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金屋阿嬌（一）

  沒有人知道阿嬌在這裡，阿嬌從五歲的時候就在這裡。阿嬌對徹言聽計從，徹給她最好的食物，最美麗的衣服，最甘甜的水。所以阿嬌的嫵媚也只允許徹一個人欣賞，徹為了不玷汙這嫵媚選擇了最決絕的辦法，做一個閹人。

  生理上的缺陷並沒有抑製住徹精神上的墮落，徹還是會想要撫摸阿嬌沒有發育的鎖骨以下的部位，雖然那裡什麽都沒有。每一次做過這些事情，徹都會狠狠地打自己的手掌，阿嬌真的擔心有一天徹會切掉自己的手指。

  “阿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會殺了我吧？”

  徹不說話，心裡卻被阿嬌說中。徹今年已經五十出頭，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是著實沒有多少時間了。徹管理著好多錢莊和賭場，他有的是錢，但是卻換不來一分一秒的生命。

  徹不想殺阿嬌，但是除了殺死阿嬌他實在想不出第二個方法來保證阿嬌的純潔。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可以這麽做，只有他可以殺死阿嬌。

  深陷抉擇之中的徹身體越來越虛弱，來看阿嬌的頻率也變得不那麽高。最開始每天都會在這裡呆上半天，後來每天隻呆一小會，到最後甚至要隔三天才來一次。好在徹每次都會準時差遣女仆人送來食物，女仆人沒有房間的鑰匙，食物從一個小洞送到裡面，而那個小洞是完全不足以讓阿嬌逃出來的。

  實際上阿嬌並沒有想著逃跑，生命的意義對於她來說是那麽的荒誕。沒有欲望就沒有恐懼，只是活著那就再簡單不過了。

  這一天，天氣陰森森的本以為徹不會來了，但是徹還是來了，嚇得柴房後的少年色色發抖，借著遠處隆隆的雷聲隱去了身形。

  徹打開房門，屋子裡點著蠟燭。

  “天太陰了，點一支蠟燭照照亮兒。”

  “知道，阿嬌想什麽時候點蠟燭就什麽時候點蠟燭。”

  “徹？”阿嬌坐在床邊，因為沒有穿鞋的原因稍微朝徹這邊探了探頭。

  “在我死之前，能不能再逛一次街？就像幾年前那樣兒的，滿街都是人，熱熱鬧鬧的那種？”

  徹沉默了，或許是天氣的原因，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過說話還是溫柔的。這或許和他是一個閹人有關系吧。

  “恩？你真的想去？”

  阿嬌拍著手，很開心的樣子，眉毛都要飛到天上去了。

  “想去極了！能再去一次我也死而無憾了！”

  阿嬌不知道正月十五的燈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年，當外面稀稀落落響起鞭炮的聲音。當雪越下越大的時候，她就知道年要到了。

  天還在下雨，阿嬌知道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但是對於她來說幾個月一炸眼便過完了，只是最近幾日過的尤其漫長。因為除了徹，還有另一個人來看望阿嬌。那是個砍柴的小夥子，阿嬌沒見過他的樣貌，少年也沒見過阿嬌的樣貌，因為那窗戶開的實在是太高了。

  “讓我想想吧，我想好了就告訴你。”

  說著話徹的手也越來越不安分，雖然上面纏著繃帶，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內心的隨性。不過最終還是阻止了，阿嬌伸出小手啪的一下將徹打醒。徹晃了晃腦袋和他那花白的胡須。

  “抱歉，實在抱歉，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只是路過來看看你，明天還會再來的。”

  哢噠一聲，門被牢牢的鎖住。阿嬌不知道徹明天會不會來，因為每一次徹離開都會這麽說，但是阿嬌知道，明天砍柴的小夥子一定會來。而且還會給自己講很多沒聽過的故事，她可真想見見那小夥子啊。

  嘩啦啦的開始下雨，阿嬌知道徹肯定要淋雨了，心裡莫名的有些心疼。

  再說說砍柴的小夥子吧，他叫元狼。他姓元，沒有名字，父母都叫他元二狗子，當時農村都信奉低賤的名字好養活。等到他成年之後自己取了名字叫元狼，意為像狼一樣迅捷。

  元狼時常穿梭於山林，但是他沒見過真的狼，卻讓他找到了阿嬌。這裡本不應該被發現的，因為阿嬌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建在一處亂葬崗的後面，再往後就是無人的大山。有一次元狼追一隻野雞，兜了一個大圈子從後山看到了這間怪模怪樣的房子。

  深山老林的著實嚇了元狼一跳，而元狼東敲敲，西打打也把裡面的阿嬌嚇得不輕。

  大宅空空如也，就連仆人都不想要雇傭太多，因為徹實在不需要這些。

  徹也很少在家裡住，經常在臨近的村子遊走放錢做做小生意，把農民家的仿製品收集起來賣給貨商從中謀得了不少利益。這些利益足以養活整個大院和阿嬌，徹早些年也有妻子，不過沒多久便投河自盡了，至於緣由沒人知曉。

  有人說是徹本身無能，無法滿足老婆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最後他的老婆終於忍受不住投河自盡。說什麽的都有，不可全數相信就對了。總之徹現在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禁欲主義者了，但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認同他對阿嬌的做法吧。

  他是在毀滅阿嬌？還是在保護阿嬌？就連現代人都沒有辦法給予定論，那些教授大可以長篇累牘的敘述他們所謂的學術觀點，但也是徒勞的。任何對於阿嬌和徹的評價都是徒勞的，他們遊離在對於錯的邊緣，那一片模糊不清的地帶已經很少有人染指了。

  燈火通明，徹不是一個小家子氣的人，房間裡點了好幾處燈燭，徹有點害怕空虛。但是徹的房間就是如此的空虛，他也曾經想過和阿嬌一起住，但是一想到夜晚即將發生的事情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雖然一個人的夜裡有些寒冷，但是與其面對惡魔，徹還是孤零零的鑽進了被窩裡。好暖和啊，外面下著大雨，雨聲隆隆，不知道阿嬌會不會縮成一團呢？

  啊切！阿嬌屋外的人打了一聲噴嚏，屋子裡再也沒有聲音傳出來了。屋外啪嗒啪嗒的聲音漸漸地遠去，元狼應該回家睡覺了，天色太晚了，路又滑害的他摔了幾個跟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