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張遼展威（下）

  午後，密林。

  躺在樹下酣睡的張遼突然被一員小將搖醒。

  “嗯？”

  張遼睜開眼睛，警惕四望。

  “什麽事？”

  “將軍，探查的弟兄回報，大批荊北士卒正在趕往西陵。”小將低聲說。

  張遼不驚反喜。

  “有多少人馬？”

  “具體不清楚，弟兄們擔心被發現，都是遠遠觀察，前軍、中軍和後軍加起來少說兩三萬人。”小將道。

  張遼笑了，笑得非常開心，唯有眼神愈加冰寒。

  “通知弟兄們匍匐在地，不準發出任何響動，直到荊北大軍全部遠離為止。”

  小將滿臉疑惑。

  “將軍，難道我們不是要伏擊他們？”

  “伏擊？為什麽要伏擊？我們這一千人去伏擊幾萬人，有什麽意義？”張遼眼中精光閃動，沒有過多解釋，揮手令說：“趕緊執行命令，很快你們就會知道。”

  “諾！”

  小將是張遼的心腹，當下沒有多問，迅速跑遠。

  酣睡的逍遙津死士們很快被喚醒，各自匍匐在草叢，竭力隱藏自己。

  時間緩緩流逝。

  一刻鍾。

  半個時辰。

  兩個時辰。

  張遼額頭溢出豆大的汗珠，混合汙泥與乾涸血跡，幾乎都快認不出樣子，唯有眼神仍舊如同蒼鷹般銳利。

  小將再度躬身跑到他身前。

  “將軍，敵軍後部已遠離，前後總計通過約三四萬人，應該就是荊北主力，我們接下來怎麽做？”

  “等！”張遼道。

  “等？”

  小將滿臉茫然。

  張遼看看天色，輕聲接口。

  “吩咐弟兄們進食休息，再過半個時辰起行。”

  小將似乎想明白他要做什麽，恭敬地笑著行禮。

  “諾！”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逍遙津死士進食完畢，休息片刻，便動身向荊北水寨行進。

  此時已是入夜時分。

  為減少將士們的體力消耗，張遼命令眾人扔掉多余物品，且五十人為一隊，分散前進，借著夜色掩護，很快就潛伏到荊北水寨的東北邊。

  “張將軍，什麽時候突進？”小將詢問。

  張遼面露微笑。

  “午夜以後……我們人少，要等多數敵軍將士睡著再打，你去通知弟兄們把最後的乾糧吃掉，此戰若勝，主公勢必重賞，大家一起享福，此戰若敗，我們共赴黃泉，一樣不寂寞。”

  “諾！”

  小將眼露殺氣，沉聲應命。

  張遼沒有再多話，靜靜啃食乾餅，眼睛則死死盯著荊北水寨的方向。

  月亮漸漸掛到正空。

  遠方天際突然閃耀起若隱若現的紅光。

  距離太遠，山嶺阻隔，張遼看不到是什麽，但憑經驗知道是無數火把燃起的光華。

  他禁不住自言自語：“荊北水寨不可能點這麽多火把照明……莫非有夜戰？主公在攻打水寨？”

  霎時間。

  張遼激動萬分，猛然起身下令。

  “快！快！快隨我前進！要快！”

  …………

  荊北水寨。

  劉表迎著烈風佇立在岸邊，遙遙眺望江面的激戰，眉宇間帶著化不開的憂愁。

  “子柔！異度！你們二人都有經天緯地之才，此刻沒有旁人，我也給你們說說心裡話，若荊北真的戰敗，你們就隨王旭去吧，他是個值得追隨的雄主。”

  蒯良和蒯越兄弟二人心神劇震。

  “主公！”

  “哎！”

  一聲長歎，劉表輕輕揮手。

  “我或許真的已經老了。”

  “主公何出此言？”蒯越的情緒異常激動。“薑尚年過七旬才輔周滅商，主公不過五十余歲，正當壯年！”

  劉表苦澀一笑，久久沉默。

  突然。

  水寨北方響起震天暴喝。

  “擊破敵寨！活捉劉表！”

  “殺！”

  刹那間，水寨後方亂成一團。

  “敵襲！敵襲！”

  “敵軍劫營！”

  劉表愕然片刻，面色急變，略帶驚慌地問：“怎麽會有敵軍來夜襲？這又是哪裡的人馬？”

  蒯越同樣驚駭難當，慌忙朝水寨後方趕去，邊走邊喊：“兄長快護著主公去左營，設法撤離，我指揮眾將士禦敵。”

  蒯良看著他的背影張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果斷回身扶住劉表胳膊。

  “主公！快走！”

  “好！”

  劉表匆忙邁開腳步。

  蒯越趕至中軍大帳附近，正巧碰到呵斥士卒結陣的黃祖。

  “黃將軍！黃將軍！目前形勢如何？”

  “蒯軍師，形勢很不妙，大軍都已經去反攻西陵，水軍也在江面作戰，水寨太過空虛。”

  黃祖焦急萬分，滿臉無奈。

  “而且事發突然，我們毫無準備，發現他們時，他們已經衝進大寨。”

  “有多少人馬？”蒯越急問。

  “人數倒是不多，僅有一千余人！”黃祖道。

  “一千余人？”

  蒯越難以置信。

  “嗯！”黃祖重重點頭，慌張地接道：“這一千人極其可怕，戰力異常強悍，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為首將領似乎是張遼。”

  蒯越眼神閃動，突地想穿其中奧妙，氣得頓足捶胸。

  “張遼必是提前出城埋伏，待我軍主力走過，再殺來偷襲我軍大寨，著實狡猾。”

  黃祖心憂戰事，顧不得再跟他多說，急聲回道：“軍師快找地方躲避，戰局不利，末將要趕緊組織士卒抵抗。”

  “好！”

  水寨已經混亂，蒯越心知自己不起作用，毫不猶豫就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