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二三）

  “你很聰明，所以也應該知道，怎麽樣做才是對戚本心最好的。”艾凌說道，“很抱歉，很多細節我不能告訴你，但眼下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早點將凶手繩之以法，讓戚本心不至於含冤而死。”

  吳甜湉苦笑著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個樣子！什麽都不告訴我們！只知道一味地從我們這裡榨取線索和信息，卻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艾凌看著她，“如果你有心又有力，就像你自己說的一樣，完全可以自己去調查。”

  吳甜湉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帶上我行嗎？我保證不搗亂，什麽也不亂說，讓我跟著你就行了。”

  艾凌看著眼前的女孩，無奈地歎了口氣，扭頭離開。她知道，如果不答應她，她也不會把線索說出來，畢竟這是她手裡的把柄。艾凌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她覺得也許齊知然來會比較好。

  吳甜湉見她扭頭就走，立馬跟了上去，“怎麽樣嘛！我保證安安靜靜的，什麽都告訴你，你不是還想知道究竟誰知道戚戚今天來野生動物園的嗎？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艾凌沒有理她，只是徑直往辦公樓的方向走，就在轉彎處碰見了行色匆匆的那也。那也也瞥見了她，後面還跟著一個女孩，便朝她走了過去。

  “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去熊高才那邊幫忙了嗎？”艾凌問道。

  那也又瞅了瞅她身後的女孩，見艾凌完全忽視她的存在，回答道：“我去見了常青輝，還有些事要和他父親確認一下。”

  艾凌點了點頭，“他還在樓上。”

  “嗯。”

  吳甜湉見兩人都沒有理她的意思，立馬伸手扒拉了一下那也，說道：“你也是警察嗎？你也在查戚本心的死因，是嗎？”

  那也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她：“你有什麽事嗎？”

  艾凌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兩人。

  “你們不是想知道誰知道今天戚本心來野生動物園嗎？調查的時候帶上我，我就告訴你們。”

  那也皺起眉頭，眯起了眼睛，說道：“你誰啊？一邊玩去！”

  “你們需要知道的線索，我能告訴你們的。我真的關心戚戚，你讓我跟著你們吧！”吳甜湉說

  道。

  那也回頭看了看艾凌，她無奈地聳了聳肩，看樣子這個女孩是想拿線索要挾她們。

  “愛說不說！”那也轉頭拽著艾凌往裡走了。

  “哎！”吳甜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那也轉過了身，“哎什麽哎！我告訴你，配合警方的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你要是這麽勉強，我也不強迫你。說不說你都要猶豫，我怎麽能斷定你告訴我們的是真是假呢？與其之後還要搖擺不定，不如你就別說了，回去吧！還說什麽關心戚本心，你看看戚本心的媽媽，她有拿線索和我們討價還價嗎？她才是真的關心戚本心，而你，不過是想滿足你調查案子的好奇心。還好朋友、好閨蜜呢！你自己玩去吧！我們走！”說著，就要離開。

  “你發什麽火啊！”吳甜湉也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我發什麽火？”那也不自覺地往前走了兩步，“你看看樓上多少人！你再看看外面多少人！都在為這個案子奔波，你倒好，嘴上說什麽關心朋友！實際上你為她做了什麽？你為她的案子做了什麽？她今天被人殺害了！要關心，你自己關心去吧，我們沒時間和你耗。”

  艾凌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不知道該不該干涉，她還是決定讓那也來處理。吳甜湉的胸口因生氣起伏著，她似乎在想要怎麽反駁那也，卻在那也突然爆發的氣場下，無法動彈。

  那也此時除了惡狠狠地盯著她，也一動不動。她是想嚇唬嚇唬吳甜湉的，但明顯她有些失控了，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麽收場。她祈禱艾凌能把她拽走，偏偏艾凌在這一旁坐山觀虎鬥。

  “除了我之外，只有她們宿舍的幾個人知道了。還有費小柏。我知道的，就這幾個人。”吳甜湉打破了沉默，老實說出了自己知道的狀況。

  那也點點頭，“你先回去吧。”說完，拉著艾凌離開了。

  電梯門剛剛關上，她便松了口氣，說道：“你剛剛怎麽不攔著我一點呢？差點收不了場！”

  艾凌無奈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有把握呢！不敢破壞你的計劃。”

  “我都做好準備了，萬一她要動手，我連逃跑路線都想好了。”那也搖著頭說道。

  “對了，言歸正傳，你剛剛說韓蘆洲有問題？”艾凌問道。

  “嗯。他昨天晚上打電話給常笑的時候，就知道戚本心什麽都知道了。”那也將常青輝的話和艾凌說了一遍。

  她思忖了一會兒，說道：“還是要讓常笑帶著常青輝來一趟。”

  那也點了點頭，“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韓蘆洲。到底他是怎麽知道戚本心今天會來野生動物園的呢？還有，就是怕戚本心說出自己有孩子的事，就強加毒手嗎？這件事，他為什麽會那麽在乎呢？”

  “動機和關聯。這兩個問題解決了，就能水落石出了。不過，眼下還有一個更麻煩的問題。”

  “天要黑了。姚北望還沒有消息。”那也說道。

  “嗯。”

  艾凌和那也剛剛走進會議室，齊知然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剛剛得到消息，戚本心手機裡的信息已經恢復了。通訊記錄顯示，她曾經在昨天晚上十點接到韓蘆洲的電話，兩人聊了八分鍾。艾凌和那也相視一眼，知道韓蘆洲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勸說戚本心不要和她媽媽說出真相。這八分鍾裡，韓蘆洲有沒有成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艾凌歎了口氣，“還是不對。如果真的如此，韓蘆洲動了殺心，應該是在昨天晚上，和戚本心溝通無果的情況下，臨時起意，要殺了戚本心。但是姚北望的預告比這時間要早。”

  “你的意思是，不是韓蘆洲殺的？”那也問道。

  “戚本心的死應該是牧蒼茫做的。”

  齊知然有些茫然，好不容易有沒眉目，希望突然又被澆滅了，那也趕緊說道：“不管怎麽樣，韓蘆洲之前瞞著我們這件事，一定是有問題的。先去問問他吧。還有那個費小柏呢？他有沒有作案的可能？他和前女友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解決嗎？”

  齊知然點了點頭，明白那也的意思，現在事情還很多，不能沮喪。艾凌似乎並沒有心思聽他們的談話，徑直走到了一邊，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薑盈盈起身走了過來，“我能坐在這裡嗎？”

  艾凌抬起頭，“請便。”

  “你們是不是懷疑韓蘆洲？”薑盈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艾凌歎了口氣，“哎，我們必須懷疑所有人。”

  “我都知道，你不要安慰我。那個齊警官一直在看韓蘆洲。如果不是懷疑他，怎麽會一直盯著他看呢！”

  艾凌沒有回答，她的頭已經夠疼的了。

  “請還我女兒一個公道吧。”薑盈盈突然說道，“如果真的是韓蘆洲，一定要查出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和你們說。”

  艾凌轉過頭，發現薑盈盈滿臉的悲傷，她看了看不遠處的韓蘆洲，他正不安地看向她們，他焦躁的視線很快就被那也和齊知然打斷了，他無暇再盯著這裡了。

  “你說吧。我們會有自己的判斷的。”

  “韓蘆洲前段時間找我借錢，要借五十萬，我沒有給他。”

  “什麽時候的事？”艾凌皺起了眉頭。

  “半個月前吧。”

  “他要五十萬幹什麽？”

  “他說要和朋友投資去做生意。我問什麽生意，他隻說是朋友開了個電商公司，他想投點錢。但具體是做什麽的，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就沒有借給他。老戚走的時候，確實給我和心心都留了一筆錢，但我心裡是清楚的，這是老戚給我養老用的。除了基本生活的需要，這筆錢以後我還是要給心心的。五十萬也不是個小數目，我吃住不愁，何必擔著風險去投資呢？”

  “借錢的事，他和你提了幾次？”

  “大概有四五次吧。一開始說要五十萬，後來見我不願意，又開始說三十萬，然後又是二十萬。這原本也不是金額的問題，而是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他最後一次和你提及借錢的事，是什麽時候？”

  薑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上周四。周四以後就沒有提起了，我還以為他死心了。你說，他不會因為這個恨我吧。”薑盈盈沒敢繼續說下去，但艾凌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戚本心的爸爸留給她的財產多嗎？”

  薑盈盈點了點頭，“大部分都給心心了。她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亂花錢，所以，我基本上都交給她自己打理。有時候我也會問問情況。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心心出事了，這筆錢就到我這裡來了吧。可就是這樣，我也不會給他一分錢的啊。”

  “對了，戚本心知不知道韓蘆洲想找你借錢這件事？”艾凌問道。

  薑盈盈想了想，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她知道，我和她提過，但沒怎麽說細節，就說韓叔叔想借點錢，我沒有答應。”

  “那心心之前有和你提過，她有沒有立過遺囑嗎？”

  薑盈盈搖了搖頭，“沒有。她應該沒有立過，她才多大啊，怎麽會想到這一點呢？”

  艾凌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立遺囑，繼父韓蘆洲極有可能是遺產的共同繼承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韓蘆洲究竟要這五十萬做什麽。艾凌對薑盈盈說道：“這件事確實很重要，謝謝你告訴我們。”

  見艾凌要走，薑盈盈突然說道：“這筆錢他肯定不是用來投資的。他是想拿給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吧。他該不會為了自己的兒子，來害我的女兒吧！”

  艾凌揉了揉她的肩膀，說道：“你先別想那麽多。現在沒有證據顯示這是韓蘆洲做的。但韓蘆洲確實在我們懷疑的名單裡，我們會查清楚的，好嗎？你就待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不要衝動，不要激動。”

  薑盈盈的手附上了艾凌的手背，說道：“我盡量。你放心去忙吧。我女兒的事，就拜托你了。”

  那也和齊知然站在面前，讓韓蘆洲感到壓力倍增。齊知然拿出了戚本心的通訊記錄，那也又將常青輝的證詞告訴了他。韓蘆洲立馬就承認了，昨天晚上聽見常青輝的話，讓他怒不可遏，他打電話去質問戚本心為什麽要偷偷調查他。戚本心的態度也很強硬，指責韓蘆洲有錯在先，讓韓蘆洲也無話可說。但韓蘆洲否認因為這件事遷怒於戚本心，也否認有意要殺害她。他堅持說自己有不在場證明，今天上午不可能出現在野生動物園對戚本心下手。

  艾凌走了過來，直接問道：“韓蘆洲，你借錢的事，解決了嗎？”

  韓蘆洲立馬扭頭看了看另一邊的薑盈盈，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和你說的。我只是想做點投資，改善一下生活，她既然不肯，這事也就算了。”

  “算了？你三番兩次借錢，金額還一降再降。就這麽算了？怎麽你剛剛決定算了的時候，戚本心就遇害了呢？”艾凌問道。

  “你想說什麽？我有不在場證明的！”韓蘆洲的聲音大了起來。

  “別發火啊！不如告訴我們，是打算投資哪個朋友的哪家電商公司，我們也好幫你參考參考，如果真不錯的話，我還能幫你勸勸你太太。搞不好她就願意投資了呢？”

  韓蘆洲努力遏製著自己的怒火，他死死地盯著艾凌的臉，雙手也用力地扣著坐墊。

  “你要不說也沒問題。”艾凌說道，“等會兒，常笑和常青輝就來了，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團聚，還能介紹給薑盈盈認識呢！我們不急，可以等。但是，你能等嗎？”

  “你找他們過來幹什麽？你瘋了嗎？”韓蘆洲突然站起來，嚷道。

  “你不開口，我只能找願意開口的人來了。你說，常笑會不會湊巧知道，你要投資的項目呢？”艾凌說完，坐到了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