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雲死了，西施和鄭旦被秘密的遣送回國，吳國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吳王又能吹起他那隻玉笛，濃姬又能聞聲起舞，一切都那麽的和諧，那麽的安定平和。

  如果人們能放棄仇恨，自己就不會為了父皇的死而討伐越國，越國也不會為了傾覆吳國而費盡心機。夫差的笛聲變得淒厲起來，一股憂傷的氣氛開始彌漫。

  笛音如同十月寒霜，打在濃姬的皮膚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王為何事憂愁？”

  “一想到總有一天越王會起兵攻打吳國，到時候昔日的友人又會刀劍相向。”夫差面對濃姬的詢問也無所隱瞞。“若你我二人一介布衣，神遊天外，那該何等的快活自在？”

  “這就是命吧，既要享受這珍饈美玉，綾羅綢緞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濃姬最不喜歡夫差的優柔寡斷，和夫差相比白雲要爽快得多，雖然一百多歲的人，那股子衝勁還是和小孩子一樣，和白雲在一起也許是出於母愛吧，濃姬這麽想著神情恍惚。

  “生一個孩子吧。”夫差突然這麽對濃姬說道。

  “什麽？我們不是已經有友兒了嗎？還嫌不夠啊？”濃姬嬌嗔道。

  “太子友要肩負起這個國家的重任，雖然這麽說對友兒有些殘忍，不過我想要一個孩子，讓他自己決定自己要走的路。”夫差堅定的說道。

  “大王要給他規定一個人生，這個人生，叫做自由。”濃姬抬眉問道。“對嗎？”

  “連我們那份，也一起算上！”夫差突然聲音洪亮起來，仿佛對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希望。年輕時的熱血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讓他覺得神清氣爽。

  對於造人濃姬並沒有什麽抵觸，不過孩子出生之後的事情就頗為麻煩。如果將來有一天真如夫差所言，越王反撲吳國，那麽這個孩子必定會被追殺到底，藏得住嗎？濃姬這麽問自己，但是她心裡也清楚，沒有不透風的牆，藏是一定藏不住的。最終和夫差想了很久，如果到了危機時刻就把他送到神威讓神威收養，看在鄭旦的面子上應該會答應，而越國與神威交情不錯，應該不會為難鄭旦。

  既然這麽說定了，（此處省略一萬字）。

  得知濃姬有喜之後夫差決定帶著濃姬四處走一走，濃姬也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主，濃姬自己也覺得，一旦肚子大起來再想四處走走也有諸多不便。

  白染也想加入隨行的護衛軍，但夫差決定兩人獨自出行。夫差自是知道就算自己這麽說，那些忠心耿耿的大臣們必定會暗中派出護衛隨行。但是眼不見心不煩，濃姬和夫差也沒什麽反感的，兩人收拾行李就上路了。為了保險起見，夫差帶上了那把玄鳥鳳凰，那是由玄鐵打造的雙劍，雄的叫鳳，雌劍叫凰，世人多以為雌鳥為鳳是一種錯誤的解答。夫差的劍法多半是由白雲傳授的，夫差天資聰慧把白雲的槍法改編成劍法，兩人比武常常難分高低。如果說白雲是天下第一槍，那夫差就是天下第一劍，還是雙劍。

  至於濃姬，雖然時常看一些劍譜，但是卻從來沒有真槍實戰的練過，她只是對其中的動作有很濃厚的興趣。

  這山間的清泉遠比拿碧波湖的死水要清澈得多，喝上一口讓人神清氣爽，沒有了繁雜的公務，夫差也覺得頗為輕松，好久沒有這麽輕松的遊玩了。世人總以為吳王昏庸無道，暴虐成性，竟然還有人傳言說吳王以殺人為樂，真是讓他哭笑不得。每一個與吳國對立的國家都在不計代價的詆毀吳王的形象，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兵勇拿起手中的長槍，去屠戮一個毫不相關的國家，屠殺對於他們來說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為了一個人的意願，數十萬人死於刀戟之下，這個昏庸的世道究竟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聽說韓瑩瑩回神威了。”經過這麽長時間黑蜈蚣終於是讓蠍多少明白了一些他的心情。

  “是時候啟程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大哥，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去一起去嗎？”

  黑蜈蚣無論如何也不想帶上蠍，不僅僅是擔心蠍的出現會把事情搞砸，而是擔心蠍的安危，如果神威不打算放過他們，以他們二人之力，無論如何也不是神威的對手，況且這樣一來，就算死了也覺得對不起韓瑩瑩。

  “大哥，你和那個韓瑩瑩連面都沒見，人家說不定都不認得你，大哥何必自作多情呢！”午飯時間，蠍依然是一口一個大肉包子。

  “要我說啊，咱們就托人把這弓還回去，在寫封信道個歉，咱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黑蜈蚣望著窗外微風輕拂著垂柳，眼神裡掠過一絲憂傷，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對於蠍的質問黑蜈蚣也無言以對，但是並不代表他就這麽屈服，也許是在江湖上漂泊了太久太久，享盡了榮華富貴，看遍了刀光血影，就算死在神威槍下，芳名流傳千古，對於黑蜈蚣來說已經足夠了，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值得留戀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死後蠍能替自己照顧家裡老父母，替黑家傳宗接代，自己的不孝或許多少能得到上天的原諒。這麽想著，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帶上蠍了，看著蠍眼神漸漸迷離，黑蜈蚣知道自己的宿命就要到了。

  黑蜈蚣重金收買了客棧的店小二，讓好生伺候著蠍，如果蠍醒來就告訴他黑蜈蚣接了暗殺令，過幾日就會回來，雖然不指望能拖住弟弟多長時間，其實只要蠍醒來，就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有害怕蠍闖到神威堡自己已經是一具屍體，到時候蠍必定翻臉。

  所以臨行之前黑蜈蚣寫了一封信，如果蠍執意要離開，就讓他看這封信，之後的事情，就有蠍自己做決定了。

  黑蜈蚣出了客棧一路快馬加鞭的離開了，從現在開始，可以說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黑蜈蚣知道自己是在和死亡爭分奪秒。

  跑的越快，離死亡也就越近，這逆向的奔跑讓黑蜈蚣熱血沸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