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書說簡短，柳如煙報了官，官府追查下來，就從茶館嗅到了蛛絲馬跡，一口咬定，就是穆之想要強行霸佔如煙，雇傭殺手殺死了王四，給帶到公堂之上嚴刑逼供，屈打成招。打入大牢等候秋後問斬。

  “那~這穆之殺人償命，又是怎麽從大牢裡逃出生天的呢？”這事有點意思了。

  “哪裡啊，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慢慢道來，小二！添水！”

  別人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可是黃穆之也不知道，你說怪不怪？
  也就是說，王四死了，黃穆之完全不知情，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柳如煙一開始也不想冤枉好人，可是被上了夾棍之後，也不得不囫圇的做了口供。就連大男人都扛不住，別說一個細皮嫩肉的女人了，這古代的刑罰真是昏官的利器啊！

  就在穆之在大牢裡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打進大牢，多半在問斬之前就被折磨死了。將死不死的時候，臨縣出事了，殺死王四的凶手竟然被抓到了。

  當天王四拉著貨物走在林子裡，就被盯上了，這哥倆也是第一次乾這檔子事，沒想到王四反抗的太厲害，就被其中一個不小心捅了幾刀，雖然沒中要害，但是失血過多，死了。同夥見事情不妙，拔腿就跑，過了些日子，這同夥害怕事情敗露，不如自首，就到了縣衙門，把那個殺人的凶手舉報了。

  事情查了下來，放了無辜的黃穆之，官府賠償了幾十兩銀子，那個昏官也被查辦，就這麽了事。這事傳到了柳如煙耳朵裡，就有趣多了。

  “哦，這樣啊，可是你還沒提到這筆的事啊？說了這麽多，好像沒什麽關系呢。”聽到這，也沒覺得這些事情和黃穆之變成黃書生有什麽關系，但是頗為感歎車夫的口才，不去茶館裡當說書先生真是屈才了。

  “姑娘您慢慢聽，別急啊，小二！添茶！”

  如煙知道事情真相之後覺得頗為對不起黃穆之，就在自己最喜歡的筆上刻上了穆之的名字，就算是定情信物了吧。經由我的手，送給了穆之，穆之拿到這支筆之後欣喜若狂，連著好幾天沒睡好覺，才想起來找媒婆去提親。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媒婆不僅僅沒見到如煙，反倒是被如煙的表哥臭罵了一頓。原來就在如煙送出定情信物的第三天，如煙的表哥財迷心竅，私自收了不少銀子，把如煙許配給了別人。這禮金也收了，再想說反悔就難了，況且如煙的表哥也不是個善類。

  第二天媒婆回來了，如此這般的給穆之一說，黃穆之聽了，氣不打一處來，這人怎麽能擅自決定妹妹的婚姻大事呢？就急匆匆的趕到如煙家裡想要評評這個道理。沒想到，等到黃穆之到了如煙家，見到的卻是一具屍體。

  “如煙死了？”

  “是啊，可能是如煙原本誤會了黃穆之，害的穆之慘遭牢獄之苦，本想要以身相許，卻又遭坎坷，抑鬱而終啊，不過臨死前，如煙給黃穆之留了兩句話。”

  “那就是遺書嘍？怎麽說？”

  “這我也記不太清了，都是別人傳的，不過我記得這筆有一個夾層，如果這封信很重要，我猜應該在這裡面。”

  果不其然，這筆末端有些松動，稍一用力，就拔了出來，從裡面滑出了卷成一卷的信紙，紙上寫到。

  “不解風情黃穆之，三日錯失連理時。九泉之下不相見，勿念，勿忘。”

  “奧，原來寫的是這個啊，勿念？勿忘？這不矛盾嗎！看來那如煙也是個半吊子貨色。”

  啪！
  感覺手上火辣辣的疼，車夫臉上紅彤彤的手印分明，不知為何我會如此的動怒，只是覺得心中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喘不上氣來。收了紙筆，就往客房趕去，車夫呆了一會，可能回車裡睡了。

  心情忐忑不安，睡也睡不著，看著不那麽圓的月亮，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無力感。這支筆似乎已經成為了穆之的精神支柱，摩挲著手裡的筆，發現它已經飽經風霜。沒有了這支筆，穆之會怎麽樣呢？仔細想了想，只有兩種可能，要麽浴火重生，要麽跌落低谷。這麽想了一想，就更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可恥。

  三年了，這三年我究竟在做什麽？為了一個幾乎不曾相識相知的女子，我竟然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就是因為她為我而死嗎？或許是，也或許不是。

  三年了，我潛心苦讀，讀了四書五經，讀了孫子兵法，讀了這麽多的書，卻還是讀不懂你的那句話。現在我明白了，或許讀書並不能和你靠的更近，我覺得四處走走。昨日見了父親母親，雖然這麽多年對他們不聞不問，但是他們還是很歡迎我。

  買了幾件衣服，收拾了一下，覺得之前的我太過於自私了。明天就出發去杭州，之後去哪裡，就隨緣吧，或許我在這山水之間，能悟到你真正想要對我說的話。

  很想謝謝那名女子，是她帶走了那支筆吧，要不是她，或許再有三五年，我也會抑鬱而終。總之謝謝你救了我，不僅僅救了我的命，還拯救了我的靈魂，把我從痛苦的深淵中拉了回來。如果再能與你相遇，一定要痛飲幾杯，又有很多話想對你說，比如你是不是如煙派來的仙女？如煙果然還是在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我吧？如煙也不想我這個樣子下去，所以派你來拯救我。

  我又買了一隻筆，來填補被你拿走的空缺，不過這支筆我什麽也沒有刻上去，這支筆就像是我的人生。之前的我，被禁錮在如煙所刻下的烙印之中，或許是對我的懲罰吧，現在懲罰結束了。嶄新的我，不希望有任何東西禁錮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就像這空空的筆杆一樣，樸素，平常，卻又可以書寫出無盡的風采。

  這些年來每當我臨窗苦讀的時候，時常給我送一些吃食的小妾，名叫舒兒的，想要與我一同浪跡天涯。這讓我感到很欣慰，我覺得娶她為正室，等周遊回來，就生個一兒半女，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時間不早了，舒兒今天穿著方便趕路的衣裳，正招呼著我上車，雖然很樸實，但是在我看來卻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我會時時刻刻銘記那句話，勿念，勿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