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觸摸不到她的心事
  現在衛琬的終身大事被靜懿列為頭等大事，比關心自己的還更甚。

  衛琬無奈，隻得由著她胡鬧了。

  選武狀元的那一場決賽，皇帝親自去看了，衛琬得以隨侍在側。

  皇帝看了一眼坐鎮武場的大都督，聲音不大不小地問衛琬：“衛愛卿，聽靜懿說要幫你在這些人中間選夫婿，你怎麽看，可有順眼的？”

  衛琬抽了抽嘴角，道：“微臣惶恐，讓皇上在這等小事上費心。”

  皇帝道：“怎會是小事，怎麽說也是朕拆了你的姻緣，理應賠你一樁更好的。”

  衛琬道：“微臣不敢，一切隨緣就好。”

  皇帝看她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放心，不會比首輔差的。”

  後來一名青年在決賽之中脫穎而出，被皇帝欽點為今年的武狀元。

  這武考不僅考武藝，還要考兵法謀略，畢竟以後做武將是要領兵打仗的。

  而這青年，不僅謀略過人，武藝也高強，且模樣俊朗，樣樣俱佳。

  當時不知多少官家暗自動了想召為夫婿的心思。

  這新科武狀元名趙蔚。

  靜懿私下問衛琬：“你覺得那趙蔚如何？”

  衛琬道：“挺好的。”

  靜懿道：“那李元景呢？”

  “也挺好。”

  “魏大樓呢？”

  “都挺好的。”衛琬看了看靜懿，“怎麽名字這麽怪？”

  靜懿高冷道：“當然怪，李魏都是本宮瞎編的，你也覺得好？”

  衛琬捏了捏額角，聽靜懿一路說教，說什麽婚姻大事不可兒戲，隨便指一個，連人都沒看見，光聽名字就說好，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隨便雲雲。

  她自己知道，只要不是他，誰都沒所謂。大抵，她就是這樣一個隨便的人吧。

  衛琬道：“靜懿，你是怕我走不出來，所以急著要我展開一段新的姻緣嗎？”她側頭看著靜懿，依稀笑道，“那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本來就不喜歡首輔。所以不要想著往我這裡塞，人好歹也是朝廷新秀啊，落我手裡不得毀了人家麽。你要是看上了哪個，我倒可以幫幫你。”

  靜懿居然學會了翻白眼，這讓衛琬感到十分驚奇。

  靜懿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什麽叫落你手裡就毀了？有那麽糟糕嗎？”

  衛琬若無其事道：“當然有，我這樣的人，不會對任何人付出的。看起來再好的姻緣，不也得在我手上終結麽。除非將來，找個人搭夥過日子，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只不過是吃飯多雙筷子。”

  靜懿皺眉道：“這算過的什麽日子？”

  衛琬想了想，淡然笑道：“讓人放心的日子。讓人覺得我過得不錯，可以一生平安喜樂的日子。”

  靜懿許久未答。

  衛琬有滿腹心事不會對任何人說，連她也觸摸不到她的心事。

  靜懿能做的，就是陪著她，讓她一邊無奈著，一邊又縱容著。

  後來，靜懿忽而問：“你不喜歡首輔，為什麽當初要答應嫁給他？”

  衛琬輕聲反問：“我讓你傷心了，是不是？”

  靜懿搖了搖頭，“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傷心。我本就知道那不是我的東西。”

  好像她更心酸一點，因為那時衛琬要嫁人了。

  衛琬道：“茫然，困惑，信任，還有利益，都有一點吧。”她風輕雲淡道，“但是現在一樣都不剩，我自然不會再嫁給他。”

  “我以為你很難過。”

  衛琬莞爾笑笑，道：“人生又不是只有結婚這一件大事，有什麽可難過的。”

  在後來的宮宴上，衛琬也得以見過趙蔚兩次。

  在世家小姐們都偷偷瞧這位新晉武狀元時，他卻獨獨朝靜懿和衛琬這邊看來。

  在武場的時候，靜懿和衛琬出現過幾回，他當然有印象。

  一位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一位是皇帝最信任的太醫兼魏國公府唯一的小姐，不是誰都能與之相配的。

  趙蔚初入官場，私下裡打聽過衛琬的事。

  別的世家小姐都在閨閣中養尊處優的時候，她拋頭露面做了皇帝的禦前女太醫，她不畏別人說什麽，正是一步步的艱辛和努力，才換來魏國府如今的滿門榮耀。

  那些小姐們瞧她不起，可京中的兒郎們無不佩服。

  就算她和首輔的婚約作罷，由此被推上了風口浪尖，也不見她有絲毫的消沉和焦躁。

  她從不辯駁和解釋一句，更沒有表現出委屈柔弱的一面。

  自此趙蔚便暗暗記下了。

  衛琬根本不關心是誰對她投來目光，因為關注她的各種八卦視線多了去了。

  要是個個都去計較，她也認不過來。

  但是靜懿卻注意到了。

  她發現趙蔚看的是衛琬。她這還沒撮合呢，人家就已經動上心思了。

  靜懿暗自道，沒想到這愣頭青眼光還挺準。

  衛琬正式記住他的時候，是在一次宮宴結束後。

  她和蘇墨已無瓜葛，但大家都為皇帝做事，難免會碰到。

  只是這一次宮宴結束後，天色已晚，衛琬在出宮的路上，又遇到了他。當時周遭已無旁人路過。

  蘇墨擋了她的去路，絲毫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他看衛琬的眼神裡夾雜著憂鬱，明知道她那日已經把話說得決絕，可她一日未有著落，他就是一日無法死心。

  蘇墨注意到，這段時間以來，她和殷霆也沒有交集來往。甚至兩人打了照面，也不會多說兩句話。

  所以即便她斷了和自己的關系，她也沒有和殷霆在一起。

  或許是一丁點僥幸的心理作祟，竟叫蘇墨生出一絲絲希望。

  蘇墨盡量平和溫柔地與她道：“我們，可以聊聊嗎？”

  衛琬道：“首輔若是有病理上的事，可以明日去太醫院，今晚我沒空。”

  說罷，他依然不讓，衛琬要往邊上走，結果蘇墨移身又往邊上擋了擋。

  衛琬眯著眼看著他，神色幽冷：“首輔是想找茬兒？”

  蘇墨低低道：“隻短暫一會兒就好，可以嗎？”

  衛琬嗤地笑了兩聲，道：“首輔問我好嗎可以嗎，我回答你說不好不可以；你擋死了我的路，用一副好商量的語氣，卻讓我根本沒有選擇，你確定你不是來找我麻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