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風雨欲來
  李佑終於要起事了麼？若按歷史進程，齊王起事應該在貞觀十七年，現在足足提前了六年。

  歷史上齊王的起事並未對李世民造成什麽干擾。

  貞觀三年後的大唐是真正的兵強馬壯，這個時間段內，任何企圖對大唐用兵的人都可謂是雞蛋碰石頭。

  李佑說白了也就依仗著自己是李世民的親兒子，心裡有點不滿，就敢任性妄為，加上陰弘智的慫恿，才有了那場略帶著幾分滑稽的起事。

  現在的情形和歷史上的有些不同，有了那個神秘莫測的莫先生的加入，事情最後的走向會如何，林輕塵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怎麽對，對此早有預料?”

  曹八見她聽完自己的話後半點不驚，不由微微挑了挑眉。

  “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有什麽好驚訝的，以齊王的性情為人，再加上殷宏智和莫先生，他們去了並州之後，安分才讓人奇怪。”

  “我原以為他們去年就會動手，去年不過間隔了幾個月的時間，太上皇和皇后先後逝世，按理來說那個時候才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沒想到他們生生延遲了幾個月，卻不知是有了什麽依仗。”

  林輕塵的臉上露出一抹沉思。

  以她與莫先生打過的幾回交道來看，此人實非等閑之輩，若無一定把握，他斷不會選在這個時候起兵。

  “齊州隸屬中原，並不和其他的國家接壤，不過離突厥不算遠，只是自貞觀三年突厥大敗之後，北方草原就成了大唐的附庸，吉利可汗也沒什麽像樣的後入……”曹八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吉利可汗不在了，真珠毗伽可汗還在。”林輕塵輕輕的吐出這幾個字。

  說起來真珠毗伽可汗，這些年大唐的風調雨順、政通人和讓她差點把這個人給忘了。

  真珠毗伽可汗這個人精通中原文化，歸附大唐之後，一直對大唐表現的忠心耿耿。

  實際上此人野心勃勃，曾多次與人勾結反唐，企圖以一己之力再次創建北方草原昔日的雄姿，讓自己成為真正的草原之主。

  “真珠毗伽可汗，他……”曹八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想反駁，可想起去年無意中得到的一份沒有在意的信報，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罷了，這不是我該操心的事，以當今陛下之能，我能想到的事，他不可能想不到。”

  “多謝了，曹八，我一會兒要回府一趟，十二啟程去長安，你是同我一道，還是?”

  林輕塵搖了搖頭，甩開心事，對於曹八這個時候送過來的消息，她是打心眼裡感激。

  滎陽臨近虎牢關，齊王一旦正式起兵，虎牢關就是他們必經的關口。

  齊王起兵在即，她不信以李世民之能會對此一無所知，可在此之前他一點異樣沒表現出來，仍遣了自己回家過年。

  也就是說，皇帝對此多半早有準備，不過即便皇帝那邊早有準備，他們這邊能提前得到消息，多做一些防備，也是有備無患。

  “我和你們一起吧，你這莊子裡的美酒美食，至今想起來都讓我流口水。”曹八笑道。

  “論美食的話，我這裡不見得比得過你的泉月山莊，不過美酒應該不會比你在外面喝的差。”

  林輕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召來張管事，讓他好生招待曹八，自己則帶上盧慧雅，一路往崔府去了。

  “六娘，發生了什麽事，讓你這般急匆匆的趕我走?”回崔府的途中，盧慧雅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別多問了，你二哥和我大姐應該還沒走，正好，明日你隨他們一起回范陽，先在盧家待一段時間，暫時不要去虎牢關。”

  “是不是要打仗了?”盧慧雅聽的心頭一緊。

  林輕塵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回到崔府，林輕塵找到崔府福，和他密談了半個多時辰，天黑的時候才匆匆離開。

  盧慧雅和崔婉瑜則在次日與盧二公子一同返回范陽，崔善福特意派了數名好手護送。

  正月十二，林輕塵和崔玄玉啟程回京。

  原本按崔老太君的意思，她認為自家曾孫年紀太小，不宜來來回回的奔波，鄭氏應該帶著曾孫留在老宅，王氏也有些舍不得孫子。

  最後還是崔善福拍板，讓鄭氏跟著崔玄玉一同返京，理由是崔玄玉身為他們這一脈的長孫，在京為官，身邊若沒有個女主人幫忙打理家宅，不利於他的官場。

  崔善福拍了板，其他人自然不便再多說什麽，只能讓鄭氏隨崔玄玉一同返京。

  林輕塵和崔玄玉夫婦告別家人，一路西進，出滎陽管道的時候，碰到了早侯在這裡的曹八。

  “不好意思，勞你久等。”林輕塵看著他的模樣，知道他等候的時間不短了，頗有些不好意思。

  “六娘，他是?”崔玄玉突然看到曹八，加上林輕塵對他熟絡的態度，不由揚眉問了一句。

  曹八與林輕塵打的交道不少，崔家見過他的人也不少，可是崔玄玉在此之前卻從來沒有見過他。

  “曹八，曹公子，我的好朋友。”林輕塵一臉坦然的介紹。

  “原來是曹公子，久仰。”崔玄玉微眯起眼，打量了他幾眼，才抱拳拱了拱手。

  “曹八一介江湖草莽，當不得大郎君這聲久仰。”曹八連忙還禮。

  鄭氏是弱不禁風的女子，加上一個才一歲多的幼兒，馬車自然走不快，林輕塵一行十二早上從家裡出發，十四下午才抵達長安。

  曹八並未隨他們一同入城，他在經過泉月山莊那個路段的時候，就與他們分手作別。

  進了長安城，尚未到家門口，林輕塵便被宮裡派來的人截住，匆匆忙忙的入了宮。

  “陛下。”林輕塵被人引到李世民所在的一所偏殿，她進來的時候，李世民背負著雙手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麽。

  “回來了?家裡一切可好?”聽到腳步聲，李世民回過頭來。

  “挺好的，陛下的神色看起來比年前還要憔悴幾分，可是這段時間有什麽煩心事?”

  林輕塵抬目看了李世民一眼，發現他的臉上長滿了胡茬，顯得頗為憔悴，不由吃了一驚。

  “崔六，你說人心這個東西怎麽就不知道滿足呢?”李世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自語般反問了一句。

  (本章完)