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繼續打下去

  在帕維亞戰役之前，歐洲人從未見過如此高效的殺人方式。僅僅半天的戰鬥就使得上萬條人命消失，那種看著無數屍體倒下的景象不僅讓西班牙人膽寒，更是讓葡萄牙人、英國人、法國人和荷蘭人感到恐懼。他們現在是跟明軍處於一個陣營，但不久之前荷蘭人也曾經是他們的打擊對象，而且誰也不知道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麽。

  反倒是那些明人們，都顯得沒有任何大驚小怪的樣子，他們沒有為造成的大量傷亡而感到驚訝，也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感。統帥錢二郎甚至立即與梅內西斯會面，商議立即揮軍東進，直搗黃龍。

  “司令閣下，約翰率領的西班牙軍隊主力已經為聯軍所擊敗，西班牙雖然還有兵力，但是再拿出來戰鬥，幾率很低了，我們是否應該等待他們的外交官前來，遞交投降書。”

  梅內西斯的看法算是這個時代歐洲人比較典型的，由於手段和能力的限制，再加上各個王國之間也多少沾親帶故，以及各種現實限制，歐洲國家之間的戰爭基本上不可能打到完全你死我活的狀態。每一次的戰爭基本上到一國主力損失，就開始談和。戰勝方也不會完全一棍子打死戰敗國，因為害怕處理不了之後的爛攤子。勝者拿走被割讓的土地和賠款，或者其他有利的條件，而敗者則默默舔傷。

  這樣的典型也自然導致一個結果，就是歐洲戰爭幾乎是延綿不絕的，每一次戰爭的結束只是為新一次戰爭的爆發埋下伏筆，戰爭和矛盾從未被解決。

  在梅內西斯看來，西班牙已經戰敗了，接受他們的投降，勒索好處，這樣應該是皆大歡喜。

  可是錢二郎卻非常自然地搖了搖頭，說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梅內西斯將軍，五國聯軍的目的就是徹底擊敗西班牙，我們的軍隊在抵達馬德裡之前，這場戰爭都不會結束。”

  梅內西斯皺著眉頭說道：“西班牙已經無力反抗我們了，我們可以盡情地開條件，而如果我們繼續打下去，可能遇到西班牙人更激烈的反抗，甚至普通的西班牙人民都會反抗我們，這對我們來說不僅花費更大，而且還可能造成極大的損失。”

  錢二郎卻十分不屑，他指了指現在一片狼藉的戰場，問道：“您覺得，我們可能會遭遇到什麽了不起的損失嗎？”

  梅內西斯啞口無言，他想起來這支大明軍隊不可能以常理論之，他本想要說大意會帶來災難，可是他覺得這樣的話無助於解決現在的情況，只是吵架的詞語。

  錢二郎嚴肅地看著梅內西斯，說道：“以防將軍您不了解情況，所以我再向您複述一遍五國聯軍為什麽要打這一仗。在我大明國內遭遇混亂之際，西班牙人在呂宋殖民地發動了針對我大明國民的一場屠殺，這種慘無人道且令人發指的行為，已經激起了我大明全體國民以及我們尊貴的皇帝陛下的憤怒。所以，針對西班牙的戰爭，是一次非常好的警示。大明帝國是一個珍視自己國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重視自己的尊嚴的國家，我們習慣有仇報仇。所以當西班牙人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時，那麽很好，我們將讓他們後悔。”

  梅內西斯聽著錢二郎的話，感覺自己骨子裡都生出了一股寒意。他並不清楚中國有句話叫做殺雞儆猴，但是他已經變成了那隻猴子，明白了明人的意思。歐洲人從此之後都會明白，千萬不要招惹這個國家，他們惹不起。

  梅內西斯心中哀歎：“西班牙上百年積累的國勢，恐怕要一夕之間散盡了。”

  如果可能他也不想讓葡萄牙趟這攤渾水，可是葡萄牙已經上了這艘船了，而且以佩德羅親王為首的一批貴族和官員，都支持大明。

  “您是司令，我作為五國聯軍的一員，會遵循您的命令。”梅內西斯說道，其實就是認慫了。

  錢二郎哈哈大笑，拍了拍這位年紀比自己大得多的將軍的肩膀，說道：“非常好，聯軍之中就數您的能力最為出眾，帕維亞戰役能夠輕易取勝，您的指揮是非常重要的。我作為一名大明軍人，也敬佩和欣賞您的實力。”

  梅內西斯並沒有任何自傲的成分，因為他很清楚，哪怕是能力比自己差得多的統帥，只要帶領的是一支大明軍隊，他就沒有辦法取勝。這已經不是受過的軍事教育或者士兵的水平的問題了，大明軍隊跟歐洲軍隊已經拉開了一段遠遠的距離。

  戰爭已經進行到了這裡，其實不管是葡萄牙，還是英法荷都已經失去了讓戰爭車輪繼續轉動的能力。他們甚至不能主動在這場戰爭中退出來，因為那樣會觸怒大明。

  而真正智慧的外交官和軍官們，已經在尋求跟梁海晟接觸，獲得大明那些令人心折的強大武器。

  在接到帕維亞戰役勝利消息的時候，裡斯本一片歡騰。佩德羅親王欣喜地找到了留在這裡的大明外交官梁海晟。

  “大明炮兵神勇的表現，讓古往今來的一切強大軍隊都黯然失色。”

  梁海晟笑了笑：“您過獎了。”

  佩德羅親王非常熱切地問道：“關於出售給葡萄牙的一批陸軍裝備，以及大明訓練葡萄牙陸軍的事情……”

  梁海晟說道：“這都是約好了的事情，親王殿下無需顧慮。我們已經準備好像葡萄牙出口一個團的裝備，並且由大明的教官協助，以大明陸軍的方式訓練這支部隊。我敢保證，這支部隊建構完成後，將成為整個歐陸最強悍的軍隊。”

  佩德羅親王眉開眼笑：“我對此深信不疑！”

  這份軍購清單上，其實並沒有多少品類，主要的武器就只是包括大明產的M1步槍，以及永歷一五式滑膛火炮（拿破侖炮）。之前大明就曾答應出口給葡萄牙，在這一次算是落實了。

  葡萄牙在這次的戰爭中沒有像其他國家一樣索取領土，而大明則許諾優先為他們供應一批外銷武器，與此同時接下來虜獲的西班牙船隻將全部轉手給葡萄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