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智者見智

  “不錯！不錯！”

  王旭讚許地點點頭，看著眼前靦腆實在的大男孩，心裡頗有些喜歡。

  “今後好好乾，平日裡多學習兵法，若表現出色，我會盡快將你調到青龍騎士任職屯長。”

  楊齡驚呆了。

  青龍騎士早已成為荊南軍隊的一種象征，也是一種榮譽，青龍騎士裡統帥百人的屯長，地位和待遇能與統帥五百人的軍侯相比。

  若是休假時回家探親，鄉裡鄉親都會趕來圍觀慶賀，縱然不幸陣亡，家人也從此衣食無憂，名字會刻上功勳簿，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機會，哪裡能不高興，待反應過來，頓時朝王旭和董和磕頭謝恩。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或許是太過激動，他把董和的職位都叫錯。

  王旭側頭看看尷尬的董和，禁不住開口調侃。

  “楊齡，這位可不是將軍，他是將軍府兵曹掾，今後別記錯，你的升遷可要經過他的手。”

  年輕的楊齡沒有聽明白王旭的玩笑話，也沒明白這是在隨口緩解尷尬，窮苦出身的他缺乏自信，認為自己不小心得罪貴人，霎時急得滿臉通紅。

  “對不起！對不起！屬下一時口誤！還望董曹掾恕罪！”

  董和啞然失笑，歎息著搖搖頭。

  “你何罪之有？”

  摸爬滾打多年的王旭看出楊齡青澀的內心，或許是感慨，或許是欣賞，他突地面色轉肅。

  “楊齡，此番擊退荊北後，你就調到青龍騎士歷練，還有……我們尊重你是因為你自己的本事和實力，不要自己輕看自己，不然你做不好一個將軍。”

  他沒有再多講，輕輕擺手。

  “行了，這次王獒讓你快馬趕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楊齡陡然回神，急忙回話。

  “昨晚高順將軍率眾夜襲，大破霍篤、霍俊兄弟的大營，張靖將軍力斬前華容縣令貝羽，迫使蔡瑁大軍後退十裡下寨，解除了漢壽之圍。”

  “好個高順！好個張靖！果不負我所望！”

  王旭樂不可支。

  “我們中路千騎劫營，左路也破敵建功，必然重重打擊荊北的士氣，實在可喜可賀。”

  楊齡看看高興的文武眾人，突地接話：“王太守還讓屬下帶來一個消息，希望將軍盡快定奪。”

  “什麽消息？”

  “王太守讓屬下把他的原話告知。”

  “你說！”王旭輕輕皺眉。

  楊齡咽口唾沫，正色道：“稟報主公，張靖追殺貝羽至山澗，曾見遠處山中隱有火光，事後屬下與高、張二位將軍商議，查得貝羽逃向不是幾處敵營所在，推測有別部兵馬隱匿，貝羽或因慌亂恐懼而逃向此部兵馬求救，早前的情報應當有誤，荊北各路兵馬布署不明，萬望主公盡快應對。”

  楊齡看看王旭的臉色，再度接口：“將軍，王太守擔心書信被敵人截走，便囑咐屬下默記在心，沒有給予親筆書信。”

  “嗯！”

  王旭輕輕點頭，沒有多問。

  “你旅途勞頓，先去休息，找門外侍衛帶你過去。”

  “多謝將軍！”

  楊齡朝著眾人深深一禮。

  目視楊齡走出議事廳，王旭的臉色變得異常沉重。

  “你們怎麽看？多出的火光是哪部兵馬？”

  “莫非就是中路失蹤的兩萬多士卒？”張遼率先接口。

  “有可能！”董和應聲。

  “他們是怎麽去的武陵？”趙雲疑惑地插話。“去往武陵的通路必定經過巴丘或者我們下雋，整整兩萬多人，怎麽可能悄無聲息地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過去，若他們走長江水路或者返回荊北繞行，又如何能這麽快抵達漢壽？”

  “不，不是這樣。”郭嘉深邃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我們被騙了，從最初就被騙了。”

  王旭的腦袋迅速轉動，突地恍然大悟。

  “你是說……中路的五萬大軍原本就只有不到三萬人，荊北與我們謀劃相同，從一開始就打算在東西兩路尋求突破，而他們選的是武陵。”

  “不錯！”郭嘉眼中精光閃動。“兩萬多人馬憑空消失，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會這麽巧。

  這是仁者都見仁，還是智者都見智？

  心裡默默歎口氣，王旭甩開繁雜的思緒，皺眉說道：“如今雙方都用了疑兵計，荊北選擇西路武陵作為突破口，而我們選擇東路的豫章，但荊北是攻方，我們是守方，形勢更為被動，若西路武陵失守，即便東路的徐晃和周智他們擊破黃祖，我們仍舊損失慘重。”

  郭嘉罕有地感到氣惱，聲音略帶薄怒：“既然形勢已經發展成這樣，此戰成敗就不在豫章，而是我們中路。”

  “中路？”王旭皺眉。

  “對！中路！”郭嘉肅然道。

  王旭思量片刻，略顯擔憂地說：“如今我們的優勢是比對方先得知實情，如果中路展開決戰，必定暴露兵力布署，荊北會不惜代價攻打武陵。”

  “這個優勢沒有大用。”郭嘉以為他不願決戰，急聲勸說：“主公！西路武陵隱匿的那支人馬至今未動，必然是有準備許久的謀劃，我們已經來不及補救，只能從中路尋求突破，變被動為主動，不然會始終被牽著鼻子走，導致局勢繼續惡化……屬下明白主公是掛念高順等人的安危，但從大局出發，我們沒有選擇，萬望主公早做決斷。”

  許久的沉默。

  王旭心裡很清楚，此刻一旦做出決定，便意味著高順等人將面臨巨大的危機，但正如郭嘉所說，沒得選……戰爭，從來就很殘酷。

  “打！不惜一切代價！盡快擊破蒯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