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金屋阿嬌（四十八）

  宇文化及看了那人一眼繼續吃東西，真的是有點餓的過頭了，老爺子倒是不說話了，拿起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起來。

  宇文將軍一邊咬著像牛皮筋一樣的醃肉，一遍嗚嗚的對著老爺子說話，“您就是師父說的鑄劍師？”

  “哦？你說的是？”

  “荊老爺子。”宇文化及隨口一說，白胡子老爺爺才誇張的哦了一聲，看來他也是明知故問。

  “呵呵那個老不死的。”宇文化及心想看著您的歲數要比那老爺子還大吧，到底誰是老不死的。

  “我們本是同門兄弟。”老爺子說一句斷一句，好像就是在等著宇文化及問話，宇文心想這老頭的脾氣還真是古怪的緊。

  “哦？什麽門派？華山派？武當派？”宇文化及也不管自己問什麽了，反正只要搭一句話老爺子就會繼續說下去。

  “呵呵這你可懂不了，我們乃是玄機派的同門兄弟。玄機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低頭能聞土問古，仰面能觀星遇後世。”

  老爺子說的極其生動，說話的時候容光煥發帶著一百分的炫耀。宇文化及自然是不相信，倒是有一些鄙夷的神色，也不抬頭便說，“不就是算命的嗎？”

  老爺子回道，“那可不一樣，算命算的是人，我算的是天。”

  “在天道輪回面前，人命根本就不值一提，你和我都可以為之犧牲。”老爺子如此說。

  宇文化及吃的急了，喝口水順順氣，“嗝，我可沒打算犧牲，你既然這麽厲害不妨說說你都算到了什麽？讓我也開開眼？”

  老爺子一舉酒杯與宇文化及對飲而盡，“天機不可泄露。”

  宇文心想又是這一套，看來還真是個江湖騙子，有這麽一手好功夫幹什麽不好非要來消遣我。不由對對老爺子低看了一等，這也是激將法，你不說我就看不起你。

  不過老爺子似乎不吃這套，也埋頭開始吃東西。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反正自己方才已經睡過一覺了，就算是老人睡得時間短恐怕也熬不過自己。宇文化及心想著人越是困倦的時候越是容易露出破綻，他就在等哪個時機能從老爺子嘴裡問出點什麽東西來。

  老爺子忽然有的沒的問道，“那把刀用著還順手嗎？”

  這麽一說，宇文化及才想起來這把刀是出自這白發老爺子的手，不由得心裡又是一沉，難道這老頭子說的都是真的？心裡已經有了三分信，不過算命這東西在他看來還是虛無縹緲的。

  “我又不是刺客，只是放在身邊圖個心安罷了。”想來也是如此，雖然是皇宮近衛的頭子，要真論武藝，宇文化及在江湖之中根本站不住腳。

  保護自的老頭兒擦了擦嘴，似乎吃的飽了，“我不過是想要確認你在不在這裡罷了，不過見你我二人有緣便再送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哦？宇文化及覺得關鍵的地方要到了，豎起耳朵放下手中的食物準備認真的聽。

  “還記得那女子嗎？”老頭子繼續說，“那個在江邊的女子。”

  宇文化及猛地一驚，連忙問道，“你認識她？”

  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說，“你別急，急什麽？我說我知道，又沒說我見過，更沒說我們曾經相識。”

  宇文化及歎了口氣，灰溜溜的坐回到位子上，燭光還是那麽暗淡。窗外的雨早已沒有了凌冽的態勢，漸漸地安靜下來，烏雲或許已經散開，但是真正的黑夜早就已經悄然而至，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似乎是覺得屋子裡太悶了，也許是蠟燭的煙氣讓空氣變得渾濁，老頭子起身。嘎嘣嘎嘣的伸了伸胳膊，走到窗前把窗子推開來。

  “這鬼天氣真是，但願不要壞了大事才好。”老爺子嘟囔了一句，宇文化及似乎沒怎麽聽清，再去問他說了什麽老爺子便不再重複了。

  風透過窗子吹進屋子裡，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烈，方才電閃雷鳴似乎只是一個假象。窗外出奇的安靜，雨聲也小的出奇。

  “那天你在江邊見到的女人，我猜應該是鑄劍師的妻子吧。”老爺子從窗邊慢悠悠的走過來說道。

  “你猜？你不是說你知道嗎？”

  “我猜是鑄劍師為了這把雙刀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最終妻子忍耐不住才與雙刀一齊殞命河中，不過被你發現還著實是一個天大的巧合。”

  宇文化及緊緊地盯著老頭子，用相當嚴厲的口吻問道，“又是你猜？”

  老爺子回過身不去於宇文對視，“我一向猜的很準，就好像我猜中你是宇文將軍一樣。”

  “這根本不用猜。”

  “隨你怎麽想吧，只要你在這裡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將軍請便吧。”

  老爺子一直在隨機應變，宇文化及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最開始仿佛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到現在又閃閃躲躲。他一定是有什麽隱情，或者從自己的話中聽出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導致他不需要再繼續說下去。

  老爺子的形象一直在高深與老頑童之間遊走，搞的宇文化及說什麽都不是，感覺說什麽都漏洞百出。

  “那我去睡覺了？”宇文化及一指樓梯。

  老爺子攤攤手表示無所謂，宇文將軍一路上了二層關了門，徑直的走到窗前開了窗子，一股清風拂面困意又少了許多。

  窗子大開著，宇文靠在床邊剛好可以仰望星空，只是今夜的天空陰雲慘淡什麽也看不到，只有依稀的月光不知從何處照射出來。

  隱隱約約的又一次嗅到了屋子裡的香氣，老板娘的身姿依舊回蕩在宇文化及的腦海中，長歎了一口氣走到妝台前，仿佛可以看到春柳老板娘對著鏡子梳妝的樣子。

  一轉眼就看到煙氣繚繞的浴盆，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事物便恢復原貌。漆黑的屋子只能顯現出一絲輪廓，宇文化及點亮了桌子上的燭台。

  屋子很小，光亮把屋子照的通明，映出宇文將軍長長的身影，一路從地面鋪到牆上。好溫馨啊，宇文將軍感歎道，這小小的屋子竟然有著如此的魅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