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總攻
  宋軍在高層暫時達成共識後，立即轉入對靈州的進攻，為了攻取靈州，陝西方面不惜動用大批人力物力。

  宣撫司通過木質軌道、建簡易的水泥道路，把後方的重型攻城器械，千裡迢迢運到了前線，宋軍擁有了強有力的進攻器械。在靈州四周，又采集了一些木料做成了簡易的攻城雲梯。

  秦翰節製馬軍，在靈州外圍警戒，壓製各處堡寨，楊延昭率步軍，對靈武城發動強大攻勢。

  在對東門第一天的進攻中，宋軍一次性投入了三萬兵力，數十台拋石機、數百部床子弩、上百台箭樓、上百座雲梯車，上千雲梯，八九個進攻陣地，給予靈州東門以巨大的毀滅性進攻。

  不時砸向城牆的砲石，密集的弩箭，緩緩移動的箭樓和雲梯車，狼煙四起的前沿，不斷運送下來的傷兵，不斷調整進攻隊形的宋軍步軍部隊，構成了一道慘烈的圖像。

  戰鬥整整打了一天一夜，宋軍並沒有傷亡多少人，且在王璿的督促下，戰場救護做的非常到位，戰死者不過二百余人。

  楊延昭也不全然為了功勳，拿軍卒生命死拚的人，他在第一天攻勢中，雖采取了非常猛烈攻勢，但那都是用遠程投射兵器，對城頭和城內進行恐怖打擊，兵力投入並不大。

  並打算在以後幾天裡，一面鋪設鵝子洞，一面對城內進行不間斷打擊，消弱黨項軍民的抵抗意志。

  接下來幾天裡，楊延昭仍不動用大隊兵馬攻城，宋軍的砲石和弩箭，就夠守軍叫苦的了。

  當然，段守慶的部隊，也發動了兩次小規模進攻，幾百人逼近城垣。守軍抵抗非常激烈，在宋軍進攻時，用鉤鎖網住兩名宋軍軍卒，郎先也差一點被要命的鉤子拿住，幸虧他力氣大，及時地拔出腰刀砍斷繩索才得以脫身，就是這樣還出了一身冷汗。

  被俘虜的兩名宋軍軍卒，在城牆上被守軍當即斬首，把人頭高高懸掛在城頭上，頓時激起城下宋軍將士的憤慨。

  這群剽悍勇猛的漢子，立即展開更為猛烈的射擊，一些人甚至不顧鉤鎖的危險，從鵝子洞中鑽出來要登城和守軍拚命，幸虧被將校們阻攔，不然會導致更大的傷亡。

  楊延昭非常冷靜地等待著最佳時機，曹瑋也取得了重大的戰果，大半黨項軍固守的據點，在宋軍強大的攻勢下土崩瓦解，只有寥寥幾個地勢比較險要，城牆比較堅固，兵力比較多的據點，在負偶頑抗。

  好在宋軍主要兵力用在進攻城垣，防禦契丹人可能的進攻之上，他們才僥幸生存了幾天，若以攻城著稱的宋軍步軍全力進攻的話，這些並不算大的據點，很難支撐多長時間。

  由於忽然出現契丹軍隊，探報三萬名契丹騎兵，正在快速地南下，現在還沒有停止前進的跡象。按照速度而言、三四天就能夠到達靈州。

  對於契丹馬隊意圖越來越加模糊，王璿也逐漸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能把全軍壓在他對契丹的判斷上。

  畢竟三萬名契丹騎兵的戰鬥力不可輕視，萬一他們忽然發動奔襲，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不能不讓他關注再三。

  所以，秦翰節製的幾萬騎兵任務異常沉重，不僅要防禦李繼瑗的萬余騎兵，還要監視契丹馬隊，夜落紇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在此發出官塘，請求寇準速速增援後方大軍，十萬大軍對付李德明殘部可以，但應付契丹還是不太夠用。

  秦翰的部隊和李繼瑗，已經有幾次規模不大的交戰，由於雙方都有忌憚，都控制自己沒有投入後續兵力，談不上擺到桌面上的戰果。

  隨著時間的推移，宋軍在靈州取得了重大戰果，但蕭圖玉親率的三萬契丹騎兵，也已經到達靈州外圍，只不過契丹軍沒有主動挑起對秦翰馬隊的進攻，反而就地扎下營寨。

  王璿和上官秋對此極為驚訝，蕭圖玉的姿態太反常了，既然風塵仆仆的南下，為何不一鼓作氣對宋軍發動進攻，只要和李繼瑗的馬隊聯合牽製住秦翰，就能夠展開對攻城宋軍的腹背夾攻，難道契丹另有企圖。

  秦翰在面臨兩支軍隊的夾擊下，不得不做出一些調整，僅用廣銳第二軍監視李繼瑗的部隊，其余各部騎兵嚴密防禦黨項軍。

  實際上他也非常擔心無法應付黨項和契丹的聯合進攻，契丹軍的野戰能力他是領教過的。所以，他並不認為屬下的這些騎兵有多少取勝的把握。

  在這種尷尬的局勢下，他定下策略，一旦契丹和黨項聯合進攻，他就用盡全部力量一次性投入，盡可能地把契丹的三萬精銳拚殘廢了。

  “那位蕭太后太讓人琢磨不透了！”王璿左右思慮，實在無法準確判斷，更又無把握判斷出黨項人意圖，為此心中非常焦慮。

  上官秋神情有些懶散，坐在一張臨時製作的木榻上，淺淺地一笑，道：“大人，難道真看不出門道？”

  “豈能看不出，不過是拿不準，不能決斷！”王璿無奈地笑了笑，他還真看不出來，嘴上卻不能丟分。

  “太后，太老，太急。”

  王璿一怔，心中咯噔一下，似有所悟，臉色變了一變，陷入沉思。

  慕容昭的馬隊，在大戰中雖遭受不曉得損失，但他的部隊畢竟是宋軍中的精銳，仍有三千多名騎兵可以投入戰鬥。

  面對上萬黨項騎兵，他並沒有表現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膽怯，既然主帥能從容面對敵軍，所屬騎兵膽氣壯了不少。

  且在一路的生死血戰中，他們對慕容昭更加信任，有了一位能夠托付生死的主帥，將士們相信都指揮使，能夠帶領他們贏得勝利，有了一股子士氣的部隊，軍容是不容輕視的。

  李繼瑗同樣不明白，契丹軍忽然到來之後，停滯不前是何用意，但他還是傾向於蕭圖玉奉旨救援黨項，尤其是在派遣使臣前往契丹軍大寨之後，他更加認定契丹軍是針對宋軍而來。

  可以理解契丹軍為何此時到達、又為何在此停留不前，國與國之間邦交、戰爭不外乎爭取自身最大的利益，黨項雖然危在旦夕，卻還沒有到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仍然有垂死掙扎的力量。

  對於契丹而言，救援黨項和消弱黨項是必須的，兩者沒有先後之分，再等一等，看一看，到了靈州即將被攻破的時候，再出擊最符合契丹的利益。

  那時候，宋軍必然會被拖得精疲力竭，無法抵擋契丹馬隊的瘋狂進攻，黨項即便能保存下來，也會元氣大傷，失去威脅契丹西部的軍事實力，一箭雙雕的買賣很劃算。

  但他在斷定契丹的意圖之後，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黨項軍民和宋軍血戰，把最後的老本給拚光了。

  他要做出點事情，把蕭圖玉提前引入這場戰爭，絕不能讓契丹撿了大便宜。

  在經過周密的謀劃後，決定動用優勢兵力，對慕容昭的部隊發動一次大規模的殲滅戰，希望能夠在一舉殲滅廣銳第二軍，或是拱辰軍一部，誘使秦翰不得不投入主力作戰，最終創造絕好的戰機，引誘蕭圖玉投入這場戰爭。

  李繼瑗的行動相當迅速，在決斷後的第二天，就展開了進攻，他的部隊分為三個馬隊，幾乎在同時對慕容昭的部隊，展開迂回包抄。

  形勢相當的嚴峻，慕容昭手頭僅僅三千多名騎兵，根本無法應付黨項馬隊大規模的進攻，硬碰硬的反擊他是絕不會乾的。

  宋軍在情報上處於很大優勢，間諜不僅深入到黨項王廷內部，而且遍布黨項各大族和軍中，李繼瑗用兵的決策定下、黨項各部族騎兵正在準備的時候，情報就已經被送到他的手中，面對這場幾乎不可能取勝的戰鬥，他根本沒有想過去打一場毫無希望的消耗戰。

  在連夜和秦翰通了消息之後，慕容昭得到了龍衛第二軍三個營的支援，他在一開始就把整個部隊分散為兩支部隊，放棄了營地和黨項馬隊打起了遊擊戰，造成黨項馬隊氣勢洶洶而來卻撲了個空，反而遭到龍衛軍馬隊，對其左翼部隊的忽然打擊。

  由於宋軍跟黨項軍玩起了捉迷藏，令李繼瑗大為惱火卻又不好捕捉，騎兵之間的戰鬥是快速、迅猛的，要是對方有意拉開距離，是很難得到決戰機會的，除非捕捉到對方的一個不能放棄的據點。

  秦翰的主力部隊是一個不錯的目標，但那邊的宋軍在兵力上多出他幾倍，去進攻秦翰簡直就是找死，他這次出擊的主要目的，便是尋機殲滅宋軍一部，並把蕭圖玉拉下水，並不是要找宋軍主力的晦氣。

  當龍衛第二軍在葛懷敏的率領下，忽然對黨項左翼馬隊發動短促，有力的襲擊時，黨項馬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在宋軍猛烈的打擊下幾乎沒有支撐住，好在宋軍根本沒有心思和他們久鬥，在極短的時間裡就快速脫離戰鬥，這才沒有損失太多兵馬，不過以三千騎兵被對方千人一陣暴打後從容撤退，這個臉丟的算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