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大軍壓境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滿布夜空。

  沉靜的將軍府裡，徐淑已進入夢鄉，嘴角還掛著甜甜的微笑，也不知在做著什麽美夢，而旁邊同床共枕的王旭卻久久難以入眠，望著她甜美的睡容怔怔出神。

  一會兒想蔡琰的事，一會兒想荊南的發展，一會兒又想起荊北的劉表，甚至曹操、袁紹、孫堅……

  許久。

  他輕輕挪開徐淑搭在自己胸膛的手，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眺望廣博而美麗的夜空。

  熟睡的徐淑無意識地抱抱身旁，發現沒摸到人，頓時清醒不少，揉著眼睛坐起身來。

  “你怎麽還不睡，這都什麽時辰了？”

  “嗯？”

  王旭回頭看向睡眼惺忪的徐淑，略帶歉意地說：“睡不著，起來走走，沒想會把你吵醒。”

  徐淑打個哈欠，掀開被子坐到床邊。

  “該睡覺還是要睡覺。”

  “我真是睡不著。”

  王旭輕輕歎口氣。

  “眼睛閉上就會看到曹操和袁紹他們，甩都甩不掉。”

  徐淑知道他精神壓力很大，宗族老少，荊南文武，成千上萬條人命壓在他肩上，想完全不擔憂確實不太可能。

  “那我陪你聊幾句，聊困了就能睡著。”

  “我們聊什麽？”

  王旭笑笑，伸手去關窗戶。

  突然。

  他眼角閃過一道迅捷的黑影，正從花園那邊快速接近。

  “誰！”

  霎時間。

  坐在床邊的徐淑縱身躍起，取下掛在床頭的兩把劍，乾將扔給王旭，自己拔出莫邪，三步並作兩步跨到門後，嬌聲呵斥。

  “何方賊人！竟敢擅闖左將軍府！”

  “主公、主母莫急！屬下是梁蕊！”

  熟悉的聲音讓王旭和徐淑迅速安下心來，彼此對望一眼，默契地收劍回鞘。

  諜影的三位統領中，梁蕊最是神出鬼沒。

  王旭快速打開房門，盯著遠處的黑影詢問。

  “你不是在揚州拓展諜影？怎麽會半夜出現在這裡？”

  梁蕊的身法奇快，幾個起縱就來到門前，平日裡冰寒的容顏帶著罕有的惶急，衣衫也被汗水浸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行禮都顧不上。

  “荊……荊北大軍已經南渡長江。”

  “什麽？”

  王旭驚駭難當。

  “多少人？”

  “是主力……主力大軍南下！具體數目不詳！”梁蕊喘著氣說。

  “什麽時候的事？從哪兒出的兵？目前什麽位置？出征將領的情報？”王旭急聲追問。

  “總計三路大軍，一路出下雉縣攻打柴桑，一路出沙羨襲往長沙下雋，另一路從荊北南郡出發，攻打武陵，此路最早出發，武陵郡北部的孱陵和作唐兩縣已經失守，劉表麾下先鋒霍篤、霍峻兩兄弟已抵達漢壽城下，武陵太守王獒猝不及防，外加兵力不足，選擇固守漢壽和郡府臨阮，同時征調各縣守備士卒和蠻族兵馬趕赴臨阮集結。”

  “嘶……”徐淑倒抽一口涼氣。“怎麽荊北的兵馬都打到漢壽了，我們才收到情報？”

  王旭鐵青著臉斥責：“你們諜影是怎麽回事，荊北的主力大軍集結，諜影部眾就沒人看到？糧草物資和後勤人員的調度，你們半點沒發現？怎麽人家都打到家門口才告訴我？你們幹什麽吃的？”

  梁蕊咬著銀牙回應。

  “抱歉，主公，確實是諜影失職，我們中了瞞天過海之計，劉表早前確實調動過兵馬，也調度過糧草，但都是往北方集結，諜影部眾認為他是要打南陽袁術，便沒急著回報，想多探聽些消息，沒想到他們往北方調動是假，往南方調動是真。

  他們把征調的後勤人員裝扮成主力，大批兵馬則輪番扮成後勤人員南下，往北方運輸的糧草輜重也是用野草偽裝，直到劉表派人封鎖了全部渡口，諜影部眾才發現情況不對，我的部下冒死用小船渡江前來報信，剛好我今天午時抵達下雋縣諜影駐點，得知這消息就快馬趕回。”

  王旭深深吐口濁氣，迅速冷讓自己冷靜下來。

  “強行渡江報信，損失應該不小？”

  “總計暴露兩個駐點，損失精英三人，普通部眾十余人，全數力戰身亡，無人投降。”

  王旭咬緊牙關回道：“犧牲的人手，你們立刻安排補償，務必安頓好他們的家人，失職的事，戰後再說。”

  “多謝主公。”

  王旭擺擺手，急聲追問：“各路兵馬的統兵將領分別是誰？哪路人馬最多？”

  梁蕊面無表情地回道：“具體數目無法確定，但中路軍理當是主力，由劉磐為帥、蒯越為軍師，攜文聘、黃忠、魏延、王威等大小戰將十余員，西路攻打武陵的人馬是蔡瑁為主，吳巨為副，並兩人本部數員戰將，東路則是荊北大將黃祖及其部將十余員。”

  事關生死存亡，王旭顧不得多想，果斷做出決定。

  “你立刻派人去通知文武來將軍府議事，此次你、凌婉清和單懷也要出席，需要你們提供情報。”

  “諾！”

  梁蕊迅速展開步法遠去。

  王旭深吸口氣，緩緩回頭看向徐淑。

  “文雅，這次應該是多年來最危險的一次，我……”

  “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不用說！什麽都不用說！”

  徐淑的眼睛泛起淚光。

  王旭輕輕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要哭！要笑！永遠不要被命運擊敗！”

  “我知道！我知道！”

  徐淑依偎到他懷裡，強忍著傷感，靜靜聆聽那有力的心跳。

  許久。

  王旭含笑吻過徐淑光潔的額頭。

  “幫我穿戰甲。”

  “嗯！”

  徐淑溫柔地為他披上鑲金龍虎鎧，盡管淚水已經溢滿通紅的眼眶，但她沒有哭，始終沒有哭。

  只是……

  她的嬌軀突然顯得那麽嬌弱，顯得那麽無助。

  暗紅戰袍慢慢掛上了戰甲，有力的手掌握緊了冰涼的火龍槍。

  這一刻。

  王旭眼中再沒有任何柔情，有的只是刺骨冰寒。

  “我走了！”

  “活著回來！”徐淑癡癡凝望。

  “我……盡力！”

  戰甲哢哢作響，雄健的身軀邁步走向家門，再也沒有回頭。

  “如果我戰敗，帶著家人跑，跑去找孫堅，若孫堅死，去找曹操，只要我死了，他們就會保我一家老小周全，安穩度日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