讓他不要再操心了,把重心放在工作上,還叮囑他,家醜不可外揚,鄔茗燕生病的事,和誰都不要提起,包括沈心言。

  錢比利雖然有些懷疑,但鄔茗燕終究是計浮香的親生女兒,也和沈駿中相處了這麽久,他們是不會害她的。但從那時起,錢比利就再也聯系不上鄔茗燕了。沈駿中解釋說,這是治療需要,免受外界打擾也很重要。當錢比利知道,沈心言也聯系不上鄔茗燕的時候,他才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每當錢比利試探性地向沈駿中打聽鄔茗燕的消息時,沈駿中都會拿工作轉移話題,然後提醒他,他只是個外人,不必這麽關心鄔茗燕。正當錢比利一籌莫展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先是錢比利和小刀在萊東大學附近的美食城吃飯時,遇見了當年欺負他的混混,他也從混混的口中得知,當年萊東大學教學樓縱火案,都是沈心言一手設計的。

  錢比利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便和他打了一架,然後回到了家裡。那幾日,沈心言都在閨蜜家住。錢比利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覺得沈心言毀了他的人生。就當他準備等沈心言回來後就攤牌時,收到了一份郵件,發件人是計浮香。

  那是一封求救郵件,鄔茗燕的求救郵件,她說自己被關在了家裡的地下室,裝作昏倒趁機拿到了計浮香的手機發了郵件,她求錢比利去救她。還叮囑錢比利,記得看完把郵件刪了。

  錢比利有些慌了,他收到郵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這個時候,沈家肯定是有人在家的,計浮香一個人倒還好,如果沈駿中也在家,他沒有把握能帶出鄔茗燕。

  第二天,錢比利去銀行取了十萬塊,他準備救出鄔茗燕以後就把她送回遠觀,先躲一陣子。他不敢把她送去臨江的姐姐那兒,如果沈駿中發現鄔茗燕不見了,第一時間肯定是去臨江找人。更何況,鄔茗燕說過,遠觀雖然沒有親人願意照顧她了,但她還是會思念那裡。

  錢比利去找沈駿中的秘書確認了晚上他是有飯局的,所以決定當天晚上就去沈家,哪怕是硬闖也要把鄔茗燕帶出來。為了避免撞上晚上回來拿行李的沈心言,他特意讓她回來晚些。錢比利早早回到了家中,換了身運動裝,帶著錢就出了門。他特意留下了手機和錢包,還小心避開了監控,來到了沈家。

  計浮香開門的時候有些意外,見錢比利拎著個大包,便起了疑心。錢比利也就開門見山地問了鄔茗燕在哪兒,計浮香當然不肯告訴他,錢比利只能自己在屋子裡一邊找地下室的入口,一邊大喊著鄔茗燕的名字。

  計浮香見攔不住他,趕緊給沈駿中打了電話,沈駿中剛好準備回家拿酒,已經到小區門口了。他一進門,順手拿了茶幾上的煙灰缸衝了過去。錢比利還顧及著他是沈心言的父親,但沈駿中下手時可沒有顧及他是沈心言的男朋友。一下、一下砸了下去,計浮香攔也攔不住,直到錢比利沒有反應了,沈駿中才意識到,他殺了錢比利,而且,錢比利根本沒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沈駿中殺了人,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計浮香哭成一團。他把煙灰缸扔在了地板上,走到門口,鎖好了門。然後衝掉了身上的血,換了身乾淨衣服,打開儲物室的木板,揪著鄔茗燕的頭髮,帶著她出來,讓她親眼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麽。

  沈駿中告訴鄔茗燕,這是她發瘋時乾的事,她控制不住自己,殺了錢比利。現在她清醒一些了,所以需要懲罰她。

  沈駿中把錢比利的屍體搬去了地下室,然後把鄔茗燕也趕了下去,鎖上了地下室的木板。據計浮香描述,鄔茗燕哭得撕心裂肺,在客廳裡也能聽見。

  沈駿中和計浮香打掃完客廳以後,認真交談了一下。正如沈駿中所言,計浮香離開了他就沒有生活保障了,還要帶著這個瘋了的女兒。就算計浮香跑去報警,那麽現在警方肯定會認定,鄔茗燕作案的可能性更大。更何況她們母女把沈駿中送去坐牢,沈心言一定不會放著家裡的公司不要的。所以,要麽,沈駿中被捕,計浮香帶著鄔茗燕流離失所,要麽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他依舊好吃好喝贍養兩人。再加上一些恐嚇與威脅,計浮香就答應了。

  之後幾次警察到家裡來問話的時候,他們都提前給鄔茗燕喂了安眠藥,讓她安安靜靜待在地下室,後來,鄔茗燕就真的瘋了。

  “那錢比利呢?不會還在地下室吧?”那也問道。

  “不在了。一開始放在地下室是為了折磨鄔茗燕,讓她相信是自己動手殺了錢比利。等屍僵結束後,他們找了行李箱鋪上了防水布,把錢比利搬了進去。等到錢比利失蹤案調查的沒那麽緊了,才把那個行李箱搬了上來,然後埋到了郊區的山裡。”艾凌說道,“前一段時間下大雨,把箱子衝了出來,被人發現後挖了出來,就報警了。因為一直沒有線索,也沒有DNA匹配,所以一直沒和錢比利失蹤案關聯起來。現在已經通知錢比利的家人,過來認領了。”

  那也歎了口氣,和羅伸手摟了摟她。

  “我沒事。”那也說道,“你不是早就告訴我結果了嗎?我只是,不想迷迷糊糊的。”

  “他很勇敢,做了一件對的事。”艾凌試著安慰那也,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他是很勇敢,也很蠢。”那也苦笑著說道。“不過,沈家怎麽會有個地下室?入口還那麽隱蔽。”

  艾凌歎了口氣,說道:“那就和沈心言過世的母親有關了。沈心言的父親買房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地下室,裝修的時候特意用儲物間掩蓋了地下室的入口。這次警方在地下室裡除了找到鄔茗燕的DNA,還有一位女性的,大概率就是沈心言的母親了。”

  “他還關過沈心言的母親?”那也問道。

  “是,沈駿中承認了。他年輕時脾氣暴躁,一旦沈心言的母親有什麽惹怒他的,他就把她關在地下室裡懲罰她。”

  “那計浮香呢?她也被關過嗎?”

  “沒有。沈心言母親的去世,讓沈駿中意識到自己的錯。所以地下室一直沒有再打開過。後來和計浮香結婚,也都很正常。鄔茗燕信了錢比利的話,她知道自己需要就醫,也想要回到正常生活,她和計浮香說了,計浮香拿不定主意,隻好找沈駿中商量。沈駿中喝了點酒,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他以為計浮香和鄔茗燕都受了錢比利的蠱惑,便揪著鄔茗燕的頭髮,把她關進了地下室。計浮香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家裡有地下室的。”

  “天呐。”

  “鄔茗燕太聰明了,她看出了地下室裡有人住過,推測出是沈心言的母親。便一邊咒罵,一邊威脅,威脅要把這件事告訴警方,告訴沈心言,讓他身敗名裂,眾叛親離。這件事激怒了沈駿中,他不能讓沈心言知道這件事。於是,告訴計浮香,鄔茗燕確實瘋了,等她好一些了,再請醫生來治。如果計浮香敢報警或者把她放出來,那他也不能保證母女倆的安全。他在家裡裝了很多監控,那些監控直到錢比利遇害的時候才被拆了下來。”

  “計浮香就這麽被說服了?”那也問道。

  “她奔波勞累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了安穩的生活。加上鄔茗燕確實有發瘋的跡象,在她看來,兩人無虞地活下去才是更重要的。”艾凌掖了掖被子,說道:“別想太多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好了,我們就回安城。”

  “我已經休息好了。我們能現在回去嗎?”那也問道。“我不想留在這裡了,一秒也不想了。”

  艾凌看了眼和羅,和羅點點頭,“那我和敏泰說一下,讓他先留在這裡幫忙,忙完了再回去。”

  和羅開著車,艾凌坐在副駕駛座上,外面的天空已經黑了,那也在後排躺著,有時睡著,有時清醒著。她能看到街道上路燈散發出的橙黃色的光,每隔幾秒都會打在她的臉上。

  那也換了幾個姿勢,都不太舒服,乾脆坐了起來,除了沒有力氣,其他都還好。

  “你醒啦!”和羅說道。

  “嗯。”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心裡。”那也說道。

  和羅瞥了一眼艾凌,艾凌歎了口氣,說道:“那也。”

  “我心裡不舒服,是因為,沈心言可能從頭到尾都知道鄔茗燕的狀態,但她什麽也沒做。”那也解釋著。

  “你更難受的是,害怕正是她做了什麽,才導致後來的悲劇,是嗎?”艾凌問道。

  那也點了點頭。

  “我明天會給胡教授打電話,那個項目組,不參加了。”艾凌說道。

  “不。我要去。”那也堅定地說道,“我向你保證,這件事已經翻篇兒了。錢比利、沈心言、鄔茗燕,都和我無關了。但我要參加這個項目組,你相信我,我不會因為這些無關痛癢的人放棄我自己的機會的。”

  艾凌看著她堅毅的表情,隻好妥協:“你自己掂量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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